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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周身都是叫嚣着欲要将他扒皮抽筋之人,张让亦面不改色,岿然不动,仿佛周身之人不过是一些吊梁小丑罢了。 曹cao与张让的眼神瞬间对在一起,张让不仅目光坦然, 而且一脸平静,虽眼神冷漠如常, 但曹cao也不知为何看得出来,他的眼中竟没有任何担心的神色, 仿佛完全信任自己。 曹cao不由心窍一颤,眯起一双虎目,沉声说:“不可。” “什么?!” “曹公竟舍不得杀那宦官?!” “宦官贼子, 人人得而诛之!” “曹公果然是与董贼一伙的!是一伙的!” 坛场登时又陷入了一片喧哗之中。 最欢心的自然要属袁绍,袁绍之前因着曹cao的事情,烦心了许久。 曹cao虽是后起之秀, 年纪轻轻,但他手中兵马精锐,而且人多势众,势不可挡,况且其麾下长秋先生乃天下名士,十分懂得笼络百姓民心,不止如此,还帮忙医看其他营中水土不服之士兵。 如此一来,曹cao的声势愈发的壮大,大有盖过袁绍的势头。 袁绍之前推举曹cao为设坛之人,就是恐怕他与自己正争抢盟主的身份,如今一看这局面,若是曹cao被打成了叛贼,自不可能与自己争抢什么。 况袁绍以为,自己都给了曹cao退路,是曹cao非要力保张让,实在不识抬举,也不能怪自己狠心不是? 如此一来,袁绍便立刻心生一计,朗声说:“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再听我一言!” 袁绍一发言,当即众人都停顿下来,仔细倾听袁绍的言辞。 袁绍似乎十分享受这种被人注目之感,便说:“各位,咱们先勿要如此给予下定论,我先问一问这长秋先生,咱们万勿错怪了好人呢!” 他说着,旁人便说:“袁公,还问他作什么?此人决计便是宦官张让无疑了!” “是了,让他交出宝藏,给他一个全尸,也算是我等义军仁至义尽了!” “袁公便是心肠太善!” 袁绍转过头来,对着张让说:“我来问你,你可当真是宦官张让?在此坛场之人,都是见证,你若有半句虚言,便是天……” 他的话还未说完,张让已然十分坦然的说:“正是,敝人张让。” 张让话音一落,坛场登时陷入一片喧哗之中。 “果然!” “果是贼子张让!” “什么长秋先生!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辞罢了!竟是宦官贼首!当真可恶!” 众人声讨张让,袁绍吃了一惊,没成想他这般容易便承认了,自己还准备了一箩筐的说辞,这下子全然用不上。 不过用不上正好,免得浪费口舌。 袁绍当即怒目而视,说:“张让!既你痛快承认,那我等也不与你废话!你蛊惑曹公,联合董贼伏击我义军,鱼rou百姓,屠戮朝廷,十恶不赦,本该万死难辞其咎,如今我等可留你一条全尸,只需你交出宝藏,也算是我等仁至义尽了!” 他一说完,曹cao便冷笑一声,似乎实在看不下去他们这般嘴脸,慢慢走过来。 他方才一剑斩下叶雄的项上人头,毫不拖泥带水,浑然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如今面颊上挂着鲜血,甲胄也染着殷红,一步步走过来,众人一时间竟有些畏惧,连忙后退散开。 曹cao走到张让面前,说:“袁公与各位口口声声说,张让与董贼是一伙,那小弟便想要请问诸位!如果张让当真是与董贼一伙,方才叶雄为何咄咄逼人,戳破张让身份,质问宝藏下落,节外生枝,引得旁人垂涎宝藏呢?!” 他这话说的铿锵有力,众人一听,复又没有了声息,因为曹cao的话简直犹如刀片子,直接扎在了众人的心窝上。 又快又准! 曹cao见众人无话,再次朗声说:“诸位再想一想,长秋先生的声望,众人有目共睹!好,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张让在百姓之间的声望,乃是以讹传讹的谣传,那张让来到酸枣营地之后呢?试问哪个营中没有张让医看过的士兵?!” 众人更是鸦雀无声,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曹cao第三次开口说:“酸枣营中,无论上至郡守将军,还是下至士兵仆夫,哪一个没有在头疼脑热之时,受过张让恩惠!?我曹cao虽不明大义,乃一介小儿,但也知恩图报,如何可以手刃此人?!” 坛场登时喧哗了起来,济北相鲍信第一个开口说:“正是!我济北士兵曾受长秋先生恩惠,永不敢忘,不敢恩将仇报!” 他这般说完,乌程侯孙坚也开口说:“是了,我孙坚虽与长秋先生知交不密,但也受过长秋先生恩惠,决不可恩将仇报!” 太尉桥玄之从弟桥老也站出来,他年纪颇大,德望甚高,说:“各位,听老敝人一言,长秋先生德行,并非虚妄,远在陈留之时,老敝人便乔装打扮,前去试探,确实是心善之人,绝无虚假,况……老夫曾将桥氏家徽赠与长秋先生,然长秋先生从始至终,并未用家徽要挟一二,必是坦荡之人,此间恐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桥老必也是被张让这宦官蛊惑了!” “无错!我尝听人说,这宦官张让习得一种邪辟之法,能蛊惑人心,乃是一种巫术!” “大家不要中了张让的伎俩了!” 袁绍眼看着这么多人站出来替张让说话,还有张邈、张超等等这些站中立,不愿意当出头鸟的。 情势可以说是摇摆不定。 于是袁绍便朗声说:“各位,虽长秋先生的确是一方名士,但各位难道都忘了不成!?昔日里宦官张让,把持朝廷,鱼rou百姓,残杀朝廷命官犹如儿戏,这样残暴之徒,我等如何可以姑息?!” “不能姑息!” “不能姑息!” “杀了张让,告慰英灵!” 力保张让和要求杀死张让的势力已然平凡秋色,局面混乱成一团,这俨然不是什么会盟坛场,马上就压变成了决战的角斗场了。 张让站在原地,眼看着周围众人的嘴脸,有人彷徨,有人担心,有人贪婪,有人事不关己。 突然…… 张让的掌心一热,曹cao的大掌突然握住张让的手心,微微俯下身来,低声在张让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