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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与淑妃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仿佛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又白又红的,虽是神色各异但都带了几分的难堪。 但是,在阮清绮的逼视下,三妃还是不得不行礼应声,齐齐应声:“是,妾记下了。” 阮清绮微微颔首,接着道:“过两日,宫中就要办赏花宴。这是太后特意交代下来的事情,为的是什么,你们心下也都明白。你们也要有个准备,不要到时又出岔子,给陛下丢脸。” 说着,她扫了德妃一眼,缓下声调,关切般的表示道:“尤其是德妃你,一会儿病,一会儿不病的。虽说女人多变,可也不是你这样变来变去的啊!要我说,有病还是要吃药的。” 德妃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没有出声,胸脯却跟着微微起伏。她紧攥着手掌,修剪得宜的指甲抵着掌心,用力的仿佛要抠出血rou来。 她一向看不起阮清绮,觉着阮清绮这个皇后一无是处,不过是个仗着阮家权势上位的废物罢了。她自觉比起阮家,自己的娘家对皇帝更是忠心,等到阮家败落,阮清绮必是要被废了的,到时候这后位自然也就轮到她了。 正因如此,被她一向看不起的阮清绮这般敲打和羞辱,德妃更觉难以忍受,她几乎是强忍着才能维持住自己的理智,没有直接晕过去。 阮清绮只当没看见德妃那张忍辱负重的脸,随意的摆摆手:“行了,你们都回去吧。我正好也得进去看看陛下了。” 德妃咬紧牙关,勉强挤出一声“是”,这才与贤妃淑妃两人一起行礼退下。 待出了坤元宫,德妃也顾不得身侧的贤妃与淑妃,冷哼了一声,竟是直接拂袖转身,上了坐辇,这就走了,甚至连话都没与贤妃淑妃说一声。 淑妃在家也是娇惯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般冷脸,不禁把一肚子的气都迁怒到了德妃身上,小声哼哼道:“我看皇后说得很对,有病的人就该吃药,成日里阴阳怪气的,这是和谁摆脸色呢?” 贤妃却是定定的看着德妃一行人走远,目光深沉,神色里也带了些思忖之意。过了一会儿,她抬手在淑妃肩头拍了拍,叹息着提醒道:“这话在我跟前说便也罢了,可别去和德妃说。如今吏部尚书奉命京察,朝中人人都要敬他几分,德妃底气十足,自然也要有些脾气。” 若是换做以往,德妃便是再气也不至于直接就当着她们的面甩脸走人。也就是如今吏部尚书得了圣意,似乎要起来了,德妃自觉娘家得力,有了底气,这才敢当着她们的面这般甩脸。 淑妃也不是什么都不懂,闻言神色微变,把后头的话咽了回去。不过,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忿忿:“一个个的,就是仗势欺人。” 这话既是说德妃,也是说阮清绮。 贤妃想着自己入宫后的种种,一向神采飞扬的脸上也显出了几分复杂来。过了一会儿,她摇了摇头,只是道:“算了,我们先回去吧。” 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德妃自视甚高,又有吏部尚书撑腰,此时负气而去,指不定又要折腾出什么来,且先叫她去与皇后斗吧,她和淑妃未必不能渔翁得利。 二妃对视一眼,皆是不再多言,相携而去。 ******* 虽说阮樱樱的名字是后来补进名册里的,但阮家还是很快得到了消息。 比起对于赏花宴的目的而懵懵懂懂的阮樱樱,阮家其余人对于这场赏花宴的用意都是了然于心的。 徐氏心知这事涉及燕王,自己不好多嘴,便瞧了瞧阮修竹和阮行止这对父子的脸色,见他们似是有话要说,自是立时会意。 于是,徐氏便伸手拉了阮樱樱起身,温声道:“虽说时间紧了些,但这入宫赴宴乃是大事,衣衫首饰都得提前准备好。迟些儿,我就派人去把八针阁的裁缝叫来,给你赶制几套新衣裳。至于首饰......我这儿正好有新的要给你。樱樱,你且随我来,挑几样你喜欢的。” 阮樱樱本还因着上次入宫之事心有抵触,不愿再入宫。但她秉性天真,此时听了徐氏的话不免又对新衣裳新首饰生出几分其带来。她皱了皱鼻尖,想了想,最后还是矜持的点了点头:“好吧。” 徐氏笑睨了她一眼,这就拉着阮樱樱去屋里挑新首饰了。 等到徐氏与阮樱樱起身离开了,阮行止方才开口,语声里带了几分担忧:“父亲,此事怕是不妥。樱樱她和燕王......” 阮行止说到一半便顿住声,但话中的意思却是极明白的。 之前在慈恩寺里,他便察觉到了阮樱樱与人私下见面,虽不曾戳破却还是很快禀了阮修竹。阮修竹只派人一查便查出了阮樱樱与燕王私下往来之事。 因着阮家与燕王一向都是势同水火,阮行止知道这事后,难免想得深了些,只怕阮樱樱单纯天真,遭了燕王算计......若燕王有心借着阮樱樱设计阮家,这时候还让阮樱樱参加什么赏花宴,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他是真心疼爱阮樱樱这个meimei,自不想看着对方卷入阮家与燕王的纷争里。 阮修竹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宫里既是递了话,若是不去总是不好,容易落人口实。” 阮行止却顾不得什么,仍旧坚持道:“自上回从宫里回来后,樱樱便病了许久,索性这次便借口病情未愈,直接避过这次赏花宴?” 阮修竹闻言,神色冷肃的瞥了眼阮行止,目光如炬,语气却冷了下来:“我是怎么教你的?临大事静气为先。不过些许小事也值得这般?” 如同冰水浇头,阮行止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自省道:“是儿子关心则乱,自乱阵脚,倒叫父亲失望了。” 见他认错认得干脆,又是因为关心meimei方才如此,阮修竹到底也没有再训斥,反到是提点了一句道:“燕王并非那等阴谋小人,不至于为着前朝那些事而迁怒樱樱。” 阮行止还有些担心,但还是受教的点了点头。 阮修竹一面思忖着,一面接着道:“此回赏花宴虽算不得好事,倒也不必太担心了。一则,樱樱既有个做皇后的长姐,论起辈分,与燕王不大相称;二则,宫中怕也不会乐见樱樱为燕王妃,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后都会力阻此事......” “所以,我们实在不必在这事上白做恶人。樱樱她还小,还是小孩脾气——这种时候,越是拦着越要出事。至于燕王,”阮修竹语声一顿,神色不动,缓声往下道,“燕王贵人事忙,自不会有太多时间与樱樱往来。我也会交代下去,让樱樱身边的人多看着点,让夫人多给她寻些事情,少叫她出门。只要这见不了面,慢慢的也就淡了。” 阮行止闻言,终于还是点了头:“是,儿子知道了。” 阮修竹不再说话,抬手揉了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