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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而牺牲了自己的半数寿命……是他错了吗? 他不过是希望,这次他的小姑娘可以过得无忧无虑,像初识的时候那样。 阎煌蹲下拾起掉落的发簪,指尖一碰,那珠子竟裂开了。 碎片掉在地上,弹起,散开。 他忽然心中烦躁,一拂衣袖,殿内烛火顿时全灭,瞬间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月色从敞开的殿门照进来,夜风灌入敞开的衣襟。 他握着手中碎了的簪子,也不知道究竟站了多久。 直到一个修长纤瘦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风烟波的声音带着无奈响起,“你又做了什么,把她惹得哭成那样?” 紧绷着的那根弦,刹那松开,阎煌开口,声音沙哑,“她这会在哪?” “不用担心,在我那儿哭睡着了。”风烟波走进室内,靠近烛台,小心地点起一盏烛火,这才看清黑暗中颓然的男人。 她认识阎煌百年,拢共也没见过他几次这般颓唐。 而每次,都与那小姑娘有关。 当真是,情关难过。 走到阎煌身边,俯身从他掌心抽|出那根坏了的簪子,认出是君微的,风烟波蹙起眉,思忖片刻,挑眉道:“可需我帮一帮你?阎郞。”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也不晓得为啥这两章这么心疼我狐狸 其实不能怪微微,她就像个孩子,全世界都是大狐狸给塑造的,然后只要发现一个谎言,就很容易全部坍塌。【小声预告,是He,别被这几章吓坏了】 ☆、另娶 自打那夜在风烟波处睡了一觉,君微便赖在那儿不肯走了。 倒不是风烟波的小院子有什么山珍海味, 而是因为为了避嫌, 阎煌甚少来此, 她待在这儿,两人便碰不着面了。 一连两日,君微也没回自己的住处,奇怪的是阎煌也没来寻她,甚至连派个人问问都没有。 唯一来看她的是吟歌。 吟歌带了点心, 说是御膳房里给陛下准备的,陛下忙,没有吃。 “外头又出什么事了吗?”君微咬着小饼,口齿不清地问。 吟歌垂首敛目, “外头到还好, 只是陛下忙于筹备大婚, 确实分身乏术。” 君微叼着饼,愣住了。他竟打算不问她的意思, 直接举办婚礼了吗? 吟歌眉毛未动, 低声说:“姑娘还未听说吗?是陛下与那位风姑娘。” 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君微还是疑心自己是听错了。 风jiejie?怎么可能! “姑娘不信的话可以出去瞧瞧, 如今这宫里只怕除了姑娘,人人都晓得这桩喜事了。” 俩人正说着,门口有笑语传来,是风雨烟波的声音。 自君微回宫, 风烟波一直以中性装扮示人,英姿飒爽毫不扭捏,可这一次,她走进来的时候竟香风拂动,环佩作响。 待她绕过花树,君微方才看见她今日抹了脂粉,美目盼兮,端的是神采飞扬,尤其是嘴角眉梢的喜色,简直比桃花还要妩媚三分。 她像是忘了君微还在此处,见了她神色一愣,继而嘴角翘起,“我竟忘了,meimei还在我这里,这两日忙了些,照顾不周了。” 君微只觉得心慌气短,不知怎么听着她说话,自个儿就意乱起来。 她的声音似乎没有变,可听在人耳朵里的感觉却与之前截然不同,像只小手在心头撩拨,不轻不重,勾得人只想朝她凑过去。 不光君微如此,吟歌也不例外,均是眼神迷离,两颊浮晕。 风烟波撩过裙摆,坐在君微身侧,翘着手指取了块点心,小口抿入,待咀嚼完全咽下了,方才重新开口,“你瞧着我做什么?已经吃饱了吗?” 不,没饱。 只是……不敢吃了。 人家吃东西都美如画,哪像她,风卷残云,饿了三天似的。 “风jiejie。” “嗯?” “……往后,我是不是不能再住你这儿了。” 风烟波笑,“为何?” “若你和阿煌,”君微顿了顿,改口道,“和陛下真的成了婚,他就会时常来此了。” “你都知晓了?”风烟波一双美目瞥过旁边站着的吟歌,“看来有人等不及来传话了,也好,反正我也没打算瞒着你——阎郞不想与麓林结亲,已然同对方说了自己早有婚约,大婚在即。meimei你又不肯成亲,这不,才拖了我下水。你可莫要往心里去,不过是个权宜之计。” 她说得坦坦荡荡,君微心里头却五味杂陈。 便是她一时半会没想明白,不愿草草成婚,也不代表想见着阎煌另娶他人呀! 瞧见小丫头那副气血上涌,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风烟波不由轻笑,“若你肯嫁,我自然就派不上用场了。” 君微擦了擦嘴角点心的残渣,猛地站起身,“我,我先回去了。” 风烟波在她身后扬声道:“阎郞这会儿在勤政殿,再过半个时辰该忙完了——” 可小丫头像没听见似的,提着裙摆头也不回地跑了。 风烟波伸手拿过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发现身旁还杵着个人,顿时一挑眉,“你还留在我这儿干什么?” 吟歌原本眼神涣散,被她这一戳,打了个激灵勉强回了一半的魂,这才发现适才竟已魂游太虚。 “奴婢……给姑娘道喜。” 风烟波噙着杯沿,“何喜之有?在你眼里,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噩耗吗?” 吟歌脸颊泛红,绞着衣袖,“姑娘这话,奴婢听不懂。” “你那点心思,旁人看不懂也就罢了,如何瞒得过我。不过我劝你一句,人贵自知,他二人郎情妾意,白头到老不过是时间问题——你若聪明,就该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千万别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明明是冷嘲热讽的话,偏生从这张嘴里说出来,情话似的叫人抓耳挠腮,生不出恼意来。 吟歌的思绪混沌,直等离开了院子,走在宫道之上,还久久拔不出来,那是种莫名的渴望,揪着心尖尖似的吊着,让人感到空虚,只想寻一处落脚之所。 恰是此时,迎面来了人。 锦衣宽袖,玉冠束发,眼如萃星般郎朗,正与左右说这些什么,突然看见吟歌,顿住了。 “退下吧。” “是,陛下。” 随从领命而去,留下阎煌与吟歌二人。 阎煌只觉得吟歌不太对劲,却没想到她是从风烟波的院子里出来,中了她的媚术所致,只是拧眉道:“可是有什么事?” 吟歌抬起头,眼角眉梢带了些许羞涩,“奴婢亲手做了八宝鸭和醋鱼,陛下要不要尝尝?” 语气娇滴滴的,与她平素在阎煌面前自持的模样迥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