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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进入了他们的射程。就算现在撤退也必须挺过两台T-34的炮轰才行。 继续! 根纳西看了一眼装弹员,这次他不再特别需要上级的命令,速度决定了他们是否能存活,那名队员马上将新的炮弹装填上去。 可惜的是,这两台虎式都不在T-34第二第三梯队的射程里,其他的队员只能干瞪着眼。 T-34第一梯队的另一台坦克也已经转向完毕,开始攻击身后的虎式。 左侧的虎式转动着炮口,瞄准第一T-34梯队的左侧的坦克。 “轰————” 那台T34马上就被炸毁了。 “队长!”看着战友在瞬间死去,那名第一次走上战场的志愿兵慌乱了。 “装弹……”根纳西咬着嘴唇吐出了这个单词。 少年射出他今天打出的第三发炮弹。 如同之前打中的那两发一样,它也同样击中了目标。 不过根纳西知道,好运已经用尽了。 最后那台虎式开始撤退,同时它的炮口朝着根纳西所处的位置射击。对方明白了他的对手是个难得一见的狠角色,但虎式的有效射程远远大于T-34,只要退出T-34的射程,反杀只是时间的事情而已。 “撤!” 根纳西没有丝毫犹豫,下令道。他伸手去拉位于自己下方士兵的胳膊,单手举着那个成年士兵,将他送上逃生梯。接着又将另外三名队友也抱了上去。 坦克外面将是一场单方面的逃杀。 男孩是最后一名爬出T-34坦克的人,他一边推着自己前面那名队友的背,一边向着已方步兵队伍的方向撤退。 抱歉,最后还是留了一台虎式。 根纳西不禁感觉到惋惜,还有深深的悔恨。 他知道这一次失误将会送走一群步兵队士兵的性命。 最后一台虎式终于击中了他们刚刚遗弃的那台T-34,将坦克的一部分机身掀翻到空中。 巨大的冲击力从身后扑来,根纳西用尽力气推开了他的队友,他自己倒在了草地上,紧接着,溅起的土层撒在了他们身上。 耳朵什么都听不到了,脑中也一片空白。 年轻的志愿兵支撑起身子,他下半截身体差不多被半活埋在了土里。年轻人挣扎爬了出来,他的手摸到一团柔软的东西。 那是一个人头发,浅棕色的发丝在泥土中惊人的闪眼。 “队长!” 士兵拍掉那个人头上的泥土,他的双手都被石子刮破了。 一发炮弹在离他不远地方爆炸,但志愿兵在面对可能的死亡的一时间,连逃走这件事都忘了。他不要见到根纳西队长的尸体,尤其是在自己被他救了之后。 “唔嗯……”根纳西猛地抬起头,大喘了一口气。 “队长!”志愿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还活着,谢天谢地。 根纳西一把抓住他的手,用的力气过大,差点捏断了志愿兵的手骨。 “工兵铲……”男孩语气中有着一股渗人的杀气。 “??” 志愿兵疑惑着皱眉,他转动了一下眼珠。 接着,他看到了。 根纳西的左脚被抛出来的坦克部件压住了,他的下半身完全动弹不得。血rou都被铁块撕裂,粘着土块的白骨清晰可见。 过于残酷的画面让志愿兵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他光是看着那伤口就寒毛直竖。 “把铲子给我!” “队长……”志愿兵隐约开始明白男孩准备做什么。 “别浪费时间!”根纳西吼道。 志愿兵只好拿出铲子,交到了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年轻的队长手里。 根纳西取下自己的军帽塞进嘴里,好让自己有个东西可以咬住用来发泄。 疼痛在他看到伤口时变得更加剧烈了。但他努力调整着呼吸,然后举起手中的铲子,连半秒的犹豫都没有。 他用力将工兵铲砸向自己的左脚。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骨头的碎片和血点溅在了根纳西苍白的脸上,男孩除了疼痛已经感受不到别的了。他的队友不忍去看这一幕,闭着眼转过了头。 根纳西用铲子砸断了自己的左脚。 做完这一切后,他双手撑地,借着队友的肩膀,总算是爬了起来。 “走……” 他虚弱地说道。 志愿兵弯下腰背起了他的队长,根纳西的体重比他预想的要轻很多。 身后传来了德国人步兵皮靴踏地的声音,他开始奔跑。 他的前方,是同样奔向战场的苏联步兵,在喀秋莎火炮的掩护下,几名士兵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根纳西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失血太多了。在他的视线内,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阿加夫诺维奇在大喊着什么。 “老爹……” 他笑了,同时也哭了出来。 对不起啊老爹。 在失去意识前,根纳西这么想到。 可能,又要让你失去一个儿子了。 第七章 根纳西再一次回到了战时的斯大林格勒。 他看着深灰色的天空,不清楚自己具体在这个城市的哪个位置。放眼而去的是一片没有尽头的废墟,第一次,男孩没办法找到一个参照物作为坐标。 他被困在这里了。 这座寒冷而寂静的死城里。 不,不对! 苏维埃从雪地里爬起身。 没有炮火的声音,这怎么可能? 战争结束了吗? 就算如此,城市里也应该满是来重建的工人啊。 天空开始转为黑色。 没有一颗星星的夜晚就要来临了。 根纳西奔跑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该前往何方,哪里看起来都是一样的。但他必须前进,不跑起来的话根本无法离开这里。 世界突然变得倾斜,男孩的身体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在了雪地里。 “唔……”根纳西的脸被已经冻成冰的地表雪块扎得生疼,他支撑起身子。 突然之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他瞪大眼睛,慢慢地,转过头。 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那只手有着温暖而粗糙的皮肤,根纳西的长睫毛触碰到了几处茧子。 接着,他被人抱在了怀里。 属于男人的胸肌和手臂环住了他。 “别害怕,这只是梦而已。” 那个人低下头,用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说道。 根纳西知道这个古怪而有特色的口音属于谁! “菲利克斯……” 一股淡淡的面包的香味传进的鼻子里。 苏维埃士兵士兵轻轻地动了一下手指,他感受到自己的背和后脑都靠在软绵绵的床垫里,身上盖着晒过太阳的被褥,暖和的尘埃味在他的鼻尖上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