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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耳听见这句回答时,感受到胸口闷闷地疼。 都言皇后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可也是最卑微的。任凭君王坐拥无数粉黛,却不能多置一词。 唐琛手撑着头,看她朱唇紧抿,表情也由晴逐渐转为阴,遂有些忍俊不禁。“朕已经差人在淮安的别宫整理出几处宫室。” 趁蒋琬琰愣怔的片刻,他又道了句,“若将那些女子搁在身边,你心里堵,朕亦不悦。” 闻言,蒋琬琰心头微动。 每日一睁开眼,等在他前方的便是千百忧心事。可唐琛却还是能从中腾出心思,来照顾她的的情绪,实属难得。 她僵硬而缓慢地,把头枕在唐琛宽阔的肩上,两颊悄然驼红,“陛下,臣妾……” 话音未落,唐琛已伸手按住她的唇,“别道歉,也别道谢,朕不需要。” 柔软的触感由指尖传来,一点一点引人深陷。唐琛克制不住地轻蹭几下,声音嘶哑,“晏晏,朕不是说着玩儿的。” “嗯?” 蒋琬琰扭动着身子,调整成较为舒适的姿势。小脸虚虚贴近唐琛的胸膛,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朕怜惜你。” 这日过后,蒋琬琰倒是过了小半个月的清静日子。直到夏至当天,才又遇上了件糟心事儿。 “娘娘,娘娘。”琇莹人未到,声先至。 蒋琬琰刚抬起头,就看见她手捧着一摞纸进了门。泛着红晕的双颊高高鼓起,眼里也含了怒气。 “怎么了?瞧你生气的。” 琇莹把抱在怀中的纸,抽出一张递到自家主子面前,嘴上半点儿不饶人。“娘娘您瞧,公孙姑娘写得什么玩意儿?字丑成这样,不藏着掖着,居然还有脸说要亲自拿给皇后娘娘检查!” 蒋琬琰接过去,只看上一眼,便觉自己今日真是开了眼界,长了见识。 公孙凝写起字来,压根儿不管横竖勾撇捺的手法,笔笔相连,字迹潦草得让人怀疑这究竟是不是汉语。 她出身于武将世家,尚知习字研文,修得一身技艺。相比起来,这公孙凝却是仗着家势纨绔成性…… 蒋琬琰不禁叹了口气。像公孙凝这般的性子,将来不论嫁到哪户人家都是要尝些苦头的。 她心底虽感慨,但到底没有过分关心不相干的人事物的习惯,只随口一问,“公孙凝进宫了?” 不曾想,短短六个字,竟将琇莹内心的怒火激得翻腾起来。 她眼睛瞪得像个铜铃似的,声音尖细,“娘娘有所不知,那公孙姑娘根本不懂得何为矜持!甫一入宫,就甩开下人,跑到陛下跟前瞎晃悠了。 ” 蒋琬琰见到她气呼呼的样子,觉得好笑,语气也带了几分调侃。 “怎么?你倒是比本宫的反应还大。” “娘娘!” 琇莹饶是向天借胆,亦不敢出言顶嘴。 她独自生着闷气,过了会,实在憋不下这股恶心,便扭头向外跑去。 此时,一直静立不语的琇琴,才试探着开口问道:“娘娘当真不在意?” 蒋琬琰两指各拈起宣纸的一角,将公孙凝那张如同鬼画符般,不堪入目的字迹扔远。 “陛下最烦死缠烂打。公孙凝缠了这么多年,只怕他这心里比谁都厌烦。” 话落,蒋琬琰垂下眸,陷入思索当中。 比起这个,她更在意琇莹那ㄚ头。性子急,办起事儿来毛毛躁躁的,早晚都得为此付出代价。 只是,她如何也想不到,这份代价会来得如此地快。 琇莹本就是个十五、六岁,心智尚未成熟的小姑娘。出门蹓跶几圈后,气就消了大半。 再一回想起自个儿方才的失言,便觉脸上无光,说什么也不敢回去认错。 何曾想,走着走着竟会碰上怒气冲冲而来的公孙凝。 她身后跟了三五个头顶双鬟髻,散珠花,脸白如玉的婢女。 正手提裙摆快步追赶着,口中还不忘劝说道:“小姐,您消消气啊!乾元宫是军机重地,自然不得随意出入。” 公孙凝听后越发恼火,抬手,泄恨似地把一巴掌狠狠甩到为首的婢女脸上。 “闭嘴!难道你没瞧见,那些侍卫见着本小姐的时候,面色铁青的像是看见瘟神吗? ” “贱人,都是些贱人!” 公孙凝像失心疯似地尖声吼叫,吓得琇莹连忙寻了处隐蔽的地儿躲藏。 她蜷着身子,缩在蓊郁的树丛后头,好半晌才等到动静平息下来。再仰头去瞧,却望见十分骇人的画面。 湖面上波光涟涟,点缀着四周的芳草嘉木,画意天成。 只可惜这幅画中的女子,走起路来嘣嘣哒哒,又作又矫情,毁尽了整体的美感。 琇莹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寻到伫立在湖岸的紫衣男子身上。他身段挺拔,体态颀长,气度更是出众不凡。 单看背影,的确像极了陛下,然而…… 公孙凝丰唇大张,百般娇媚地唤道:“皇帝哥哥,凝儿就知道您还是舍不得我的。” 说罢,她不顾男女大防,张开双手环住对方精壮的腰身,半边脸蛋亲昵地贴在他的背脊。 公孙凝隐隐察觉到男人颤了一颤,极小声地自言自语着。 她不禁疑惑地轻喃出声:“皇帝哥哥,您不说大点儿声,凝儿如何听得清呀?” 唐珷没转身,只将瘦而结实的手臂向后一伸。接着,用力勾住她的头发,把人拽到自己跟前。 而他那双,与唐琛如出一彻的薄唇,此时正紧紧贴着公孙凝的耳廓,道:“本王问……” 接下来的几字就如惊雷般,劈在耳边。 “你这人什么毛病啊!?” 这一嗓子,把公孙凝吼得向后跌出几步远,左脚绊右脚,屁股重重着地。 “哎哟,好疼!” 唐珷目光下移,只见她那条百蝶穿花长裙,不知何时已被尖锐的石子划破,露出底下沾满尘沙的纤足。 真是狼狈至极。 然而,他非但没有半点可怜之心,反倒还出言讽刺道:“疼得好!不疼个几次,哪里学得到教训?” “好端端的兴致坏了大半。这湖景,不赏也罢。”说完,唐珷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不远处,亲眼目睹全程的琇莹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少女的声音,清脆嘹亮,惊动了正是有气无处发的公孙凝。 她由著婢女左搀右扶,慢腾腾地踱到琇莹的藏身处。长眉高高吊起,满面的怒气横飞。 “瞧瞧,我看见了什么?” “这可不是一只……” 公孙凝捏着她的下巴,如同惩罚般,把尖细的指甲狠狠掐进她的软rou里,目光冷戾,“找死的兔崽子么。” 琇莹吃痛地呜咽一声。 强忍住痛楚,仰起头来,直视着她气红了的眼道:“公孙姑娘可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