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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碰到了刚进宫的何弦。 到文华殿时,不见谢靖的踪影,正要嚷嚷,有内侍说谢靖在暖阁看书,两人便过去看,只见谢靖靠在榻上,已经安然入眠,书卷却掉在了地上。 朱凌锶与何弦相视一笑。 何弦轻手轻脚走过去,给他把书捡起来放在一边,又把内侍拿来的薄毯盖在谢靖身上,这才领着朱凌锶,去了东头的书房。 何弦看着朱凌锶眼下乌青,“陛下可是昨夜没睡好,”朱凌锶点点头,打了个哈欠。 何弦瞧他逞强的模样,心中顿生怜爱,“何不去补个眠?”朱凌锶摇摇头,若是午睡了,他晚上更容易失眠。 何弦也就随他去,朱凌锶叫人上了两杯阳羡紫笋,何弦身子弱,只能浅尝两口。二人各执一卷,看起书来,朱凌锶偶有不懂,便去问何弦。 许是看得眼睛累了,何弦起来走动,又到案前,提了笔,在纸上随意勾画起来。朱凌锶揉揉眼睛,把书放下,往那纸上瞥了一眼—— 何弦慌忙抓起那张纸揉皱了团成一团,握在手心,看向朱凌锶时,颊上点点飞红, “信手乱抹,不足为陛下观之。” 朱凌锶不明所以,只是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刚才那张纸上,何弦画了什么。 他内心砰砰作响,面上却还要装成一无所知的孩子。 笔墨丹青,写意取神。 何弦寥寥几笔,不过勾勒了一个人的侧影。 只是那鼻子实在传神,任谁看了,都知道画的是谢靖。 第13章 心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求收藏求评论呀~ 隆嘉二年十月,兵部尚书徐颂恩致仕。 一时间,新任尚书的人选,在朝臣中引起议论纷纷。 兵部侍郎方严,五十岁上下,为人谨慎,颇有官声。曾经出任宣府总兵,在任期间,后明与北项关系一般,却在宣府几乎没有什么争端,方严这个总兵,做得是波澜不惊。 工部侍郎罗维敏,四十二岁,之前从未出任过一方守将,此前是户部郎中。人生中唯一一次涉及军事,是他三十八岁时,西南边陲出现叛乱,罗维敏为平叛大军筹备粮草,又亲自押送到战地。 待到回转时,被突袭的叛军困于一座城池中不得出。城中只有守军两千,平民三万,县丞先时已经战死了,罗维敏成了那里最大的官。 他带领这两千守军,日夜在城墙上巡逻,又命全城男丁,削竹为矛,轮番装作军士,在城墙上大喊。 围城叛军足有四万人,因不知城中虚实,初初试了几次,罗维敏带领八百士兵,冲杀出来,叛军措手不及。罗维敏见好就收,速速退回城去。 叛军不敢冒动,在城下驻守,十多天后,城中粮草即消耗殆尽,大军终于到来,解了此围。 还有其余几个人,或资历浅薄,或能力不足,都比不上这二位。 最重要的是,方严是刘岱的姻亲,罗维敏是徐程的学生。 两方人马,因兵部尚书人选一事,吵闹不休,任谁都不肯相让。徐颂恩以自己年老为由,不愿掺和他们的事,被人问起时,就说,“一切但凭圣裁。” 谢靖把这二人的事,都说与朱凌锶听了,朱凌锶转转眼珠,“说得好听,只当是要我选。” 他这是还记着,何烨他们不肯给钱造大炮的仇。这帮文臣,说的是“听凭上意”,实际上全都是自己的意思,并没有人真心把小皇帝的意见当回事。 朱凌锶算是看透他们了。 谢靖说,“皇上即便此时不选,日后也是要选的。无论选与不选,都不可没了主意。” 谢靖的意思是,即便你现在还做不了主,也要学习怎样做出选择,而这种能力需要时间和经历来培养。 朱凌锶心中一振,谢靖说得对啊,试问历史上哪个明君,不是在和霸道的勋贵、狡猾的文臣和谄媚的宦官斗智斗勇,又互相合作中成长起来的呢。 那就让朕来看看,究竟谁笑到最后吧。 “以谢卿之见,如何?” 谢靖的眉心又拧出一条痕迹。 朱凌锶有些意外,光看个人事迹,罗维敏显然胜出一筹,还是徐程的人,谢靖没道理会犹豫。 “臣以为,不分上下。” 谢靖说,罗维敏率众守城的事,足以看出此人忠心耿耿,且有急智,还懂一些兵法。 只是围城一役,叛军本来就是当地乡野的乌合之众,既无钱也无粮,因此本身战斗力也不行。 况且才半月间,并不能看出来,此人是否有掌握全国兵马的能力。 方严守宣府时,似无事发生,但是在他任上,是宣府最平静安宁的一段时间,他之前之后的总兵,都没能做到这一点。 或许他运气超好,也或许他有本事,让所有兵戈战事,在最微小的时候,就消弭于无形。 只是一切并无明证,谢靖说,“只是微臣猜测罢了。” 一晃到了年关,兵部尚书一职悬而未决,曹俊时那边催尾款的折子就来了。 他在折子里汇报了一下大炮的研发成果,似乎并不乐观,排除了很多种搭配的可能性,还没找到最适合造大炮的材料。或许还得单独造一座冶炼的高炉才行。 曹俊时还隐晦地指出,实验过程中出现了人员伤亡问题,不过请皇帝不要担心,他已经处理好了。 但是,钱的问题,还请皇帝多多支持。 这一年朱凌锶的皇庄里,各项产出进项算起来,该有两万多两银子,可他这一年来的人情赏赐,都从这里面出,于是只剩下一小半。 愁人。 朱凌锶没想到自己会成为一个为缺钱而苦恼的皇帝。 以往看,皇帝不是忙着谈恋爱,就是搞斗争,最担心的是被人篡位,可自己最大的苦恼,却是穷。 一个没钱的皇帝,和普通人有什么分别。 他甚至想过借钱,但是听卢省说了各位大人们的俸禄,惭愧地收起了这个念头。 卢省说,“我有两千两银子,可以给陛下使使。” 朱凌锶十分意外,内侍虽说包吃包住,还有制服,可卢省也太能存钱了吧。 他没想到的是,卢省作为他最亲近的内侍,去哪儿替他传话,看在他的面子上,别人都会给点儿茶水钱。 这还是皇帝年幼,若是亲政之后,更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朱凌锶也没好意思要卢省的钱,内侍的积蓄,叫“子孙钱”,是拿来养老的。 新年刚过,让朱凌锶意外的是,刘岱找上了他。 刘岱是内阁首辅,见皇帝是理所当然的事,只是这次来,行礼之后,就沉默不语。 谢靖见机,便知是嫌自己了,便出言告退,留他们俩在书房。 朱凌锶有些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