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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需要他。 如今,他已死,太后要保段升,自然不会再顾全他任何。 之后, 段听兰通jian一案,贺同章从中做了些文章,监廷司随后便出了个赵谷诬陷的案结。 至于孟开,他因联和赵谷构陷大臣,恐多生枝节,被太后匆匆处死。 如此这般费力,段升终于从死罪里脱身。 另一方面,为了平息长欢殿的动静,如了众人的意,太后不得不分了相权,另一层意义上革了段升的职。 相权三分。 我朝太宰延续了几百年的一人之下的大权在握,终结在了段升这一任。 谢欢提二品太守为一品官阶,担任礼事兵司;另又设了一品太尉,掌管工刑典法。这两个官职,从今往后便同只负责吏职户行的丞相平起平坐。 白慕石远在北境,太后的意思是等他这个二品太守回朝后,顺势借论功行赏提拔了他。 而太尉一职,谢欢自然是提名了本案参奏有功的贺同章。 原以为太后多少会阻挠,不曾想,他只说了一句话,贺同章便直接官袍加身,稳坐了高位。 这让谢欢心里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上一次太后这样爽快,还是当年他提议举贤科考,而错失了还政之事。 他心里担忧,却也做不出什么,眼见北境民乱引起的怨声正盛,还政一事只要再等些时日,似乎又能搬上朝堂, 然而, 太宜宫忽然搬旨,太后要下诏举贤。 传国大玺印的红章,旨上宣称:‘战乱平息,国之将稳,朝中求贤若渴,为广纳贤材治国理民,化育天下,哀家决议礼贤下士,再创科举。’ 国旨经传,引起了一番不小的哄动,人人皆为一展宏图而跃跃欲试。 那些研磨钻文,投身八股,白首穷经的读书人,余生长日有了奔处,便没人再搬弄天子的是非,怨怪掌权者的不力。 会流传的,只有太后的仁德罢了。 瞧着旨上夺目的红印,谢欢微眯着眼,锋芒如刺。 然而,这还并非是令他最头疼的一件事。 最让他烦心,且实在出乎意料的, 是北绍唯一的状元郎竟同北绍赫赫有名的一族忠门魏氏,联姻了。 天和十七年九月。 这一日, 从贺府行至将军府的整条长街,皆都张灯结彩,一路火红。 贺同章绾起银丝白发,身着喜服,骑着骏马,意气风发。 八抬大轿一路锣鼓喧天来到镇国将军府的大门前。 白问月一大早便开始跟着府中的下人钦点嫁妆、询问礼节、送衣催妆。 一刻也闲不住。 当日两府商筹亲礼时,贺同章旁的没有说,只一心要求要好好办一场婚事。 如何隆重如何奢华,就要如何来。 白问月自然懂他的意思。 他夫妻二人,自廊平成家至迁回西平,历经波折,虽恩爱数年,可他从未给过林双玉一场亲朋皆在,宾客满至的成亲礼。 贺同章有心弥补,白问月自然也万般配合成全。 她亲自书了一封信,让宋书前往永安悄悄接来了林家兄弟,又几番打听到了当初林府大宅的去处,费尽心思拿回了地契。 此外, 从制衣做冠到聘礼陪嫁,她亲自cao持着婚事的桩桩件件,既是要隆重,自然也少不了良田千亩与十里红妆。 先前因北境赈灾一事,将军府同魏府皆都拿出了不少家底,尽管如此,她也尽力给林双玉备了一批丰厚的嫁妆,林双玉同她道谢时,白问月无声地笑了笑: “表姐且放心收下,这些比之林府送来的赈灾款,不过九牛一毛。” 理所应当,谈何谢字。 成婚当日, 吉时将至,白问月正笑意春风地看妆,侍女托盘上前,嬷嬷道:“还请夫人为新娘子披上红盖头。” 似是有些惊喜:“我?” 嬷嬷点头:“夫人是府中的当家主母,又是有福气之人,自然是要请夫人来。” 白问月忍不住弯唇,她起身擦了擦手,上前拿起红绸正准备为新娘子披上,没料想林双玉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透过闪动的珠帘,四目相对,她望见了林双玉眼中的感激与愧疚。 仿佛一切遇水溶解,心中万千柔软,笑意更甚。 白问月轻声道: “去吧,嫁给你的如意郎君。” “从此温柔一生。” 拍了拍她的手,然后掩上喜帕。 嫁衣红火,美人如玉。 迎亲的仪仗浩浩荡荡,在西平的近十年里,只论阵势,这或许是气派最盛的一场娶亲。 名满西平。 这对璧人早该修出正果,白问月这样想。 无论是何身份与名头,他二人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这才是最重要的。 有那么一瞬她突然清晰,这不正是她重生的意义所在吗。 王权争夺,寻仇报复。 一定不会比她此时看到这二人执手比肩更令人为之触动。 也不会更让她庆幸,有了这场‘从头来过’。 一切皆是值得。 震耳欲聋的炮仗声接连不断,府内府外被挤了个水泄不通,贺同章与林双玉被众人一路拥簇着送上花轿,白问月不经意瞧见了别人脸上的笑,人人都为他二人结为连理而感到开心。 不自觉地摸了摸脸。 原来成亲,本就是一件能够令所有人都感到开心的事。 新娘子上了花轿,贺同章一跃上马,英姿飒爽。 仪仗离去前,他转身望向了站在石阶上出门来送的魏央夫妇,郑重抱拳。 林氏兄弟被安置在贺府,不宜露面,双方皆无父母长辈到场,这其中不由地免去了一些接亲的礼节。 而这一礼,便是将所有的谢与礼都包含在了其中。 有一刹那,白问月心底百感交集,言不出声。 她微微欠身还礼,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这着实是个大喜之日。 喜到了晚间,白问月竟然让夏饶备了两壶酒,主动同魏央对饮。 而此时距离她上一次想要举杯畅饮,还是得知从香死去的那个晚上。 魏央心里乐意陪她,两个人推杯换盏,两壶酒很快见了底。这不由得使人惊奇:“夫人竟是这样的好酒量。” 魏央放下空无一物的玉壶,忍不住赞了一句。 她嘴角带着微微笑意,自顾自地斟酒,也不答话,只吩咐从香再去再温一壶来。 音落片刻。 宋书疾步穿堂而来。 “将军,夫人。” 白问月见他一脸急色,不由地放下了酒杯。 魏央沉声:“何事?” 宋书道: “北境传书,白大人被匪贼伤了。” ☆、十月事变 九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