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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避郝澄,又觉得自己好像矮了一截,堂堂白家嫡女,竟然会怕一个小摊贩出身的穷酸秀才,这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她便硬着头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郝澄面上便带了三分笑,她这笑柔和了眉眼,自认是令人如沐春风,不过看在白岩眼中怎么都是阴测测的:“郝某向来听闻白女君学识渊博,有大雅之才,心中向往,更有结识之意,可不曾想,白女君却是个眼界狭小,不知民生疾苦,甚至连圣皇高祖都瞧不起的小人!”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白岩心里很受用,虽然郝澄是乔木这边的人,而且还出身低贱,自甘堕落丢读书人的脸,但好话谁都爱听,但后半句她越听越不对味,在郝澄给她扣下不敬高祖的大帽子的时候,她立马惊叫出声,恼羞成怒道:“你这破落户,自甘堕落不成,竟污蔑起我来了,我哪里对圣皇高祖不敬了。” “郝某清清白白读书人,凭着自己手艺挣钱养活自己和府上下人,做吃食的材料也是绝对新鲜,从未做什么昧心的事。女君一口一个破落户,一口一个下贱人。反倒觉得那些依仗着男子的风流书生更清白,更尊贵些,不是眼界狭小是什么?” 她顿了顿,面上露出个讥讽的笑意:“方才白女君诸多言论,尽是瞧不起那些辛苦耕作的农民,踏踏实实不偷jian耍滑的本分人。百姓生活不易,女君生活富裕,也只是靠了祖上荫庇,所作诗词尽是些何不食rou糜之流,岂不是不知民间疾苦?!” 见白岩面色涨得通红,她连珠炮一般地道:“至于不敬圣皇高祖,昔日圣皇高祖也不过是亭长出身,靠的也是自己的一门技艺,白女君瞧不起我,难不成就瞧得起曾以糊灯笼为生的圣皇高祖了。” 为了尽快融入这个世界,她没少看这个时代的正史野史,一手建立起晋朝的圣皇高祖原本的出身就是个糊灯笼的,不过史书为了好看,特意把圣皇高祖这段生活美话,什么受天命之类的,天降大任必先苦其筋骨之类的。 也正因为圣皇高祖体谅百姓生活不易,当时才会想法子减免赋税,成为一代明君。要追根溯源,许多名人的祖上都不怎么光鲜,郝澄要上纲上线,白岩还真拿不出话来辩驳。 毕竟她骂郝澄的话确实很难听,而且也没啥好骂的,无非就是抓住她的痛脚,说她出身低贱,侮辱了读书人的名声。可细细研究起来,人虽然说分三六九等,比起她来说,郝澄身份确实不够尊贵。 可人家不是奴籍,也并非贱籍,货真价实一个良民,也不是那种在达官贵人府上看人脸色吃饭的厨子,她骂她下贱,完全可以被郝澄引申到骂这一类人。 说到底,她话是说的难听,可只要郝澄不在意身份问题,根本就不觉得有什么。倒是她越发恼怒成羞,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今天下不来台倒没什么,但要是今天的对话传出去,她作为读书人的清名可毁了。不关心民生、不敬高祖,这两顶大帽子扣上,她仕途肯定要受影响。 白岩实际上脑子并不足够好使,真正聪明的人一开始就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得罪人,郝澄陡然变得咄咄逼人,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乔木见状还在边上火上浇油,还是一个做惯了和事佬的女子打了圆场,让白岩表示自己一时嘴贱口不择言。 白岩一脸憋屈的道了歉,表示自个只是心情不好,郝澄也顺台阶下:“白女君既然没有瞧不起我们这种人,想来是我误会了。” 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不反击会让在场的人都瞧不起她,第一印象软弱可欺了,旁人就全当她是包子。 但反击也不能做的太过,她也没准备和白岩结下什么深仇大恨。 因为白岩的缘故,郝澄终究不是很愉快,又待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提出有急事要离开。 乔木也跟了出去:“我也不知道那个讨厌鬼会跟上来,那就是个猪脑子,不过今天瞧她的样子也高兴。” 郝澄叹了口气:“我知道乔姐是好意,只是我一届外乡客,无父无母的,总不好招惹太多人,以后有白家那伙人出现的场合,乔姐还是莫要捎上我。” 乔木又是软言,请了顿酒席算作是赔礼道歉。郝澄哪能真的一直跟她置气,架子摆的太高就做作了,当下借坡下驴,随她去了。 用完膳乔木陪她走了一程,到拐角处的时候道:“我今儿个还有些事情,便不同贤妹一起回去了。” 郝澄很善解人意的由她去了,等到回去的时候,却瞧见一个她完全不想见着的人杵在她家门口,她下意识地躲起来,探出头瞥一眼又收回来,她揉了揉眼睛,竟然没看错! 这男人怎么会找上门来了,郝澄心中无比震惊。但转念一想,她怕啥,这是她的家,总不能为了这么个男人又跑路吧。做了一番心理安慰,她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临到门边的时候,她权当男人是空气,准备扬手叩门,对着她的人脸上露出欣喜的笑,下一刻便突然朝着她的方向软软倒了下来,倒在了郝澄怀里。 第26章 026 郝澄下意识本来是要避开的,结果人倒下来的速度太快,为了避免自己被砸到,她伸手去挡,结果顺势把他牢牢接住。 这男人怎么瞧怎么都是个麻烦,她原本准备松手让对方摔下去,可对方神色痛苦,面色苍白,额头上还冒出豆大的汗珠,一时间也不忍心,干脆敲了房门:“王阳,董雪,快出来帮忙!” 听见她声音,门马上就开了,董雪看到她怀里的男人,面上很是诧异:“主子您快些放开他吧,若是被人看到了有损您的清名!” 男女授受不亲,光天化日之下,郝澄和这陌生男人姿态这般亲密,要是被邻里间瞧见了,传出去,肯定对她的未来科举做官有所妨碍。 郝澄翻了个白眼:“既然知道,还不帮我把他扶进去,没见着我都快撑不住了吗?” 王阳好似突然醒悟,连忙伸手小心翼翼地过来扶,从郝澄怀里接过江孟真的时候像是捧着一件珍贵的瓷器。 郝澄盯着江孟真的脸,对方依旧紧紧闭着眼睛,身体一点反应也没有,软绵绵的由王阳搀着,应当是真晕了。毕竟这男人有一定程度的洁癖,若是假昏,身体肯定会表示出对王阳的排斥。 郝澄扫了呆站在那里的董雪一眼,后者收起脸上的不情愿,两三步上前,帮着王阳把人扶到招待客人的厢房里去 ,王阳原本还想着把江孟真拖到郝澄房里去,毕竟做主子的,床最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