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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墨夜走了，清明缓步走到床边，这时莫玖才想起清明一直用头发遮住的那半边脸，于是抬头看向他，问：“我能看看你那半边脸么？” 清明没有料到莫玖会说出这话，眸色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道了声“可以”，随后便在床前蹲下了身子，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柔。 莫玖有做好心理准备，想着可能他那半边脸毁了，亦或是看到有易容的痕迹。 手触到他柔软的发丝，她动作缓慢的一点点撩起他的头发，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无比精致完美的容颜，看的她不仅暗暗惊叹。 原本君临就已经够让人惊艳的了，没想到清明和他不分上下。 清明神色柔和了三分，一双细长的凤眸里尽是柔情，唇畔含笑宛若夏花初绽。莫玖并没有欣赏眼前这个绝美的人，而是伸出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触到他脸颊的那一刻，他身子微微一僵，却没有动作。 她在找，在感觉，可是那张脸上没有一丝不对的地方。难道是她多想了，他根本不是他。 视线再一触及到他的眼睛时，她便是心头一震，不为别的，就为这双眼睛，这双柔情万分的眼睛，她在以往见过了不知多少次。 如果容貌可以欺骗人，她相信，那双注视了她几生几世的眼睛不会骗人！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唇瓣微张，轻轻念出了那个名字，“君临……” 清明神色一变，眸子里一瞬间似乎闪过了什么，“为什么总是说这个名字，那人是谁。”他看着她问，伸手拿下她的手，一瞬间墨发倾落下来，遮住了半边容貌。 呃，莫玖一怔，不知道怎么回应他，他神色有些怪，语气里也透着一丝古怪，“你刚刚醒过来就问这个名字，现在看着我，为什么也会念出那个名字来。” 莫玖收敛了一些外露的情绪，干笑道：“不知道，脑子里就剩下这个名字了。” 清明有些不信，问她：“我和他长的很像吗？” 莫玖低低眼眸，声音有些飘忽，“不一样。” 清明便没了声音。 他周身气派又温和了下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就这样一直沉静了下去。 莫玖则一直在思忖，她能保证她没有看错，那双眼睛真的是君临的，可是为什么眼前这人是清明。此时的她甚是纠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算莫玖再不愿意承认，自己潜意识里还是爱着君临的，毕竟那一世里一同经历了生死，眼瞧着就要厮守一生了，却没料到最后居然被暗恋着自己的敌国太子一箭射死了。 简直死的太冤太悲壮了！ 莫玖想到前几世坑爹的死法，直觉得连呼吸都有点不顺了。 正当她愤慨的时候，眼前突然递过来了一杯茶水，轻轻一嗅，就能闻到好闻的花香味，不得不说，身为贴身跟着她的人，清明心思缜密的有时连她这个女人自愧不如。 伸手接过来茶杯，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唇瓣，她试探着问清明，“你说，什么事情会让人舍弃以往的身份，改做另外一个人呢。” 清明明亮的双瞳里不见一丝波澜，听了这话，想了一想，回道：“这要看那人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比如说朝廷钦犯，得罪了江湖上的人，或者说家中遭变，舍弃身份，重新开始。” 莫玖手捧着茶盏，点了点头，问他：“你说我之前救过你，当时是怎么回事。” 清明怔了怔，说：“我在被你救之前，是个杀手。”他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一句话，后来又说道：“你说我这相貌太惹眼，故意让我用我头发遮了大半的脸，后来雁门就有了渊阁。” 原来渊阁的成立全是因为清明的缘故，让本是杀手的他管理杀手组织，不得不说原主很会物尽其用。可是原主到底是为了留下清明还是真的只是物尽其用呢？ 她黛眉一挑，似不经意状问他，“刚才看你和墨夜似乎是熟识，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清明眼神微闪，回道：“算不上多好。” 他虽然有问必答，但看的出来，他心思似乎并不在这儿，莫玖纵使心里有再多疑问，但也明白，这个状态下，清明不会好好回答她，于是就以累了要休息为由，让他出去了。 ------------------------------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都在安心养身子，每天也会见上几个人。 几天下来，莫玖不得不感慨，雁门这个地方，哪怕是个丫鬟仆从，都是个顶个的好相貌，往外面一放，就能吸引所有人视线的那种。 更不用说那些高层管理人了，除了已经见过的萧岂颜那三个，剩下的那十来个也陆陆续续的见过了。 她怀孕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清明通知的时候索性就把各地的支部长都叫来了，到时候等到孩子他爹确认了之后，再向整个雁门的人通知她要成亲的事。 莫玖原以为支部长什么的都是男人，却没想到其中还有五只大美人。 这日里，莫玖简单的梳了梳头发，绾了个发髻，准备先去雁门巡视一圈，认认地方认认人什么的。 清明这几天都在忙，渊阁那地方事情也是挺多的，所以她并不打算去麻烦清明带着她逛。 将一直簪子斜插至发间后，对着镜子满意一笑，起身，走人。 将门打开就看见了侯在外面的雪御，朝她展颜一笑，“对不起久等了，走罢。” 雪御是渊阁的二把手，和她名字不符的是她这个人一点也不是冰山，而是一个英气十足十分活泼的姑娘。在杀手组织里这些年，参与了不知多少杀戮，也没有将她性子磨冰，这点和清明很像。 两人说了一会话，雪御就问她先去哪里看，莫玖也不认识地方，就让雪御做决定。 雪御想了想，就带着她去了议事的大厅，这地方是平时开会用的，很大很宽敞，莫玖看着那桌子，手在上面一摸，上好的木料，还能闻到细细的香味。 之后雪御又带着她去别的地方转了转，莫玖一直比较在意清明的事情，于是就向雪御打听，“清明之前对我说，他是被我救来的，那时候清明他……就是这个样子吗？” 雪御蹙眉，没有听懂这话意思，“什么样子？他在被阿玖救了之前就是个杀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