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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蛊毒是根植在血脉中的,理论上来说换一遍血就可以除掉。 骗人的。 反正姬金吾就没成功。 但或许是那段时间闻了太多浓重的血腥气,他对这个味道很敏感,一闻到就条件反射地觉得痛。 锦被上看不到血滴,因为上面花花绿绿的绣样太繁复了,一滴血在主色调是红色的绣样上根本不起眼。 接着姬金吾从派遣去药铺的下属那里发现了更多信息。 出现在药铺买四物汤安胎养气血的外地女子。遮挡着脸,对易家的事情很感兴趣。 或许……常清看到的易桢,并不是他的幻觉。 也不是亡魂。 而是活生生的真人。 她若是逃出去了,现在会逃往哪里? 姬金吾隔着窗望了一眼自己的胞弟,一声不吭,拿出丰都的地图,迅速指出几个可能的地点,让人去查。 好在之前为了给常清找医修,已经把丰都城里的人都调动起来了,这道命令执行起来很快,不一会儿他就站在了慎求道观门口。 原来他的这位夫人,是早有了心上人。不仅有了心上人,腹中还有了孩子。 他早就知道这位美人金蝉脱壳、瞒天过海的本事,甚至知道轩辕昂和张苍都接连栽在了她手上,竟然还会被她玩弄在指掌之上。 当时她被他压在卧房的床上,发簪都被抽掉了,还冷静地说自己只是时势所迫、不是什么有心机的人,他们可以合作。 难怪明明担了姬家主母的名分,却一直致力于撮合他和其他女子,说自己一点都不介意。 原来是因为腹中早有了他人的骨rou。 薄情寡义。 对她那么好,她倒是毫不在乎他得知她死讯之后的事情。估计还盼着他与其他人互相厮杀、两败俱伤,这样就再也没办法对她造成丝毫影响了,她只需要隔岸观火。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又聪明又理智,还十足隐忍。 这么聪明,又这么漂亮,该是他孩子的母亲的。 姬金吾想起同她下的那局棋,事后他反复推敲,终于发现确实无法赢过她。 正如眼下。若不是碰巧抓到破绽,只怕现在还被她当棋子下。 但是现在到底不是捉子对杀的棋局,姬金吾可以直接把棋盘掀掉。 姬金吾脸色难看,李巘道长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这俩人都以为易桢腹中的孩子是对方的,要不是顾虑着打起来要吓着在场的这个孕妇,只怕早就打起来了。 姬金吾见她不答话,简直气笑了,脸色愈发难看,伸手就去握她的手腕,想把她抓到自己面前来,不要逃避问题。 李巘眼疾手快,立刻挡住他的手臂,礼貌的敬称也不用了,警告一般沉声重复他的名字:“姬金吾。” 第77章 覆蕉寻鹿(下) 易桢觉得太魔幻了。 她觉得姬总应该不是那种会一时冲动和人打起来的类型。 但是他们确实是打算打架的样子。 慎求道观附近其实风景很不错, 现在悬着灯, 灯笼的温暖光亮给万年青和梅树更添了几分颜色,应该是姬金吾和李巘都会喜欢的那种风雅。 但是他们并没有分丝毫注意力给身周的美景。他们只想着和对方打一架。 姬金吾被直呼了大名, 伸出去握自己夫人手的手臂也被不知哪里窜出来的男人挡住了,反而笑得更盛了些。 姬金吾经常笑, 他需要笑容给人好印象, 眼下笑起来更像是遇见了什么难得的好事。 李巘戒备地看着他,脸上恰好相反, 一丝笑意也没有, 冷声道:“你何必如此, 她又未曾纠缠你。” 姬金吾完全不想理他,笑道:“我们俩的事情, 与李道长又有什么关系?李道长站在这里做什么?” 姬金吾虽然明知易桢腹中是他的骨rou, 但是完全没在怕的。他向来骄傲,说句不好听的, 乃至到了轻狂的地步,这笑意中倒是夹着无数刀光剑影。 易桢终于听不下去了, 她觉得缩在无辜人士(李巘道长)身后的自己有点太过分了。虽然姬总和轩辕渣男有本质区别, 平常相处起来温柔蜜意的,要什么给什么, 也从没见他责罚过身边的下属,但是…… 但是他们朝夕相处的日子也不算短, 易桢真没听过他这种要杀人的语气。 自己作出来的修罗场, 不能让李道长顶锅。 易桢毅然而然地从李巘道长身后站出来, 仰头直视过去:“那我们说清楚。” 她穿着一身青色的襦裙,外面罩着黑色的纱织外套。从姬金吾的正面角度看去,青色襦裙与李巘身上的青灰色道袍仿佛成双成对的素蝶;但从李巘的背面角度看去,她那身黑色的罩衣却与姬金吾身上的金绣黑袍不相上下,像是棋盘上互相纠葛的黑棋。 姬金吾低头看着她。眼前的美人不知是不是最近日子过得顺心,容貌越发明秀,鬓发如漆、脸欺腻玉,便是青衣淡妆,依旧姿态过人。 现在她微微皱着眉头看他,眼中神色倒是严肃,令人想起她在棋盘前垂眸沉思的模样。 姬金吾不期然恍了恍神,虽然只有几个刹那,但心中有些复杂,倒是想起一句: 愁貌尚能惑人,况在欢容。 李巘倒是不介意护着她,甚至在她躲到自己身后的时候有些不易察觉的微末欢喜。因为易桢一直尽力和他保持适宜的距离,从没有这样主动接近过。 李巘从来没有替别人做决定的习惯,他向来尊重任何人的自由意志,如今看着她坚定的背影,也只是短暂地说了一句:“我帮你。” 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帮你。 易桢心下一暖,忽然又有些如芒在背的刺痛,但她来不及细想,姬金吾就递了个眼神示意她跟过去。 显然是不想在李巘面前和她吵架。 易桢也不想在李巘道长面前吵。 她在身份、目的、缘由……许多地方上都对李巘道长说了谎,虽说是时势相逼,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到底是说谎。 她原想着大家萍水相逢了一桩旧年因果,真真假假有什么关系,但现在要任凭人家的一腔诚心被践踏,又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