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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骂自己吗?” 阎煌磨了磨后槽牙,硬生生忍住了揍妖的冲动。 “不这么喂,那要怎么喂?”君微迷茫了。前阵子,宋宋明明就是这么喂她的呀! 阎煌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视线从她的眼睛向下,最终停在她略显苍白的唇瓣上。 可惜,君微完全没理解。 她眨了眨眼,愈发迷糊了。 阎煌叹了口气,也罢,想寻个乐子都难。 “用勺子,一勺一勺喂,会不会?” “会!” 小妖怪还真是听话,一勺一勺地将汤药喂进他口里。 宋宋的药,还是一如既往的比毒药还难喝,这也是阎煌印象里头一次把他熬的药喝得底朝天。 “喝完了,”君微用勺子敲了敲空碗,十分满意地自己的劳动成果,“你很快就会没事的。” 阎煌靠在床头,眸光晦暗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君微被他看的发毛,突然冒出个念头来:大狐狸受了这么重的伤,就算靠她的血和宋宋的药调养,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万一他动了吃她的真身进补的念头,她岂不是逃都没处逃了? 念头一起,她顿时缩了缩脖子,再看阎煌的眼神里就带了三分怯意。 经过刚刚的一番折腾,君微的衣衫也乱了,脸色还苍白,唇上也没多少血色,看起来并不比阎煌好到哪儿去,这会大眼睛里又带着胆怯,看起来楚楚可怜。 阎煌微蹙眉头,突然扬声,“宋宋。”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宋宋一副久等的表情搓着双手跨了进来,“少爷,我在!” 君微转了转眼珠,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刚刚她给大狐狸的药里滴血的时候,没有妖怪来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那些脏东西似乎都很害怕宋宋呢! 阎煌倚在床边,目光从君微身上扫过,“给她弄点药,补一补。” 君微一听,顿时想起前些日被宋宋的苦药支配的恐惧,立马摆手,“不不不,不用了!我好得很,你看,浑身都是力气使不完!” 她夸张地比划着,却刚好将自己割破的手指,不经意地杵在阎煌面前。 阎煌眸光一暗,撇开视线,“去准备药吧。” 宋宋这才发现,自己先前送进来的药碗居然空了! 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次!少爷把他熬的药喝光了! “是!宋宋这就去——”说了一半,宋宋忽然狐疑地看向空的药碗,抬眼看看君微,又看看他家少爷,“这里头,加了东西?” 他看不出加了什么,但就凭他天天埋首弄药,也能辨得出有不同。 君微生怕被大狐狸看出端倪,连忙打着马虎眼,“就,就加了点山里的补药而已……” 宋宋将信将疑,“你带来的?” “对,我带来的。” “药可不能乱加,万一药性相冲是会害人的。”宋宋正色道。 “是是是,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好不容易才把宋宋给糊弄住,君微看着他端着碗离开,刚要松一口气,就听见阎煌突然又出声,“等等。”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药里多加几颗梨。” 宋宋一愣,“好,我知道了,再加冰糖。” 阎煌点点头,合上眼睛不说话了。 待宋宋出门,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君微站在床边,犹豫着说:“我挺好的,不用吃药。” “加了冰糖和梨,不会苦。”阎煌阖着眼睛说。 他怎知她就是因为怕苦? 阎煌睁开眼,正好撞见小妖怪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瞧的目光。 不过数日不见,他总觉得着小丫头竟悄无声息地变了模样——不光是头发长出来了,就连五官也发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变化,就像一夜之间长开了,从小女孩长成了……少女模样? “你的伤,”君微突然问,“是怎么弄的?” “江湖械斗。” “我不信。”君微毫不犹豫地说。 “为什么?” “你那么厉害,连妖魔鬼怪都奈何不得你,哪有什么江湖人士能把你伤成这样?” 阎煌嘴角一挑,“在你看来,我很厉害?” “很厉害。”君微毫不犹豫地说。 阎煌眼底刚流过一丝笑意,就听见小妖怪接着说:“在我看来,普天之下除了先生,就属你最厉害了。” 阎煌冷笑,又闭上眼,不搭理她了。 君微捉摸不透他的心思,索性也就随他去了,自顾自地说:“我长这么大,只见先生受过一次伤。那一次,他在琅山闭关了整整一年时间才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能伤到先生。” “你没问?”阎煌闭着眼睛问。 “没问……先生不欢喜我问他外面的事。” 阎煌睁开眼,果然看见小妖怪脸上挂着落寞。 听她的意思,化形百年来一直住在琅山里,身边的人拢共不过“她家先生”一个,可就是这唯一一个伴却是个身心俱冷的主,压根不与她交心,想来也不可能给与她太多温暖了。 思及此,他的口吻稍稍温和了些,“既然你家先生说别问,你为何要问我?” 君微呆了呆,“……抱歉,是我错了。” 不知为何,她这落寞神态竟叫阎煌觉得伤口又疼起来,他拍了下床沿,“过来。” 君微不晓得他要做什么,呆在原地没动。 阎煌不耐烦了,“听不见么?过来。” 她这才慢吞吞地挪了过去,站在床边。 阎煌冷不丁抬臂,拾起她的手腕,将她伤痕累累的小手摊在眼前,蹙起了眉。 君微想要把手抽回来,可他没松。 “你家先生受伤的时候,”阎煌将她的手递到她自己眼前,“你也曾这样替他疗伤吗?” 君微摇头。 阎煌的眼神变了变,柔软了几分,“那为何对我不同?” 君微老实地说:“从前我不知道自己的血有这作用,也是刚刚无意中发现的……” 话还没说完,阎煌突然就黑了脸,松开她的手腕。 君微已经完全摸不着头脑了,既不知道他开始的温柔缘何而起,也不知道他此刻的怒气从何而来。 许久,阎煌才黑着脸问:“你身上的伤,怎么弄的?” 君微这才老老实实地把中了风妖的圈套,从九里坡上摔下来的事儿一一说给他听。 哪知道,她越说,大狐狸的脸就越黑了。 “……你说那符咒会把妖鬼尽收,要了我的命,可当时它就只从我身上不知道吸走了些什么,我的小命还在……只是从悬崖摔下来,弄伤了筋脉,所以——” 她犹豫着到底还要不要继续说下去?看大狐狸的脸色,再继续说,她怕是就要挨揍了呀!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