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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几上放着伤药、伤布等等,司马伯圭退下了介胄,袒露着受伤的胳膊,坐在席上一动不动。 就在此时,“沙沙——” 是脚步声,脚步声在营帐外面徘徊,声音很轻很轻,故意放轻,但是司马伯圭仍然听得一清二楚。 那人似乎想要进来,但是又不敢进来。 司马伯圭嘴角一挑,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低笑了一声,仍旧坐着,不过却抬手拿起了伤药,很没诚意的在自己的胳膊上洒了一些,然后又把伤药多半洒在案几上和席子上。 外面徘徊的司马越,足足徘徊了良久,终于鼓足勇气,低声说:“兄长,你休息了么?” 司马伯圭说:“进来罢。” “哗啦……” 司马越打起帐帘子,探头探脑的从外面走进来,在昏暗的光线照耀下,黑亮的眼睛湿/漉/漉的。 因着司马越常年缺血的缘故,他的眼眸可谓是真的黑白分明,甚至白眼球有一种偏蓝的感觉,让司马越的眼眸分外生动。 司马越小心翼翼的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洒的满处都是的伤药。 司马伯圭还拿着伤布,似乎就这样准备裹上伤口了。 司马越一看,大惊失色,赶紧跑上来说:“等等!这样不行。” 他说着,把司马伯圭的伤布放下来,又重新给他仔细的上药。 司马伯圭坐着没动,只是侧头看着司马越,突然“嘶”了一声,吓得司马越赶紧缩手,生怕碰疼了他。 司马越低声说:“都是我不好。” 司马伯圭抬起手来,大掌轻轻抚摸着司马越头发,说:“越儿,兄长并不想让你责备自己。” 司马越没有说话,司马伯圭又说:“兄长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何时,为兄都是站在你身边的。” 这是司马伯圭,第三次说这样的话。 司马越呆呆的看着司马伯圭,在昏黄的灯光下,司马伯圭的眼神带着一股冷光,虽然怕人,却隐藏着一丝丝,根本不肯袒露给旁人的温和。 司马越嗓音颤抖的说:“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 司马伯圭见他如此“委屈”,赶紧张开手臂,司马越只是迟疑了一下,便主动靠了过来。 司马伯圭将人抱住,一只手拍着他的后背,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司马越的头发,说:“好孩子,你是我的弟弟啊,无论如何,你从未变过,倒是兄长,变得越来越肮脏,手上沾满了血腥,你也从未嫌弃过兄长一分一毫,不是么?” “乖孩子……” “好孩子……” 司马越听着司马伯圭的话,心中激荡不已,又听着司马伯圭低沉的嗓音,一时间放松下来,困倦袭上来,竟慢慢的睡了过去。 司马伯圭感觉到司马越头一歪,吓了他一跳,还以为弟弟又昏死了过去,方才当真是惊心动魄,令司马伯圭都心有余悸,可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司马伯圭一看,不由笑出声来,竟然是睡过去了。 便把人轻轻的抱起来,放在榻上,给他盖上锦被…… 林让收了司马越做小药童,司马越见天儿的被林让扎针,记忆零零星星的记起来不少,不过还是需要慢慢恢复,唯独有一点已经提前恢复了。 那就是…… 司马越被扎得狠了,就会哭着跑出去找他哥哥“告状”。 然后司马伯圭就会去找魏满“告状”,魏满便十分无奈的来调节一番。 今日一大早,司马伯圭又来抗议了,虽然司马越是林让的小药童,但司马伯圭到底是个护短儿的,他弟弟扎的满身是血,可心疼坏了。 魏满无奈的说:“林让啊,咱们打个商量,要不然你一天扎个十针八针就算了,哪有一天把人扎成筛子眼儿的。” 林让十分淡定,说:“还不是因为魏公不令让扎。” 魏满:“……”孤……孤的错。 不过司马伯圭倒是感恩戴德,毕竟林让救了司马越一命,还没有声张此事。 今日魏满将杨樾、虞子源叫到幕府,准备探讨一下淮中地形的问题。 吴邗太守杨樾一早便往幕府营帐去,哪知道半路上冤家路窄,便遇到了岱州刺史虞子源。 杨樾看到了虞子源,“哼!”了一声,冷漠的抬起了高傲的头颅,似乎很是不想搭理虞子源。 那日里林让拱了杨樾一下子,让他扑进了司马伯圭怀中,正巧被虞子源看到了的,当时虞子源拉着杨樾便走,说是有事情。 杨樾不知怎么的,心跳飞快,心中似乎期盼着一些什么,期盼着虞子源要与自己说什么。 不过很不巧,虞子源拉着杨樾走了之后,并没有说什么,两个人站定在了偏僻的地方,虞子源突然松开手,很冷漠的转头就走。 当时杨樾都懵了,大声质问虞子源是不是抽风,拽自己过来干什么? 虞子源则是冷淡的说:“忘了。” 说罢了毫不停留就便走人。 气得杨樾在原地跳脚,整个人暴跳如雷的,觉得虞子源又耍自己。 杨樾都快把虞子源当成宿敌了,不,是天敌。 如今又见到虞子源,杨樾便故作十分冷淡,昂着头,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恨不能学着螃蟹一样,侧着身,横着走过去。 虞子源根本没什么反应,一脸淡漠的看着杨樾横着走,跟在他后面,也进入了幕府营帐。 魏满与林让正在营帐中,杨樾一看到林让,就想去亲近“美人儿”,毕竟之前魏满还与林让吵了架,杨樾觉得,这是自己最好亲近美人儿的时机。 哪知道…… 魏满与林让就好像没吵过架一样,两个人和平的不能再和平。 而且身材硕大的黑狼小蛮,正趴在林让的膝盖头上,那正是“醉枕美人膝”,惬意的厉害。 杨樾刚要跑过去,小蛮便睁开了眼目,一双冰蓝色的眼目死死盯着杨樾,杨樾迈开的脚步登时便顿住了,赶紧规规矩矩的缩了回来。 心说,该死的小蛮,长得跟牛犊子似的,自己还是它原本的主人呢。 众人全都坐下来,魏满便开始说正事儿了。 “淮中一带,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