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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婉玗打趣:“刚升职就早退,这怕不太好吧。” 沈修宴挑眉问:“你知道了?” “应该是在你们刚下朝的时候,阳生回来报的信了。” “他脚步倒快,我以为这事还要我回来说。” 柳婉玗笑他:“你今天早退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吧。” “不只,还有一件事。” 或许是沈修宴眼神太认真,柳婉玗直觉不妙,“什么?” 不错过她脸上露出的一丝一毫情绪,“薛家可能要起兵了。” “可…薛知不还在京城里吗?” 见她只是惊讶并没有表现出其他的神色,沈修宴满意了点,淡声说:“应该是准备里应外合。” 柳婉玗惊骇,“你怎么知道的?” “薛知手下好像有个叫冯铮的人,他和我联系过。”到这个时候还不忘黑薛知一把,“他可能还蠢到以为冯铮是他的人,其实早就是被他爹安排好了的。” 柳婉玗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那我们要逃吗?” 沈修宴失笑,问她:“你就这么不想待在京城?” 柳婉玗理直气壮的说:“都要打仗了,还留在这干嘛。”说到一半,她猜疑道:“你不会是想留在这做薛家的开国大臣吧。” 沈修宴啧了一声,老实说:“不想。”薛知和他关系又不好,谁会去管他。 幽幽的叹了口气,似真似假的说:“可我这刚升职,还没拿过三品的俸禄。” “这事不大,我还是有点钱的。”柳婉玗已经开始cao心搬去什么地方,“要不先去兄嫂家然后再看看?” 沈修宴遗憾的说:“可惜了,我兄长带着嫂嫂去信州了。” “信州?”觉得这个地方最近好像有人和她提起过。 沈修宴没发现她表情不对,“不过房子还空着,可以先去借住几天,然后再挑个地方买宅院。” 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听到过这个地方,她暂时放下这事,问:“那你什么时候去辞官?” “等两天就去,然后我们就走。” “希望薛将军不要这么快起兵,不然皇帝肯定不会放你走。” 安慰着说:“消息传到边疆还要点时间,来得及。” 柳婉玗思忖着,还是小心翼翼的问:“我今天听人说将军府被围了。” 沈修宴原本闲适的心情变了,几乎是在瞬间脸色沉了下来,“你关心他?” 想了下,还是实话实说:“有点,”顾不上沈修宴越来越冷的眼神,她把话说完:“毕竟以前我和他关系挺好,他也算的上我家的亲戚,要是他出什么事也挺对不起薛将军的。” 沈修宴知道她的意思,但就是不想听她说那个碍眼的人,故而冷声说:“骠骑将军总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死在这。”复而又说:“你别提他。” 听他这样说,柳婉玗放下心来,转而问:“那我去库房收拾东西?”既然要走了,当然要提前把行李收拾好。 “我陪你。” 柳婉玗看他动作自然的把库房账本拿出来勾画,笑说:“我还以为自上次连着几个晚上打账本后都不会碰这个了。” 沈修宴有模有样的叹了口气,挺惆怅的说:“还不都是为了生活。” 搬东西这些用不上柳婉玗,沈修宴拿了账本,她自己就没事干了。 搬了个矮凳挨着沈修宴坐下,沈修宴看账本,她摸沈修宴的头发。 先是动作轻快的摸着他落下来的头发,沈修宴没理她,她胆子就大起来了。 她把沈修宴的头发摸着摸着就给绕到椅背上,把发梢从椅背镂空的地方穿进去。 “你最好松开,毕竟你头发比我还长。”沈修宴姿态端正的坐着,神色冷淡,时不时拿毛笔誉抄一二。 柳婉玗撇了撇嘴还是把头发解开了,实在无聊,干脆枕在他臂弯处看他抄的东西。 “这个铜镜不要带了,估计路上就给颠坏了。” “像这样的饰品还是换成银子吧,东西太多赶路都不方便。” 沈修宴艰难的移动手臂勾画,柳婉玗乐呵呵的在旁边指手画脚。 瞧着能带的东西越来越少,他问:“你全换了银子,到江南了再重新置办?” “对啊。” “那人你准备带多少?” “瑞文瑞清还有你身边的阳生,就这三个吧。” 听她说完仆人,沈修宴才想起一件事,“对了,你大哥今天下午会送几个身手好的过来,到时候离京的时候一起带着?” 沈修宴笔不停,“你离开前还要和太傅他们说一声吧。” “当然了。”忽然间她就觉得时间过得太快,“我们成亲还没有半年吧。” “四个月多五天。” “真快啊,突然我就要跟你回老家了。” 沈修宴停下笔,似笑非笑,“什么叫跟我回老家,你想想你都和我提多少次要离开京城了。” “那我也只是提提,你现在都主动收拾起行李了。” …… “王爷,你醒了?”华衣妇人坐在凳子上,嘴里说着关心的话,但床上的人睁开眼了她都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屋里陈设简单,但遮不住妇人身的贵气。“王爷,要喝水吗?” 靖王自床上坐起来,四肢还在发软,自己最深刻的记忆冲上来,盛怒的脾气挡都挡不住,额头青筋凸起,他厉声吼道:“沈修宴竟敢在背后玩阴的,我定要杀了他。” 妇人丝毫未受影响,等靖王缓过气来,她悠闲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好似并不是在逃亡中一样。“王爷先喝口水吧。” 靖王看着王妃手里粗糙的茶杯,皱眉问:“这是哪?” “我近两年买的一处院子,”见靖王眉头不展,她笑着解释说:“这里不会有人发现的。” 靖王暂时松了一口气,也觉得有些口渴,便接过茶杯吞下里面的水,喝完后他不耐的问:“这是什么水?怎么是苦的?”靖王皱眉看着又要发火了。 “我问人要的毒药。”王妃观察着靖王的脸色,“应该是挺好用的。” 靖王闻言心中如敲鼓,有些色厉内荏:“你加了什么?” 王妃神情淡淡的说:“应该是叫老鼠药吧。”看他骤然灰败的脸色和不敢置信的神色,王妃心里终于多了点快意,“其实我本来是在你吃食里加了寒食散,但是效果不太明显。” “你除了脾气差点也没其他的变化,反正你这次早晚都要死的,不如死在我手上。” 把手里的茶杯转了一圈,王妃声音轻快:“这药还是我拿一根珠钗换来的呢。” 赢着靖王暴怒的眼神,王妃安然坐在床边,“我早就想杀了你,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药性已经上来了,靖王在一口口向外哇血,他愤怒的盯着王妃,手指一抽一抽的,还想去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