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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一施法,便将椅子上的灰尘拭净了,一撩衣袍落了座,淡淡道:“她已经走了,你不必再装可怜。” 合着双眼的鲛人缓缓抬起眼睑,青灰色的眸子沉静,“阁下到底是谁?” “无名小辈罢了,说了你也不知道。” “阁下修为深厚,又敢大摇大摆带着九叶金芝长途奔走,想必十分自信。”鲛人吃力地将身子坐正了些,“听君姑娘说,你是想借凝碧珠之后带她北上,去麓林找她下落不明的师尊。” 阎煌缓缓地摇扇不语。 “如今景都颓势,西蛮罗刹出逃,西北战事频频,沣国算得上是唯一的乐土。你一个沣国人却要带着金芝小妖去往麓林。只两种可能,要么是身份缘故,沣国留不得。要么是你身为局中人,与西北的战事本就脱不开干系。” “分析得在理,”阎煌的长眸微眯,“二者择一,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不必择一,”执戟公子喘了口气,“只怕两样皆是。” 阎煌将扇子往掌心一合,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不愧是执戟公子,便是如今残了,这脑子还是好的。只不过……在下劝你难得糊涂。如今是微微要救你,我便勉为其难费点心神,若你存了不该有的心思,我可不管什么执戟公子、海国天下。” “君姑娘于在下有恩。” 阎煌冷笑。是有恩,但这恩放在所谓“大义”面前,怕也只有被辜负的份。 鲛人接着说:“那阁下带君姑娘在身侧又是为了什么呢?是情深义重,还是以备不时?” 阎煌冷下眼,一言不发。 两人正剑拔弩张,院子里传来君微的脚步声,她兴冲冲地跑了进来,一抹小花脸,邀功般说:“水打回来了!我还在路上采了不少果子,个个又大又红,我去洗了给你们吃!哎?公子,你醒啦?” 鲛人点了点头。 “行,你撑着,可别又睡了。我去洗果子,很快的——” 鲛人的目光追随着君微的背影向外,直到察觉到背后的视线,方才回头,正遇上阎煌冷锐的眸子,不以为意地垂下了头,又闭目养神了。 待君微抱着洗好的果子,胳膊上担着抹布进屋,打算做清扫的时候,才发现窗明几净,原本挂着蜘网的房间竟已焕然一新。 “哎?”君微狐疑地看向正捏起一只干净果子的阎煌,“你打扫的?” 阎煌咬了一口,鼻间哼了一声。 “早说呀!你动动手指头就能干净了,还让我跑那么远打水搓抹布……”君微鼓着腮帮子,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椅子里,拿起果子正要往嘴里塞,突然想起还在一旁的鲛人,忙又站起身,挑了几个圆润的放在掌心,托了过去。 “你尝尝,挺甜的。” “你自己都还没吃,哪知道甜不甜。”阎煌凉飕飕地说。 君微回头,瞪他,“我就不能在外面尝过了吗?” “洗也不洗就吃,也不怕闹肚子。” “你……” 鲛人似乎笑了一下,摊开手掌。 君微看向他那伤痕累累的掌心,不由放轻了动作,生怕果子弄疼了他,“公子——” “在下名为澜恭,”鲛人收回手,无力地放在膝头,“执戟公子不过是虚衔,君姑娘不必往心里去。” “澜恭。”君微笑着念了遍,“这名字真好听,比——某人的好听多了。” 阎某人正一口咬下果子,闻言眯起眼。这果子,怎地突然就不那么甜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阎大狐狸:我到底为什么要救这劳什子公子,直接动手抢了不香吗? ☆、闲事 是夜,月明星稀。 君微还在院子里给炉火扇风, 药香四溢。 阎煌歪在一旁打着扇子, 将睡未睡地打盹, 突然被她掀盖的声响惊动了,掀起眼皮子看了眼月头,蹙眉道:“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折腾什么?” “快好了,这药性不易引出来, 得多熬一熬,才能赶上明早让澜恭服用。”君微又弯下腰,更加卖力地扇起风来。 “你莫不是以为对他好些,他便会心软把凝碧珠给你?” “人心都是rou做的, ”君微笑眯眯地说, “就算不借, 多个朋友也好嘛。” 阎煌坐起身,“人跟人不同, 他的心得铜铁打造, 否则担不起海国大任,更成不了所谓执戟公子。” 君微捶了捶腰,索性原地在炉火边坐下了, “你说的也许是对的,但……起码人家很坦诚啊。” 阎煌失笑。 世界之大,能用“坦诚”这俩字来形容景都国的执戟公子的,怕也只有眼前这小傻子了。 “鲛人立国在海, 登上琅嬛大陆建|国远远晚于人类和羽族,之所以能成三足鼎立之势,至少有大半功劳在执戟公子。你就算没见过朝局,书中总也该略知一二,从政之事断无清流,何况是立于旋涡中心的人?这位城府之深,在当今世上不说第一,也有前五。” “我知道,”君微手中扇子未停,“他若没点心机,怎么可能拖着这样的身子活到今天?我说他坦诚,是因为就算是这种有求于人的局面下,他也没有违心的保证绝对不会伤我。其实谁都知道的,人不为己嘛!” “总以为你没什么长进,”阎煌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嫌弃地看了眼炉火,“其实还算有点进步,起码开始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了。” “我本来就知道!”说完,困意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要睡进屋睡。” 君微揉揉眼睛,“不行,药还没好。” 阎煌俯身,拉住她的手臂,不由分说把人给拽了起来,“东倒西歪的,也不怕盹着了掉火里,给他加料?” 君微打了个激灵,“……我不会睡着的,再来半个时辰差不多了。” “我来。” “啊?” 阎煌没好气地拿着扇柄在她后背一推,把人推向厢房,“干嘛?怕给我给他下毒?” “那倒不是……” “不是就快去睡,再不走我把你药给倒了。” 大狐狸……太凶了!君微被推进屋里,心想着想比起来,澜恭虽然冷冷淡淡的,行为举止可比大狐狸温文尔雅得多。臭狐狸,除了威胁就是威胁,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 药是阎煌端给澜恭的。 澜恭换上了一袭白衣,白发也被束在脑后,看起来更加清瘦单薄,他看了眼药碗,没动。 “是微微熬的药,她那死心眼,干不出下毒的事来。”阎煌挑起嘴角,“还是说你怕我给你加了料?” “以我残躯,阁下想杀动动手指就行,不必这般费尽周折。” 阎煌轻笑,“知道便好,喝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