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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 叫及舟。 不知在这场欲来的风暴里,他会不会成为谢欢的及时舟, 渡他安然。 她又想起魏冉的孩子。 太后自始至终虽未出面,却清晰地知晓这个孩子的重要性。 若是她不带回太宜宫养在身边,只怕这个孩子也活不过三五日。 到时,魏冉所“不惜的”性命与珍爱,也皆都成了一场笑话。 所以, 十号那日,天一破晓,方圭便携旨自太宜宫而来,带走了婴儿。 那个与谢欢长得极像的孩子, 至今仍然没有一个名字。 孝惠贤皇后出灵那日,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幡旗纸扎无数,数百名和尚与道士,一路诵经吹奏。 礼数还算风光。 按照皇家先礼,帝后宾天,皆都要葬在景昭宗陵。 这座陵墓建于北绍立国初年,历代皇帝都可加修,但不得另建。 那里既是一座皇陵,也是一座祖墓。 景昭陵里葬着北绍数百年来,所有的皇帝与原配皇后。 魏冉身为国母和谢欢的原配皇后,她的棺椁自然也要被送去那里; 日后太后与谢欢若是亡故,葬的也会是那个地方。 下葬的事还算顺遂, 只是立牌请位时,白问月私自做主,将魏冉的牌位,从皇家宗庙,请回了魏家宗祠。 她答应了魏冉, 要让她回家。 白问月同魏夫人说:“回魏家宗祠,是皇后的遗愿,将军同魏大人皆不在京中, 我擅自做主,答应了下来。” 彼时的魏夫人还处在丧女之痛中,日日以泪洗面,伤心欲绝,自然不会与她为难。 只怕谢欢,轻易不会同意。 毕竟魏冉的牌位回了魏家供奉,日后谢欢百年,他就得孤零一人进皇家宗庙。 颜面全无。 原以为谢欢会借机大作文章,她心底甚至筹算好了应对之策, 结果, 皇后礼葬一事,全权由段升代掌礼司cao持,长华殿那里从始至终没有过多干预。 谢欢只说了一句, “既是皇后所愿,便如她所愿。” 这倒是出乎白问月的预料。 这可是难得给魏家泼水的好机会,他不可能不知道。 先前连散步谣传这样的事都不放过,怎么可能会愿意错失这个良机,借机造势,为他接下来夺权筹谋。 过于蹊跷。 尽管总觉得有些违和,可她却来不及仔细琢磨。 因为皇后的葬事一毕,长乐宫锁宫遣散, 太宜宫那边又紧接着出了乱子,说是太后伤心过度,加重了病情。 白问月曾抽空到太宜宫去看了两眼,太后确实因皇后的死酸心透骨,难得安寝。 但也并未像外传的那样,泣血悲愤,卧床难起, 仿佛是历经了一场雪上加霜,大限将至的模样。 她并不能十分确定太后心中在谋算什么,但她却知晓,这必定是一张弥天大网, 为捕谢欢而织。 朝中的事态并未因魏冉的死而松懈半分, 孩子已经生了下来,谢欢已然调兵封宫,太后对外虽称卧病不起,可手中却握着帝后的孩子, 此刻正是山雨欲来之势, 一切不过刚刚开始。 只可惜, 谢欢并不知晓太后手中有兵,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对于谢欢来说,眼下已经成了死局。 ☆、针锋相对 京中, 腊月二十。 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扑簌簌地落,不肖一刻,天地间白茫一片, 满京披上了一层银装。 静谧无声。 前些日子, 北境传来文书, 魏将军领军三万,于行川安山突然现身, 他与魏大人一前一后夹击, 将敌人夹击在阳原延道,进退不得。 战事频频告捷。 夏代燕联合起的蛮军,不过十日,被肃清了个干净。 三国遭受重创,阳原延道轻而易举地保了下来。魏央上奏回京,欲请师北上, 趁机拿下上北蛮地,统一北方。 除去北绍历代来的隐患。 谢欢自然是同意的, 他巴不得魏央不要从北境回来, 这样他便真正意义上没了后顾之忧。 北绍之忧, 是上北, 而谢欢所忧, 是魏央。 晨起用膳, 屋外的雪下的正急。 府里来了个不知名的小太监传太后口谕,说是太后有要事相商,急传夫人入宫。 白问月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碗筷, 并未疑问是何要事,须得如此紧急,以至于让她顶雪入宫。 轻盈起身,含笑领旨,心道, 终于是要来了。 裙袄裹身,宫装着体。 她披了一件非常厚实的斗篷,捧着手炉,随着小太监二次进宫。 雪下的非常大,地上很快堆积起了厚厚一层,辰时将过,天色久不见亮,云空乌漆浑浊一片,昏昏暗暗。 马车在雪地上深一道,浅一道,行了有一个时辰。 远远这才望见那红影高墙,紫檀宫门。 许是因为下了雪的缘故,径直幽深的宫巷,显得格外威严肃穆,凛冽逼人。 踏下马车的前一刻,白问月忽然顿住了脚, 她心中迟想起, 此番太后若是真的杀了谢欢,准备二次携幼子登帝,垂帘听政。 那魏央准备要如何挽回魏氏的名声? 他既是敢调兵给太后,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思虑一闪而过,没有理出头绪。 她提着裙摆,收回了迟疑, 从容下车。 冒雪踏进太宜宫的门,解掉披风,手炉递给了从香。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暖室温香,热气柔和。 太后抱着孩子,正轻声哄他入眠。听见白问月的声音,头也未抬: “起身吧。” 白问月立身而起,她刚从屋外的大雪中脱身,身上带有寒气,怕传了孩子,未敢太上前。 太后瞧不见人形,抬头看她,这才想起屋外大雪正急, “这样大的雪,你怎的来了?”有些讶异。 她微微勾唇含笑,也不答话,步伐错移几步,腾出了一块空隙。 果不其然, “是朕召她来的。” 朗声响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谢欢紧跟着白问月的步伐,踏进了大殿。 他提袍跪地,姿态翩翩: “给母后请安。” 太后狐疑地望了她一眼,又看向皇帝,尽是不解: “免礼吧。” 此时太后仍在病中,太宜宫也依旧是闭宫之中,谢欢这样畅通无阻的走了进来,太后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变化与内情。 将孩子交给了一旁的方圭,差他退去内室,她宽了宽衣袖,正襟危坐。 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