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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你说老七不是宠你,你们是互相喜欢,本宫现下算是信了。” 皇后突然说起这个,让司妍有点莫名。她垂首静等着下文,皇后也静了会儿,续说:“越是喜欢的时候,护对方就护得越小心。若不然他直接发落了你那个jiejie,向旁人昭示他的宠爱就是了。” 司妍还是没太懂她到底想说什么…… “他是不是跟你说,涉及下毒之事,不是你想追究就可以不追究了的?”皇后笑吟吟地睇着她。 司妍如实点点头。是有这么一句,而且说得很认真,不由分说的口吻端然就是按规矩必须如此,根本没有她争辩的余地。 皇后凝视着她:“那如果本宫告诉你,这事没他说的那么大,你不追究就可以不追究呢?” 司妍一滞。 “当然了,本宫并无所谓你们姐妹几个怎么样。就是你的死活,对本宫也无所谓。”皇后倚回靠背上,浅含笑意的声音轻轻松松的,“本宫只是担心你那个jiejie真出个意外死在宫正司的牢里,你会跟老七翻脸,他难得对个姑娘家这么上心,本宫不想看他难过。” “皇后娘娘是想要我不追究?”司妍问得直白。 皇后答得更直白:“本宫是想要你清楚,要为这事的决断担责任的是你,不是老七,至于你想不想追究那跟本宫没关系。” 司妍沉默以对。 “总之假如真是她,那是本宫白cao这个心,她死有余辜想来你也不会胡乱心软。但如果不是……”皇后眸光微凌,“又或者没审出来她就死了——这两样情况都不是没发生过,你要掂量掂量,你到时会不会无端怪到老七头上,再决定这事怎么办。” 姜还是老的辣! 被迎头砸下这么个问题后,司妍就陷入纠结了。而更“辣”的点在于,皇后把话跟她说得这么明白,一旦出了意外,她就算原本能怨亓官仪,现在也没法怨她了。 到时她势必只能怨自己,后悔为什么没提前阻拦住这件事,这明明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里。 而现在真让她阻拦,她又忍不住会想万一真是司娆怎么整?这一拦,往后可就不好查了。 真棘手啊,皇后把这题抛给她,是要难死她。 司妍深刻感受到了皇后“只要儿子不受冤本宫才不管你怎么着”的心理,心里很炸毛,偏又能理解她的想法。 于是司妍回到屋里闷了一下午后,终于做了个决定:“我去宫正司一趟!” 司婉一愣,即道:“我跟你一起去!” “别了,我就去看看五姐,看能不能面对面地把这事聊开,多个人不好说话。”司妍说着就推门出去,想了想又折回来,把桌上的点心往食盒里装了几碟,边再次往外走边说,“宫正司离这儿不近,午膳前我能不能赶回来不一定。我若没回来你就先吃,不必等我。” . 宫正司里,司娆被拖回牢房,狱卒将她往稻草堆上一扔就走,她木了一会儿听到脚步声,抬眼看见牢门外的靴子,立时打了个寒噤:“殿下……” 亓官仪颔首:“现在我不拿你当犯人,只劝你几句。” 司娆目光无神地望着他。 “姑娘,我答应阿妍不伤筋动骨,可你也不能这么死扛着。”亓官仪一喟,口气有些无奈,“如是你,你就快招认;如不是你,你也要告诉我当时你在做什么、有什么人可以给你作证,才能洗去嫌疑。你只一味地说不是,这跟没说一样。” 他从未接过这么棘手的案子。审问的事他干过不少,带兵在外要审抓来的敌军、要审己方的叛徒,可这回的太不一样,这是司妍的亲jiejie。 他沉吟了一会儿,睇着她道:“你是不是喜欢九弟?” 司娆抬眸睃了他一眼,没有应话。 “而你也知道九弟喜欢阿妍。”他又说。 “可我同样知道阿妍喜欢殿下您……”司娆无力地哭出来,“不是我做的!我想不到谁能为我作证,但不是我……殿下您杀了我可以,但您不能让我背这种罪!” 她手上紧握,紧攥住一把稻草,好几根草在这样的蛮力下变得弯折扭曲:“我没害过她……我只是找不到证人……” “我能找到证人。”身后响起的声音直让亓官仪后脊一怵。他转过身,大有些惊异:“九弟?” “七哥。”亓官保一揖,“阿妍在浣衣局的时候,她十天里有八天要往我母妃那儿跑。我查了怡宁宫的档,明兰被幕后那人赠予盖了七哥的印的纸时,她就正在怡宁宫。” 他始终低着眼帘,不看亓官仪也不看司娆。停顿了一会儿后,叹息了一声:“所以……至少那回不是她。至于这次,我不清楚。” 数步外,拎着食盒正往这边走的司妍在这番对话中停住,她惊疑不定地看向三人,见司娆猛然撑坐起身顿觉不对,疾呼一声“五姐——”却没喊住。 “嘭”地一声闷响,司娆撞在石壁上,身子软软地瘫下来,一道浓艳的血色从墙上淌下,暗红的色泽刺得她双目都疼。 “司姑娘!”司妍听到亓官仪一声疾呼。 紧接着,狱卒也接二连三地喊起来:“快救人!犯人自尽了!” 然后在恍惚间,她看到牢门在混乱中被打开,亓官保冲进去,托起司娆的身子,一声喊到嗓子破音:“阿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2章 纪梵希2016星星眼影 剧情一秒飞转,司妍半天没反应过来! 司娆还有口气儿,狱医匆匆赶来,好好的监狱探视戏码就这么突然变紧急抢救了。 司妍连带亓官仪亓官保都等在门外,亓官仪握着她的手示意她安心,但司妍身上的冷汗还是一阵盖过一阵。 在她第三次忍不住扭头往里看的时候,亓官仪叹了口气:“抱歉。” 司妍看向他,他低头看着地:“我没料到她会突然……”他摇了摇头,“怪我。” “不怪你。”司妍道。她又一次偏头瞧了瞧里头,还是觉得司娆这么突然地自尽实在太奇怪了。一路走来时,他们的对话她听到了一些,从亓官仪的规劝到司娆的辩白、再到亓官保站出来为她作证……这个过程明明是在往对她有利的方向发展。 她皱着眉想了想,又看向亓官保。 他闷头蹲在那儿,看不清神色,也不理会他们说什么。司妍踌躇了半晌,试探着叫了一声:“九殿下?” 这是宣布绝交以来二人头一回说话,亓官保抬起头扫了她一眼,目光亮了一瞬又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