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抓着他的手
一直抓着他的手
凌晨一点多,陆朝觉的卧室门虚掩,他坐在单人沙发上打游戏。 “不打了不打了,再熬夜明天又要上课睡觉了,撤吧兄弟们。” 得,小孩哥要睡觉了,他打了个哈欠,也同意撤退。 准备关灯睡觉,听力不错的他,听到一阵忽近忽远的抽泣声。 陆朝觉一惊,想着自己听错了吧,竖起耳朵再仔细听听。 “呜呜呜……” 像一只压抑的小兽发出呜咽,也像……飘荡的幽魂在哭泣。 大半夜的,宁静的宅子里,声音尤为清晰,那个噫呜呜的啜泣声,完全踩在了陆朝觉的神经上。 卧槽,闹鬼了? 他还真有点怕灵异事件,拍拍自己的胸口,不是很坚定地告诉自己,这世上没有鬼…… 但要是有鬼怎么办?这别墅难道是凶宅?不会以前有人在这里出过事吧?怎么连个桃木剑黄符咒都没有啊?之前怎么不出来啊这鬼?听起来好像是个女鬼…… 忍不住脑补了红衣白衣的女鬼,陆朝觉吓得一激灵,又想起徐金玉还在屋里睡觉呢,越发担心她。 他挺怕的,小时候怕黑怕鬼怕打雷,现在好些了,但还是很难不怕鬼啊。 可想到徐金玉,她一个女孩子会更害怕,不能不管。 卧室里没件称手的兵器,只能在卫生间里拿拖把,给自己壮胆,小心翼翼走出卧室,声音好像是楼下传来的。 他发现徐金玉的卧室门开着,在门外叫了她两声,没有回应,心急得他进去开灯,房里没有人。 一时间又惊又忧又怒,陆朝觉也不管了,蹭蹭蹭就下楼,到客厅的时候,抽搭的声音非常清楚。 女鬼就在这里! 陆朝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深呼一口气,一咬牙,啪一下打开客厅的灯,准备直面恐惧,打死女鬼,结果一看。 好像是个人。 只见她蹲在客厅,抱膝蜷缩,肩膀颤抖,看着就是在哭。 陆朝觉愣了两秒,瞧着她的短发,身形,胳膊,是徐金玉啊。 他立刻把拖把一扔,走过去,对她没有一点防备,“金玉,你怎么了?” 徐金玉没有回答他,仍旧噫呜呜噫地哭着。 陆朝觉奇怪,在她面前蹲下,“金玉,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徐金玉还是没有理他。 陆朝觉越发疑惑,“金玉,你抬头看看我?” 叫了几次,徐金玉都没回应,陆朝觉心慌,直接把她的头扶起。 却见她没戴眼镜,满脸泪水,双目无神,眼珠子一转不转,表情哀伤,光流泪。 “你别吓我呀,怎么回事,要不要上医院?金玉你醒醒啊!” 陆朝觉着急喊道,又去拉她的手,感受到手上的温度,才松了口气,“正常啊,要是鬼附身应该身体冰凉吧。” 抽了几张纸,陆朝觉轻轻帮她拭泪,可看她双眼空洞,一言不发,跟丢魂的木偶似的。 “怎么办!” 好在她慢慢稳定下来,眼泪擦着擦着也没了,就人还呆着。 陆朝觉想不到什么办法,只好拿手机百度,搜出来的要么说做噩梦梦游,要么说闹觉,要么说精神睡眠障碍,焦虑抑郁紧张等情绪导致的。 看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干脆把她整个人扶起,打横一抱,“算了,先回房间吧,或许躺下睡着就好了。” 徐金玉被他横抱,仰头抿唇,虽然还是两眼空空,但神情似乎平顺了些。 陆朝觉把她送回卧室,轻轻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自己坐在床沿。 徐金玉的眼圈很红,看起来哭了好长时间,他心念一动,伸出手,抚摸她的头。 蓦地,徐金玉眨了眨眼。 “金玉?”陆朝觉开心喊她,她却没再多的反应。 “算了,睡觉吧,你好好休息,我走了。”