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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是希望能有个两三百瓶的进货量的,如今只怕肯定不行,这量若是少了,他虽然赚,只怕却赚得不多。不过,哪怕少赚一些,甚至是赚不来多少,他也不愿意放弃这个契约。 舔了舔下唇,温有恭打开一旁的印泥,将右手大拇指摁了进去,道:“大哥,我要五月底才能去到胤城,想必比所有酒商都晚,到时候你们能给我多少,就是多少。我温某人虽然是生意人,但生意是要看长远的,我图的,是日后能长期合作,眼前赚多赚少无甚紧要。更何况,能结识到云大哥,对我来说便是赚了。” 说着,他在两份契约上都按下了自己的指印,然后将契约转个方向移到夏越跟前,一副任由夏越做决定的模样。 夏越看他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便也笑了,拇指蘸了印泥按了指印上去。 这生意初步便算是成了,待指印干了之后,契约就每人一份各自收了起来。 温有恭一副心中大石落地的样子,听说夏越十六就回胤城,忙说明日要带他逛逛越京。夏越心里也想再走走,便答应了他。 送走温有恭后,小厮忍不住嘟囔:“少爷来了京里,天天都跟那温公子在一起。” 夏越想想,还真是这样,也忍不住失笑。 第二日,夏越仍是带着小厮,往与温有恭约好的地点走去。 夏越已是相当守时之人,从来都是提前到达,只是温有恭也是从来都比他还早,这天也是,夏越拐过街角,就看到一袭黄衣的温公子站在街市口等着。 只是夏越没有走上前,而是后退了两步站到了街角墙后。 小厮好奇地探出头去看,然后啧啧两声:“那莫不是温公子的桃花债?” 在人来人往的街市口,温公子那身鹅黄本就显眼,旁边又站了个一身茜色宽袍的卿倌,更是惹得路过的人频频回首。尤其那俩人似乎起了争执,那卿倌瞪圆了眼,温公子则是一脸不耐,时不时摆手,一副要赶人的模样。 夏越敲了敲小厮探到自己身前的脑袋:“不要胡说,难道你看不出,那卿倌与有恭的长相颇有几分相似吗?” “咦?”听了这话,原本被敲了头便缩回身子的小厮又向前探去,“少爷这么一说,还真是。温公子有兄弟吗?” “未曾听他提及,”夏越摇了摇头,“不过相似到如此地步,即便不是亲生兄弟,只怕也是堂亲。” 小厮听着不住点头,看了一会儿街口的俩人,又抬头望自家少爷:“少爷,咱们就躲着,不上去打招呼吗?” 夏越戏谑地笑着看他:“怎么,以往在胤城,有卿倌要上来搭话你都刻意拦着,要不就转移我注意力,到了京里,你倒还要我主动去搭话不成?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那卿倌可没束腰呢。” 往常的小动作被少爷点穿,小厮不好意思的呵呵笑了几声。 夏越拍拍他小脑袋,笑了笑,才继续给他解释:“已经快到约好的时辰了,若那卿倌是有恭有意要介绍与我的,此时他们不会起争执,让我看到会很不好看。你看他一直试着赶人,应当是不想让我们见到,我们就等那卿倌走了之后再过去吧。” “原来如此,”小厮一拍手,“我说温公子平时都戴个面具对谁都笑,说话客气得跟假的似的,对卿倌更是温柔得不行,怎么今日像吃错了药,原来是想在少爷来之前把人赶走啊。” 夏越听得直摇头,他家小厮自从那日受了温有恭教训之后,心里明明对人家很是服气,偏偏嘴上半点不饶,一讲起来句句带损。 “你啊,”夏越只得又敲他一下,“不许这样说人,背地里也不行。” 小厮揉了揉二次受难的脑袋:“我在街上看过他跟其他人讲话,就是很假啊,只对着少爷时才正常些。若不是少爷是郎官,他也是郎官,还风流得很,我都怀疑他对少爷有意思。” 夏越干脆一下拍上他后脑勺:“说你一句,你还我那么多句,脑袋里都想些什么?” 小厮也知道这是自己胡乱想的了,忙乖乖认错,不再多嘴,只专心去看那边两个人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那卿倌终于是转身离了街市,温有恭还皱着眉甩了甩袖子,又揉了揉眉心,脸上都不见了平时的轻松。 夏越又等了片刻,才走了过去。温有恭一看到夏越就扬起了笑容,行了个礼,喊了声大哥好。 小厮也问了声温公子好,本来他也是晓得要忍着的,少爷是打算装作刚来的样子,自己总该配合,但这孩子毕竟心性太活泛,始终没忍住,还是往刚刚那卿倌走的方向瞟了一眼。 就这一眼,也让温有恭察觉了,顿时明白刚刚夏越是体贴地没有上前来,心下又是感激又是松了口气。夏越若是直接过来了,都不知道要有多麻烦,但是这会儿虽然没过来,其实麻烦还是来了,这么想着,他面上倒是露出了个苦笑。 夏越暗自叹了口气,拍了拍小厮的肩,示意他把手上的东西交给人家。 “这是?”温有恭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不是说好了要送你一瓶云起的吗?”夏越微笑着说,“我们也别站在街口了,若是有话,找个地方先坐下再说吧。” 温有恭脸上终于散去了些之前的阴霾,真心笑了起来,爱不释手地把用厚布裹得好好的云起抱在怀里,带着夏越他们去了一家茶铺子。 37、离京前日二 咕噜咕噜灌了一杯热茶之后,温有恭有违风流公子形象地抹了一把脸,眉心又皱了起来,望着夏越,咬了咬牙才开口。 “本来不该提这些事,只带着大哥逛逛京里街市就是。只是小弟心里实在在意,不得不先跟大哥说一声。” 夏越看了小厮一眼,小厮会意,乖乖地端了自己的那碟花生米和茶水,坐到旁边另一张桌子去了。 温有恭感激地笑了笑,坐得离夏越近了些,压低声音说:“实不相瞒,小弟并非独子,上有哥下有弟,大哥许了京里的大户人家,对家里的生意自是不再伸手。倒是底下这个弟弟,虽是个卿倌,心却大得很,受那些个说书的和话本影响,总想着自己绝不比郎官差,非要比郎官更有本事才高兴。是,出来做生意或是考功名,比郎官能干的卿倌是不少,这京里更是多了去,可那是人家有本事,他?” 说着温有恭又灌了一大口茶,揉了揉眉心:“他要真有本事,我不介意让他打理家里的生意,可是父亲给他个缎子铺,他一开始不懂,大事小事三天两头都要来问我。既然是我小弟,自然是疼着他的,便都教了他。可是教会了吧,他又觉得自己出师了,什么都懂了,谁说也不听了。这两年折腾得铺子掌柜总来找我诉苦,可我也不能插嘴,父亲也是一副由着他折腾的态度。好不容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