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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

    阮灵兮点点头:“我反正要走了。”

    表小姐仍然有点害怕,她抓住阮灵兮的胳膊,十分激动,声音却压的很低:“你一定不能讲出去,否则我爹觉得我没有人要了,肯动会拉我随便去配人的。”

    阮灵兮叫她弄疼了,表小姐神色可怖,明明没疯的一个人,倒叫看起来被现实逼疯了似的。

    两个人纠缠之间,阮灵兮不知道怎么踩空了,摔了下去。

    阮灵兮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孟疏就站在客房门外,什么也没察觉。

    表小姐愣了愣,下去查看,她两根手指颤抖着去探阮灵兮的脉搏,发现他已经没了气息。

    过了一个时辰,下人才发现阮灵兮的尸体,孟疏晕倒在门口,显然是被人从脑后敲晕了,彼时表小姐已经不知所踪。

    有人说是歹人杀了阮灵兮,带走了表小姐,也有人说是表小姐杀了阮灵兮,打晕了孟疏逃走了。

    外人叽叽喳喳众说纷纭,贺西城和贺尽辉等人脸色各异,查看过现场之后心里很清楚当时就阮灵兮和表小姐两个人,凶手是谁呼之欲出。

    贺西城脸色苍白沉默不语,是看在当日情分上为了给表妹一个颜面,贺尽辉愧对自己的外甥,更加上杀人偿命是死罪,便扬言要杀了那个不孝女。

    人死了,大约几个时辰后肌rou松弛,脱肛失禁。阮灵兮倒是和一般人不同,他死了和活着的时候看起来没有分别。

    就跟睡着了一样。

    贺西城把他抱回房间的床上,将一份早已经写好的修书放进他手里,一言不发,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吕文让和妙妙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去说错话触霉头,只好留他们二人独处。

    第 9 章民国篇

    贺西城杀人的时候不走运被流弹击中,子弹穿过了头盖骨,万幸的是碎片没有留在脑内。

    等他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宋翊祯带着一众兄弟,黑衣黑裤跪在他床前,眼含热泪,跟见到自己的植物人老爸恢复知觉一样开心。

    迷迷糊糊又过了半月,医生例行来病房检查,两根手指不知轻重捏在他伤处,慈眉善目地问:“这里痛不痛?”

    贺西城条件反射一拳打在医生左眼:“你说痛不痛?”

    医生捂着眼睛,看看病房里一个小弟拿着水果刀削苹果,手势娴熟,苹果皮薄而不断,显然是用刀的老手。另一个蹲在角落洗内裤,两只手上青筋凸起。

    他觉得,自己一介斯文人,怎么好跟个病患计较。更何况病患伤在脑部,一切情有可原。

    于是他拿着镊子夹出医用棉,沾了酒精去擦rou线缝合的手臂,那里原先被杀手砍了一刀,本就肌rou外翻形状可怖。

    经过缝缝补补,真是落了好一个碗大的疤。这回贺西城保证自己绝不是诚心的,可酒精棉擦拭过来冰凉火辣,肌rou的防卫记忆纯粹是自主发动,一拳又打在医生右眼。

    这个时候,关心医生痛不痛,纯粹看着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贺西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医生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医生告诉他:“贺先生,你可以出院了。”

    “哦?”贺西城:“可我小弟说院长要我再住半个月。”

    “我就是院长,贺先生你生龙活虎身强体壮身手矫捷,绝对可以出院了,下午,不,现在就去楼下办出院手续吧。”

    落日的余晖,照的遍地暖融融,贺西城打了个哈欠,逼得眼角差点生理性落泪。他本就生的好,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单看面相,确实是个俊秀的斯文人。

    配着眼底一汪水晕晕的红,显得格外孱弱,多情。

    宋翊祯给他找了个英租界的公寓,帮派里义父发了话,不许贺西城三月之内再劳心做事。

    房东太太叫温婉,第一次见面贺西城嘴巴里从没发过这么婉转多情细腻柔和的音节,他的舌头跟他的人一样,又硬又直。

    温婉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僵,觉得这异乡人格外不好惹。

    房间倒是收拾得干净,地上铺着波斯的纯羊毛地毯,贺西城心想,这样厚,脚踩上去也不出声,倒是个方便处理尸体的好地方,可惜万一吸了血水却也十分难洗,什么牌子的肥皂都不好使。

    还有复古雕花的落地台灯,东一盏西一架,鎏金点钻,一看便不是公寓的原装设备,那个叫什么舒的,肯定舍不得这样的好货给租客用。

    贺西城眼睛毒,看出来那是个丈夫死了八百年的小寡妇。

    寡妇门前是非多,他可不想做人家裙下之臣。

    酒柜里尚存半瓶威士忌,上一任租客看来走的匆忙,落下许多鸡零狗碎,贺西城给自己倒了半杯酒。

    烈酒烧喉,他翘着脚,在阳台看楼外夕阳。

    他想,一间主卧一间客卧,床单都是干净的,却只有主卧的床上有两个枕头,枕头样式还不一致,这房东也忒懒了些,竟什么都放着由他自己收拾。

    主卧衣橱里空空如也,客卧里倒是挂着两三件女式外套和连衣裙,长时间无人使用,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这里有过一男一女,男人是主人,女人是后被邀请的客人。曾经这女人住在这里,结果住着住着,便睡到主人的床上去了。

    他们肯定想必那时已经非常亲密,两个人枕畔相对,窃窃私语,会接吻吧?

    浓情蜜意的缠绵?温柔地触碰对方的嘴唇,会发生关系吗?

    贺西城想到这儿,酒就喝不下去了,他快吐了。

    他有点洁癖。

    在吐之前,他要把床单换掉。

    夕阳落尽,房里的灯就亮了。

    它会一直亮到第二天清晨。

    贺西城换了件绿色天鹅绒的睡衣,赤着脚踩在地毯上。

    客厅里那座真皮沙发旁边,摆着一个大台灯,台灯的灯很暗,拿来做事眼睛要瞎,拿来调情,再合适没有。

    贺西城浑身起鸡皮疙瘩,看那沙发就跟看病毒污染源一样,他走进书房,靠着坚硬的实木椅背,揉了揉眉心。

    帕罗西汀他吃得太多,心理医生短期内不肯开药给他。

    一瞬间,心头千思万绪,耳边也嗡嗡作响,无事可做让贺西城心里空落落的,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迷茫。

    他想:

    我活着干什么呢?

    死了也没有人在意。

    大概杀人能带他短时间内走出迷茫,当然这快乐建立于别人的痛苦之上。

    他伸出一只手,在身后书架上随意摸索,抽出一本来。封面一个穿着侦探服吸着烟斗的男人剪影,背后是条阴暗破旧的老巷子,书名叫做long time goodbye——长久的告别。

    贺西城随意翻开第一页,发现里面有张手写的便笺:如果我消失了,你会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