陆朝觉给她掖好被角,转身想关灯离开,手忽然被拉住了。 “你……”陆朝觉一愣,试探性地抽开手,徐金玉又去拉,陆朝觉掰开她的手,徐金玉再去拉。 陆朝觉不由一笑,心里暗喜,坐回去,“那我不走了,就在这陪你吧。” 徐金玉没有声响,眼睛对着天花板,还是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 他抱着她的时候,感受到的不是女人肢体的柔软,而是一种明显的僵硬,他甚至觉得自己身体比她柔软得多,毕竟他跳舞,柔韧性早就练出来了。 她的手很白,皮肤很细腻,手型更是漂亮优美,如果放在娱乐圈,营销号会说这是一双神女的手,最适合施法术,求她演一个高贵冷艳的神女。 至于自己的手虽然长,但粗糙很多,加上经常玩极限运动,攀岩之类,自然没那么完好无损。 但一摸她的手,竟然有种命苦的感觉。 陆朝觉着实心疼,另一只手又去摸她的脸,按揉她的眉心。 拇指轻抚到她的颧骨,手指一划,摸到她眼睛下的第二颗泪痣,“我那些同行特别喜欢用泪痣装比,可我听别人说,这种痣其实不吉利,不知道是不是会因为这个经常哭?” “真希望你开心。”他低声呢喃。 此时此刻,如果他想做什么,轻而易举,本来清醒的徐金玉,对他也没有招架的能力。 但他心中涌起了磅礴的保护欲和爱惜欲,他又不是那种下流的人,见到弱小就要欺负,他见她如此,只万分怜惜。 翌日,徐金玉的手机闹铃响了。 徐金玉觉得这一夜睡得舒服,难得的踏实,床特别软,小被子香香的,不愧是她买的,嗯……就是手感怎么不太对…… 悠悠地睁开眼,嗯?陆朝觉的脸……这么早就见面啦……真好看呀……皮肤真好……等等…… “卧槽!”徐金玉反应过来,迅速坐起,抱紧被子。 “啥?”陆朝觉躺在她床上,和她相对侧卧,被她惊醒,一脸迷糊。 “你你你……”徐金玉惊疑,脑子乱糟糟的。 陆朝觉望着她一怔,脸上一喜,绽出笑意,也坐起来,“你恢复正常啦,太好了。” “怎么了吗?”徐金玉冷静问,换别人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根本冷静不下来。 “你忘了吗,昨晚你半夜起来哭,哭了很久,我怎么叫你都没反应,只好抱你回房了。” 徐金玉听闹钟声还在响,一阵头疼,“先帮我关下闹钟,谢谢。” “哦好。” 陆朝觉下床,关了床头桌上的手机闹钟。 晚上坐着太困,自然而然就上床睡觉了,两米多的大床,他没怎么碰到徐金玉,就是徐金玉一直抓着他的手,他也忍不住反握了。 徐金玉下床照镜子,跟一女版悲伤蛙似的,眼睛有点肿,双眼皮都成单眼皮了。 她扶额,小时候经常闹觉,夜里起来猛哭,一阵一阵的,怎么也不停,父母说她,她也不记得,到学龄期才好,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发作了。 “不好意思啊,有没有麻烦到你?我这……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小时候特别容易夜哭,但白天根本不记得,这毛病我上小学后就没有了……怎么忽然……对不起,真不好意思。” 陆朝觉看她神色紧张,想她觉得麻烦到他而难过,不由伸手去握她的肩头,想给予她安慰,“没关系,不用道歉,你没事就好,也不是什么大事,别放在心上。” 徐金玉侧头,看他的架在自己肩膀的胳膊,“……” 陆朝觉把手收回,知道她正常的时候比较清冷,“那个,你饿了吗?我点个外卖吧,想吃什么?” “香菇鸡rou粥。” “好,这个好,我去点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