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6
月一怔,未料到太后会关心到这一层。 想到她同魏央还未圆过房,哪里会有孩子。轻摇了首,只答道:“未曾。” 太后笑呵呵地点头,继而又长叹一声,意味深长:“哀家并非是着急,你同央儿相识不久,感情浅薄,该是培养感情才是,孩子早晚会有的。” “既是夫妻,同心同德才是最重。” 古训所谓的传宗接代,相夫教子,皆是欺言。 她只说了前半句,白问月也明晓后意,神情不明地望了一眼,今日的太后,给了她太多的意想不到。 这样的话,只有她的母亲才会异于常人,如此训诫。 话说到这里,空气难免有些怅然。 白问月立身案前,仔细品赏画卷,星眸垂眼,神色凌然,三分雅致不俗。 映衬着宫灯的光亮,太后细望着她,由衷地感叹: “你是天底下最好命的女人。” “嗯?”茫然抬眼。 太后坐于榻上,手中佛珠转动,眸目里是丝毫未曾掩饰的羡煞。 “你可知,这世间最珍贵的东西是何?” 白问月略作思索。 “愿听太后教诲。” 闻言,太后笑了一声:“说不上是教诲,不过是哀家比你活的久些,多些心得罢了。” 她道:“对于女子来说,最贵不过‘真情’二字。” “嫁人嫁情,无任何东西,能比丈夫的真情实意更让人求之不得。” 活在这北绍尤甚。 白问月敛了敛神色,她的意思是,魏央对她的真情? 顿了顿声,太后接着又道:“其次便是权势。” “你懂何为权势?”太后又问。 白问月暗暗挑眉,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这才是她知晓的太后。 无声等待她的下文。 太后眼中多了一份狠厉,盛气凌人:“生杀予夺,指鹿为马,便是权势。” 声音坚毅,铿锵有力。 白问月听的漠然,心中忽想起,上一世她也曾问过魏央这个问题。 何为权势? 魏央答她,守一方平静,保万世安稳,即为权势。 这句话,她在脑海里回响了许久,便是没有爱过魏央,她也曾因这份气势与胸怀而深深被他折服。 魏家的将军,生来便是让人如此高山仰止,心悦诚服。 太后的话,还在断断续续的说着。 话锋一转,没了气焰,徒生几分羡煞: “央儿的性格,你如今或许还不清楚,可日后便会明白,他认定的人,死后再生,生生世世,便也只要这一个。” 讥笑一声,自问道,“这天下的男人,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朝三暮四?” “央儿却独独不同,他既选你,也只选你。” “非你不可,非你不要。” 沉默了片刻。 这样动听的话,若是魏央亲口同她说,白问月许是还不能这样感触深心。 太后很了解他,她也很了解他。 心里自然是一直明白,可却未曾顾得过这些。 如今,另外一个女人带着丝毫不曾掩饰的羡慕,这样直白地说出来。 她在感触之余,忽生好奇。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曾了解过太后的这一面。 如此感慨之言,她身上……是发生过什么? 还有,她对自己说这些,又意欲何为? 总不能是为了夸自己的侄子。 本以为对话至此便结束了,太后心中的感慨也皆都得到了抒发。 谁料,末了,她又补了一句。 “魏家的权势,无需我多说,你心中应也晓得。” “说你好命,不仅是央儿这样的脾性与真情,而是你既得了真情,也得了权势。” “所以,哀家说你是个好命的女人。” 人人求而不得,争抢丧命两样的东西,她不仅未费吹灰之力,甚至独占鱼与熊掌。 如何不好命,又如何不令人羡煞呢。 空气又陷入了静寂。 目光明了,白问月抓住了这话中的蛛丝。 她尚无时间可深想,只垂首答道:“臣妾惶恐。” 谦谨温声,退步收敛。 太后沉声闭目转动着佛珠,神色不明。 方圭自门外走进内室,轻声来禀:“太后,魏将军正在宫外,” “说是来接夫人回府。” ☆、血雨将至 他的声音低稳, 咬字缓慢清晰,腰身微微躬着,太后抬眼, 双目浑浊, 看不出情绪。 放下手中的佛珠, 端起茶盏,望着沉浮飘摇的叶绿, 忽问出声: “贺同章的案子, 央儿心里是如何想的?” 白问月见她面色沉着,音色平缓,对方圭的话置若罔闻,似是不准备理会。 到底还是说到了这里,贺同章与将军府。 轻抚丹墨笔触,细指摩沙。 约有片刻, 余味无穷地将画卷自桌上收起,未动声色地莞尔浅笑, 从容离案。 沉声作答:“太后的话, 臣妾不知何意。” 噔。 瓷器碰撞, 杯盏掩合, 发出了微弱的轻响, 太后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 心气平和。 “他的脾性, 哀家最清楚不过。” 把手中的瓷杯重新放回桌上,心下似是思索,目光深远。最终还是劝解意味颇重地开了口, “你也不是愚钝之人,哀家喊你来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不明白吗?” 自然是为了一个确切的准话。 白问月心中明晓。 林白两家的姻亲,林贺之间的旧情,还有白贺的关系。 贺同章的生死是小,将军府的态度才是大。 对于太后来说,眼下输于谢欢这一子,并不算输。 真正能扼制他的东西,还在后面,未曾知会过人。 诚然低首,只听太后又道:“哀家说你好命,拥有这一切,便是想要问问你,身为镇国将军府里的夫人,你握着这么些东西,是怎么想的呢。” 助贺同章为谢欢做事?还是继续将军府的一贯作风,保持中立。 按理说,白慕石是她的人,他的女儿该是站在自己这边才对。 然而却未曾想,贺同章竟同林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不知该说是林家藏的深,还是谢欢有意而瞒之。但不管是哪一样,永安林府也好,丞相门生也罢。 这都无伤大雅。 唯一的蹊处,是嫁去将军府的白家女儿,怎的恰好正是林承的外孙。 林府的后人? 所有的事情撞到一起,难免会引人深思。 林府有何目的可暂且不用管,那永安只剩一个林家老二林协,与老四林直,文不成武不就,难成气候。 无需担忧。 眼下的紧要,是贺同章的身份。 他既是林承的门生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