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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也能放心大胆和对方谈恋爱,不怕方永新是在利用他吗? 果然,爱情使人变傻。 方永新带着管奕深下楼,将他好好安顿进汽车里,扣上安全带,未免他吹冷风着凉,没有开窗。 侧首,看着副驾驶座上迷迷糊糊全然没有防备的人,第一次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懂得避嫌?深夜到华瑾家里喝酒,还让她接电话,你就这么清者自清吗?” 他明白管奕深此刻的状况,肯定听不见,也不指望他听见,只是心中无奈浮涨了许多,又不舍得再对他发火,随口说说便也罢了。 哪知道话音才落,身侧人原本还半闭着的眼眸霍然睁开,一下子与他正对上。 方永新有些猝不及防,握紧方向盘,看他目光烁烁,一时分不清真醒抑或假醒。 管奕深用力甩了甩头,还是没法聚焦瞳孔,只得愣愣望着他,半晌,痴痴地笑起来:“又梦到你啦,方永新。” 好的,看来是假醒。 见眼前人不回应,大约以为哪怕梦里对方也不愿意搭理自己,亮晶晶的瞳仁黯淡下去,长吁短叹地唉了好几声,泄气似的将后脑勺撞向椅背。 毛茸茸的脑袋拱了拱,难受地合上眼帘,好像不敢再看他一样,可怜巴巴地低声说:“快点找我和好吧,我都要熬不住了……” 末尾几个字近乎融化进空气之中,明明只是醉酒后的胡乱呢喃,却引得方永新心尖剧颤。 他一直认为,自己最擅于人前克制,假作真情。 但如今瞧着管奕深的模样,陡然发觉,或许他离对方的内心世界,也没想象中那么近。 至少清醒的管奕深,面对他时,从未坦率地流露出这般毫无保留的脆弱与依赖。 俊挺的眉目沾染失落,愈发凸显了骨子里的颓废底色,好看的唇微抿着,不用再多说一句话,便将连日来的委屈和彷徨展露无疑。 方永新看着看着,一瞬间,竟前所未有的,生出一股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38、第三十八章 方永新将人放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耐心细致地为他脱去衣物,并用热毛巾一点点擦净了脸。 管奕深偶尔还会嘟囔些含混不清的字,只言片语,大多都与方永新和华瑾有关。 方永新越听,越感觉到管奕深的人际关系之狭窄,当真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对自己产生越界情感的根源。 人一旦拥有了七情六欲,就极容易害怕孤独,被渴望关爱的本能裹挟,他正是因为知晓这一点,才能和风细雨地渗透进管奕深的世界。 所以,喜欢是真的喜欢吗?又或者仅仅是寒天取暖的炭火,溺水紧抱的浮木? 可惜方永新自己便是生性冷漠孤绝的典型,要他思索出这个问题的答案,难于过往一切竞标与签单。 然而事到如今,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就在打电话的前一刻,方永新仍在反复自我质询,可等到了车上,亲耳听见管奕深低迷郁郁的呓语后,他却仿佛无师自通般下定了决心。 徐医生说得没错,有些事不必计较得那么清楚。 管奕深将一种热烈而真切的感情压在他身上,好像输赢自负的赌博,他不确信自己有没有,但至少可以肯定,他不愿意让对方的投注落空。 于是方永新俯首,看着下方人被酒精晕染得微微酡红的双颊,清清淡淡的嗓音说:“你知道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吗?” “可能这一辈子,我都没法像你期望的那样,喜欢上你。” “所以,我给你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 他的声音轻且柔,好似羽毛扫过,未曾在耳畔留下丁点痕迹。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枕着松软的枕头,陷入更深的睡眠之中。 方永新的目光一错不错,眸底蕴含着静水流深,语调温和;“那你就是,不会后悔了?” 说完这句,仿佛自己也明白,这番自问自答很有几分趁人之危,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没有任何人物情境给他预设和发挥,也不曾用上丝毫总结出的社交技巧,只是看着熟睡中另一个人的面容,便全然凭自己的心绪上扬起唇角,在方永新过往二十八年的生命里,还是头一遭。 倘若管奕深醒着,必然会惊讶不已,原来,方永新也会露出这般真情实意的笑容。 卧室的照明被熄灭,只剩床头柜上一盏暖黄的小灯,稀薄的光线穿过浓密睫毛,好似缀了碎金,温馨而又美好。 方永新一寸寸俯近,最终停留在管奕深光洁的额头,印下一吻,极轻极浅,却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与珍视。 从这一刻起,他在心底许诺,将会给予对方自己所能给出的,最好的回应。 翌日清晨,管奕深是被客厅隐约飘来的焦香味唤醒的。 眉毛稍稍一动,眼睛尚未睁开,宿醉后的头痛便如期而来。 “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伸手揉按着太阳xue,一点点掀开艰涩的眼睑。 映入瞳孔的陌生景象,令他条件反射般呆了呆。 这是……华瑾家的客房? 还不等管奕深确认,陡然被推开的卧室房门,立刻驳回了他的猜想。 方永新探进半个身子,清俊的面庞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亲昵:“早餐吃烤面包和牛奶吧?我还给你煎了蛋。” 管奕深瞪大了眼,一瞬间以为自己尚在梦中。 什么情况? 昨天他还跟华瑾一起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