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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漂亮的客厅里,她的眼神突然就黯了下来。 当初温国华常说将来搬好房子了,一家人再不用受苦,可没想到,这大房子,压根就没她和女儿的份。 姚瑞兰穿着简朴,与精致讲究的周美双站在一起,更觉拘束,心情窘迫。 周美双看穿了她的心思,冷笑一声,走到她面前:“你们还有脸来?” 周美双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面对这母女俩,她打心眼里是不屑的,由始至终,她都是将她们当作温家的穷亲戚来处理。 此时周美双连话都懒得对她们说,只想快点将她们打发出去。 温茵茵走到饭桌边,余光见到上面摆着的茶杯,微微蹙眉,脚步顿住。 茶杯里的水还有一半,些许茶叶渣子贴着杯口。她拿了起来,摸了摸杯壁,还有些温热。 十几分钟过去了,倘若刚才周美双泼在她母亲身上的就是这杯茶,那么当时这杯茶一定是guntang的。 如果不是因为母亲穿的棉衣足够厚实,她一定会被烫伤。 “你刚才就是用这水杯泼我娘的?” 温茵茵的脸色不变,眼底的冷意却是不容忽视。 过去周美双从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可此时望着她眼底的狠厉,心突然悬了起来。 不对,谁不知道温茵茵比她那娘更没用? 这样一想,周美双扬起下巴,冷笑一声:“怎么,还要把杯子带回去留个纪念?” 周美双的语气间透着刻薄,她就从来没将她们放眼里过,然而,她话还没说完,温茵茵已经猛地将茶杯里的水泼到自己的脸上。 温热的茶水连着茶叶,毫不留情地落到她的脸上,缓缓滑下来。 周美双只觉得自己的脸上湿漉漉,伸手去摸,一脸的茶叶渣。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温茵茵,尖叫一声。 里头房间的门打开了,温国华烦躁地走出来,边走边念叨:“加了一天一夜的班了,好不容易睡一下午,能不能消停点?” 温国华一时没回神,目光转了转,看着屋子里多出的两个人,脑子仿佛终于开始缓慢运转。 见到温国华出来,周美双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眼泪说来就来:“国华,看看你女儿!” 看见周美双湿淋淋的头发和上面粘着的茶叶渣,温国华一脸莫名,视线一转,见温茵茵手中拿着个空茶杯,顿时清醒过来:“温茵茵,你闹上瘾了?现在还敢上门来欺负你阿姨?” 温茵茵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了。 上一世,她瘫痪卧床之后,温国华嫌她麻烦,也嫌她丢脸,就当是没了这个女儿,再也没有出现过。 现在温国华一见到她,又是一顿不分青红皂白的骂声,此时此刻,对于这个父亲,温茵茵已经感受不到任何血缘亲情的牵绊,留下的,只剩几分旁观者的漠然。 任务三完成 温茵茵淡淡地出声,目光坦荡,“这杯茶是帮我娘还她的,不拖不欠。” 周美双抽了纸巾去擦自己脸上的茶水,目光恨恨地落在温茵茵的脸上,惊觉这丫头竟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从前的温茵茵总是低着头,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整个人局促不安,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可现在,这丫头看着她时,竟神态自若,大方得很! 不仅仅是神态眼神与过去不同了,她的脸,也变得不一样。过去她黑不溜秋,脸颊粗糙得都要起皮,但现在——她竟然比菀秋还要白皙。 要知道,为了让菀秋的皮肤光洁细腻,她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友谊牌的雪花膏给孩子用。怎么菀秋连着用了好几年,这皮肤,还不及温茵茵一半好? 周美双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见温国华走上前,当即收起了先前尖酸刻薄的模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柔声说道:“国华,我明白茵茵的想法。宛秋和锦开结婚,她一口气不顺,所以才会来找我麻烦。到底是孩子,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被这么一劝说,温国华脸色变得更难看,一出声,破口大骂:“温茵茵,你跑到宛秋的婚礼上丢人现眼还不够,现在又学会目无尊长了?” 温茵茵轻嗤一声,漫不经心地说:“她算什么长辈?为老不尊的那一种么?时间久远了,怕是她都忘了,我爹娘还没离婚呢。要不要我去大院里绕一圈,把这破烂事跟大家说说?” 当年不时兴离婚那一套,整个村子里也没哪家人离婚,温国华丢不起这个人,直接带着儿子与周美双母女俩一起搬到镇上去,丢下家里的一笔糊涂账。 他与周美双的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几乎把家里的母女俩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温茵茵居然提起这陈年旧事。 只是?哪个做小辈的会当着父母的面说这种忤逆的话?温国华恼羞成怒,正要说什么,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道声响。 “咦?这不是刚才在制钉厂门口卖鸡蛋的母女俩吗?什么情况啊?”虚掩着的房门被缓缓推开,一个妇女的脑袋探进来,双眸放光,“美双,你不是说老温和他乡下的媳妇早离婚了吗?刚才小姑娘不是这么说的啊!” 温茵茵回头一看,有些惊讶,还真是中午来找她买鸡蛋的大婶。刚才多亏了这大婶报信,她才知道母亲在哭,没想到这么巧,又在这儿遇上了。 她微微一笑,礼貌地喊了一声:“阿姨好。” “小姑娘,原来老温是你爹呀?”梁大婶嘿嘿一笑,热情地说。 周美双一听这声音,却是头皮发麻。这个梁大婶,平时最爱说人是非,她知道了这件事,恐怕全大院的人都要知道了! 周美双的心一顿狂跳,赶紧走上前拦住梁大婶,好声好气道:“素萍嫂,没有的事,家里亲戚开玩笑呢。你先回去,我一会儿把今天裁的那块花布送你家去!” 她边说边把梁大婶送出门,房门一关上,发觉自己已经冒了一脑门子汗。 温国华哪能不知道邻居严厂工他们家两口子的德行,此时他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抬起眼,再看向面色如常的温茵茵,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他与自己的闺女根本没什么感情,否则当初不会将她抛下,只带着温文良离开。但就算父女之间的感情再不亲厚,做闺女的,也不应该当着邻居的面让他下不来台。 不说是否丢面子了,这院子里住着的全都是单位里的同事,要是有人眼红他的职位,直接去厂长那将他乱搞男女关系的事给报了,他该怎么办? 此时他恨不得上前就抽温茵茵一个耳刮子,直接将她赶出门去。 他上前一步,手指头几乎要戳上温茵茵的鼻梁:“你给我滚出去,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小心将来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往后你结婚,更别指望我给你办嫁妆!” 说完,温国华冷眼瞪着温茵茵与姚瑞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