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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他的脸色映在青铜明镜里,整张脸铁青的厉害,仿佛是黄泉中爬出来,青苗獠牙的恶鬼一般。 司马伯圭狠狠的喘着粗气,他已经不敢去问司马越到底遇到了什么,想来那些深陷流矢的传闻…… 都是真的。 司马伯圭使劲克制着自己的暴怒,低声对司马越说:“越儿,没事的,让先生给你看看伤口。” 司马越藏在被子里,只露出眼睛,使劲摇了摇头。 司马伯圭见他不敢出来,似乎很是害怕的样子,更是暴怒非常,双手颤抖,整个人都在打颤,却不是害怕的,而是生气的。 “嘭!!!” 一声巨响,司马伯圭一把将青铜明镜掀翻在地,剧烈的响声吓得司马越一个哆嗦,更是害怕不止。 他似乎被司马伯圭的暴怒吓着了,突然一个窜身,直接扑在了魏满怀中。 魏满:“这……” 多亏了林让之前让司马越退掉衣袍,如今的司马越他…… 魏满张着手不敢动,立刻就收到了两股凉飕飕的视线,一股是司马伯圭的,另外一股…… 是林让的。 林让的眼神没什么太多的波澜起伏,却凉飕飕的盯着魏满,好像是手术刀一样,绽放着森然的寒光。 魏满僵着不敢动,心说是司马越先动手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越儿……” 司马伯圭赶紧走过来,给司马越披上被子,将他抱回榻上,这时候林让突然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一副要打架的模样。 魏满一看,头皮发麻,难道林让吃醋到,为了自己要和司马越打架? 这是误会。 魏满刚要阻拦林让,林让却眯着眼睛,突然伸手拨开司马越的头发,似乎觉得看不清楚,还将他的发冠拆掉,将头发打散,仔细去看。 魏满:“……”原不是为了自己打架。 林让蹙眉说:“少将军头上有伤口,创口很大,头部是否受过重创?” 司马越眼神晃动了好几下,最终点了点头。 司马越低声说:“其实……其实我有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魏满吃惊的说:“记不得了?” 司马越微微点头,说:“刚醒过来的时候,什么也记不得,后来……稍微能记起一点点,头很疼,有的时候会无端的眩晕,甚至疼得昏厥……” 他说到这里,提起眼皮瞥了一眼司马伯圭,说:“我……不想让兄长担心,所以……所以刚才有所隐瞒,没成想让大家更担心了。” 司马伯圭一听,赶紧说:“怎么不早说?哪里不舒坦,一定全都告诉为兄,可知道了?” 司马越似乎有些害怕司马伯圭,眼神都不落在他身上,不和司马伯圭对视,只是点了点头。 司马伯圭也发现了这点子,一贯冷漠镇定的表情,稍微有些龟裂,苦笑一声,松开了手。 魏满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林让说:“应该是脑袋里有血块,压迫神经所致,需要细心调养,或许可能恢复,也或许……” 他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因着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 或许司马越也只能这样了,躲着司马伯圭,不再亲厚。 司马伯圭轻轻叹了口气,看着躺在榻上的司马越,心想着,什么样都好,只要越儿踏踏实实的活着,怎么样都无所谓。 林让突然冷淡的说:“除了吃药之外,我还有一种方法,可以促进治疗,不知道司马将军要不要试一试?” 司马伯圭听到还有其他办法,自然愿意一试,说:“不知是什么办法?” 林让只说了两个字:“针灸。” 魏满:“……” 魏满稍微拉了一下林让,两个人躲在犄角旮旯说悄悄话。 魏满低声说:“林让,你就别公报私仇了,你不记得以往司马越都被你扎哭过,还是别扎了。” 魏满平日里喜欢唤林让的本名,不过从来都是私下里这般唤,对着旁人的时候还是会唤奉孝先生,要不然就是唤鲁州刺史。 毕竟林让的身份是个问题,如果有人知道林让死而复生,浴火重生,不知道会不会招致不必要的更多麻烦。 林让奇怪的看着魏满,一脸冷酷且正义的模样,说:“公报私仇?魏公,让与司马少将军,何来私仇一说?” 私仇…… 魏满轻佻的笑了一声,低头在林让耳边低声说:“还装,嗯?方才司马越躲在孤的怀里,你是不是吃味儿了?老实告诉孤,不然孤可是要用刑……” 的…… 魏满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哗啦!”一声,林让袖袍一抖,竟然从里面抖出一个小布包。 一展开,寒光闪闪全是银针。 魏满吓得赶紧后退一步,林让则是微微一笑,说:“不曾吃味。” 魏满说:“好好好,不吃味儿,不吃味儿,你万勿激动。” 林让听着他哄孩子的口气,瞪了魏满一眼,随即走过去,说:“魏公,司马将军,请二位在帐外等候。” 魏满有点犹豫,生怕林让将司马越给扎出个好歹来,司马伯圭则是担心司马越的病情,因此不想离开。 不过最后两个患者家属还是闹不过大夫的,全都被轰了出来,不让他们干扰治疗。 随即就听到营帐中传出隐忍的通呼声,起初十分隐忍,后来再也隐忍不了,最后几乎都变成了抽噎的声音。 魏满一听,拍着司马伯圭的肩膀,说:“绝对是令弟,令弟每次被扎针,都是这个样儿。” 司马伯圭倒不是怀疑自己的弟弟是“假货”,是不是真的弟弟,司马伯圭一眼就能看的出来,司马伯圭是生怕弟弟受到过虐待,所以性情突然转变。 他心中十分焦虑,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哗啦!”一声,帐帘子才从里面打起来,林让闲庭信步的走了出来。 魏满与司马伯圭迎上去,魏满给林让揉着肩膀,司马伯圭焦急的说:“先生,家弟如何了?” 林让说:“已经歇下,不必太过担心,好生调养。” 司马伯圭赶紧千恩万谢,进入营帐去照顾弟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