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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99

    看萧长敦的样子,毛元玖心中一惊,这不是睡着了,这分明晕厥。

    他伸手去推,萧长敦的身子便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内侍连忙扶住,萧长敦的脖子一歪,脸垂向一边,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毛元玖一个不小心,手上便沾了萧长敦的口水,他恶心极了,他手下的一名官员连忙递上帕子,毛元玖一边擦手,一边对崇文帝道:“陛下,定国公怕是病了,还是请太医来给看看吧。”

    崇文帝满脸的关心之色,道:“传太医。”

    身边的太监心领神会,高声喊道:“退朝!”

    毛元玖的人早有准备,过不多时,太医来了,来的不是尹医正,而是另外两名太医,这两位,都是毛元玖的人。

    毛元玖见的是他们,便松了口气。

    他对崇文帝道:“陛下,老臣在这里陪着定国公,陛下回去吧。”

    崇文帝的眼圈儿红了,他道:“定国公忧国忧民,积劳成疾,他病倒是为了朕啊,朕又怎能忍心离开?”

    他当然不会走,他倒要看看,萧长敦这老不死的使什么花招。

    装病谁不会,他也会,他从小就会。还是后来长大一点,萧长敦派人告诉他,让他不可再装病,否则太皇太后会以他有病为由,一直不让他亲政。

    从那时开始,即使他真的病了,他也不敢传太医。

    想到这些往事,崇文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太皇太后终于死了,现在的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不用怕了。

    当然,他巴不得萧长敦就此一病不起,与世长辞才好,可是他更知道,萧长敦还不能死,至少在秦王没死之前,萧长敦不能死。

    崇文帝脸上的神情越发悲戚,望着一动不动的萧长敦,他的眼睛都要落下来了。

    毛元玖更是心急,他沉声问道:“两位,国公爷这是何症,是否太过劳累?”

    两名太医迅速交换了目光,其中一名说道:“国公爷确实是劳累所致,这病……”

    他迟疑着,看看毛元玖,又看看高坐在龙椅上,正拔着脖子看过来的崇文帝,不知道该不该说,该怎么说。

    “这病如何?”毛元玖追问。

    “这病……这病下官们还未有定论,请首辅大人稍等片刻。”太医说道。

    毛元玖颔首,示意太医们继续诊治。

    两名太医施礼,便又继续查看萧长敦的脉象,两个人时不时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像是在讨论萧长敦的病情。

    片刻之中,年纪稍长的那名太医走过来,压低声音对毛元玖说道:“国公爷的情况不太好……”

    ☆、第七一二章 信鸽

    毛元玖面现不悦,提高声音说道:“在陛下面前,你们有何不能言明的?”

    这两名太医唯毛元玖马首是瞻,现在听毛元玖这样说了,他们心里便明镜一般,毛首辅这是存心要让所有人全都知道定国公的病情啊。

    年长的太医上次一步,恭身施礼:“陛下,经臣等看诊,国公爷患的应是风疾。”

    “风疾?”崇文帝的声音里透着惊喜,然,他马上发现不妥,换上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不可能,不可能,传尹医正过来,让尹医正再诊。”

    说完,他万分痛心地对毛元玖道:“定国公乃国之栋梁,朕恨不能替他受苦。”

    “陛下,万万不可啊,您……”毛元玖声音哽咽,也说不定去了。

    是啊,他与定国公同朝为官多年,如今秦王起兵,正是需要定国公出力的时候,他若是死了,这兵权……

    毛元玖是文官,他是不会肖想兵权的,但是五军都督府的副都督和他是表亲,兵部徐阁老是他一手提拔的,这两个人被定国公压得死死的,现在定国公病倒,定国公世子萧祎虽然做事沉稳,但却霸气不足,这两个人是能和他一争高低的。

    思及此处,毛元玖悲从中来,用衣袖轻拭眼角,很痛心,太痛心了,如果萧长敦的儿子们个个都萧小六一样就好了,怎么前面还有个萧祎呢。

    既然皇帝让去请尹医正过来,早有内侍飞奔而出。

    内侍出了大殿,立刻有人迎上来,他就知道,定国公在朝上晕倒,满朝文武这会子怕是没有一个离开的,即使没在宫内,也是在宫门外面。

    迎上来的是文华殿的内侍,显然是留在这里等待毛元玖差遣的。

    两名内侍交换了目光,一个低声说道:“风疾。”

    另一个微微一笑,伸手去拉那名内侍的手,一锭银子顺势落入对方的衣袖。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文华殿和宫门外的人便全都得了消息。

    定国公患了风疾!

    待到尹医正确诊之后,定国公府的两位公子护送着父亲出了皇宫,定国公患风疾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大半个京城。

    只是这消息已经从定国公患了风疾,传成了定国公患了风疾,口歪眼斜,全身瘫痪,口不能言,手不能抬,顶多还有几天的寿命。

    还有人活灵活现的说,定国公府从柳州棺材铺订了一口上好的金丝楠木大棺材!

    更有人说,定国公府的采办带着两名管事婆子,买了整整五车白孝布。

    很快,这两个消息便全都得到了证实。

    定国公府的确订了一口金丝楠木大棺材,定国公府也的确买了五车白孝布。

    傍晚时分,一只鸽子落在保定府朝阳里的院子里,芳菲眼尖,大声喊了起来:“大饼,大饼,有鸽子,快去抓住它!”

    小时候,芳菲见过莫敢和岳阳偷偷摸摸放鸽子,从那以后,但凡是看到有鸽子,芳菲便会警觉起来,想方设法也要把鸽子抓住。

    大饼正在灶上给参汤看火,听到之后,连忙出来,那只鸽子稳稳地落到大饼手上。

    这时,芳菲小跑着过来,兴奋地说道:“让我来让我来!”

    大饼笑着摇摇头,却也任由芳菲小心翼翼地取下鸽子腿上的小竹筒。

    “你先替我看着火,我把这个交给七少。”大饼说道。

    “好啊好啊”,芳菲把小竹筒递给大饼,却趁机抢过鸽子,她把鸽子抱在怀里,摸摸鸽子的脑袋,“呀,你就是信鸽啊,我终于摸到你了,你的翅膀看上去好好吃啊。”

    大饼刚刚跑出去几步,闻言吓了一跳,连忙说道:“还要让这鸽子送信回去呢,你千万别把它烤了。”

    芳菲瞪他一眼,道:“你当我是傻子啊,唠叨。”

    大饼缩缩脖子,转身溜了。

    萧韧病殃殃地躺在罗汉床上,周彤正把切成小块的秋梨喂给他吃。

    “七少,京城有消息过来。”

    大饼把竹筒递过去,萧韧坐起身来,从竹筒里取了一个纸卷儿。

    他的眉头渐渐蹙起,周彤问道:“怎么了?”

    萧韧一副活见鬼的神情,对周彤道:“国公爷,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