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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赚钱让我妈过好日子。”立春的声音很轻,不像讲述故事,像梦呓,“对于村里的人来说,盖房子娶媳妇是人生大事,要是进了县城就等于大出息了。” 立春和立冬在学习上没让小花奶奶费过心,他们深知以自己的条件身份,和大多数寒门学子一样,努力学习大概是唯一的捷径。 立春说:“我不如我哥敢闯,一心只想安安稳稳地找份正经工作。念书的时候满心希望能进国土局,发挥所学的东西。” 他刚进土勘院的时候每天都笑着上班,感觉梦想实现了。 “其实我考了两年,第一年笔试成绩第一,面试被刷了。我哥安慰我内定了人选,我还说他想太多来着。”他又想起了立冬,“但我哥其实没说错。第二年我又考了第一,面试的时候有市里来巡视的领导,我才过了。后来上班听说,第一年录的是关系户,早就打点好了。” 林予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没有询问,也没有插话。立春梦想的工作从一开始就遭受了不公平,但当时那份不公平也仅仅是个开始。 车子突然启动,萧泽踩下油门驶出了村子门口。吉普车在不算平整的土路上狂奔,尾气都被扬起的灰尘掩盖。 林予噤声,他忍不住猜测萧泽当初想要辞职的原因。许多个夜晚,他见萧泽伏案工作,完成一份又一份报告,浏览不断更新的数据和论文,如果是厌倦工作本身,绝对不会做那些。 难道萧泽也遇到了不公平的事情? “哥……”他终于出声。 萧泽没应,盯着前路加速,像没有尽头似的驰骋。 立春对每条路都很熟,他大概猜到了萧泽要开向哪里。一路上经过大街小巷,有清扫不力的旧街,也有新修的柏油路。他走马观花,过了遍电影。 繁忙但热爱的工作,一个人加班也开心。 带新来的实习生,因为对方的关系,他不敢指出太多问题,只能默默善后。 带新来的劳务工,和带实习生一样,要做两份工。 不停有人加塞、转正、升职,而他永远都在道贺。 一年、三年、五年、八年,他在自己的座位上完成了大大小小的项目和工程,带了记不清面孔的实习生和劳务工。 人员饱和,他觉得能喘口气了。但是又来了新人,于是他又做好了带人的准备。 结果领导说他不太适合这个位子,他直接被调去了土地整治中心。奖学金撑过他的大学四年,两年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土勘院,没拖延过一次工期,没出过一次纰漏。 在第八个年头,以“不太适合”为由被调走了。 刹车很急,林予差点撞到挡风玻璃。熄火前发动机的声音充斥着,驾驶员就像生杀予夺的判官,把车钥匙一拔就都安静了。 立春抬头,看见了临街的国土局大门,也看见他从上跳下的那栋大楼。 萧泽这时开口:“你为这儿贡献了十年的生命,跳下来摔死也就几秒。坠落的时候后悔么?那时候不后悔,那现在后悔么?” 立春怔怔地望着那栋楼,脑中是还没放映完的点滴。 他在整治中心显得格格不入,他只懂技术,不擅长与人交涉。而八年的工作经验却被下调,也没有人愿意帮他。 施工方、领导、村民,他不知道哪方更难应对。 头三个月,他打了无数次电话,申请调回,哪怕外派去做技术支持也行。后来,他打电话也没人接了。 半年过去,一年过去,又过一年。 已经十年了,他累积了十年的不快。 重新走入那栋大楼,走进曾经工作过的科室。两年前的同事和领导有的升职,有的转去了清闲的岗位,他原来的位子上坐着新人,对方对他充满了好奇。 大家向新人介绍,说他曾经是科室里最好的技术员。 原来他是最好的。 立春抹了把脸,终于回答萧泽的问题:“我不后悔。” 是死吗?是。 粉身碎骨痛吗?痛。 立春笑起来:“可我解脱了。” 第13章 红拂夜奔 县城没那么拥堵,即使在八九点钟也行驶得很顺。萧泽开车上了高速,刚过第一个收费站,天上就卷来几团乌云,阴了。 两旁不算高的山和田地还是绿的,等夏天一过完,就都赶着时间变黄了。云层越压越低,呼噜了两声雷,豆大的雨点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跑了趟村子里的土路,吉普车灰头土脸的,下下雨正好,可以顺便洗一洗。车厢内分外安静,林予侧身对着车窗,纹丝不动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后排空空荡荡,不清楚立春在做什么。 萧泽随手拧开了音响,一道虚无缥缈的女声从里面传来,那感觉就像吸食尼古丁时的吞云吐雾。他瞥了眼匆匆而过的青山,觉得这场景格外熟悉。 带着陈风的骨灰回来那次,也是这么个氛围。 萧泽难免想到陈风。其实陈风和立春存在许多共性,直到面临某个分岔路口,或者说忍耐值到达了某个临界点,他们才区分开来,选了不同的路。 徒劳的是,结局却都一样。 萧泽又关掉了音响,为避免挡风玻璃上产生哈气,只能开大了空调冷风。不消片刻,林予靠着车窗的身体蜷缩了一些,看上去很冷。 萧泽直视前方:“后面包里有外套,自己拿。” 林予拧着身体去够后排的背包,对上立春的目光后,勉强地笑了笑。他心情不算好,探寻不出萧泽父母去世后的境况,又听了立春残忍无奈的自剖,现在连打破沉默的勇气都没有。 不料萧泽却出声问道:“立春大哥,你在土勘院的时候,虽然干得不开心,但好歹本职工作是你喜欢的。那调到整治中心以后没想过辞职么?” 车厢内一阵安静,林予没传达,说明立春没有回应。 萧泽又问:“忍了两年,忍到了极限,宁愿选择死也不选逃离框架体制里。立春大哥,但凡你退一步换条路,可能结果就不一样了。” 他说完握紧了方向盘,觉得有点跑偏。 自己并非当事人,自己更没有经历过立春面对的种种。那在这样的前提下,疑问显得有些傻逼。为什么不辞职,为什么扔下家人,为什么不换条路走。 哪那么多为什么,谁也没立场评价别人的选择。 萧泽微微转头:“抱歉,当我没问过吧。” 林予安生待着,却隐约听见立春望着远山和烟雨,声音地虚无回答:“我没路走了。” 后半程再没人出声,萧泽专注开车,林予藏在外套中发呆。中午到了市里,当猫眼书店的牌子映入眼帘,两个人才终于回神。 萧泽一进门就被猫包围了,两天没在家,这六只流浪经验丰富的猫倒不用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