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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丝带缠住的,是1101

    冬天的早晨是没有多少阳光的,只能知道天亮了。李雨笙罕见的没有去折腾言莺语,可能已经被金子扯住了脚吧。

    言莺语难得睡到了自然醒,睁眼时看到1101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张椅子,坐的端端正正的等她起床。

    光亮透过窗框照得1101的耳廓透明泛红。

    今天很热吗?没有吧,还有点冷啊。

    1101想不通了,春药的药效早就应该过了的,可是他现在还是浑身发热,尤其当言莺语睁眼看着他的时候。

    “起床吧,我们去看昨天那个小女孩,我跟那个人说过了,他同意你跟我出去。”

    1101避开了言莺语看着他的眼神,他一直感觉眼睛是藏不住任何东西的,就像他总喜欢看着她的眼睛去窥探她的情绪一样。

    即便再会隐藏眼睛也藏不住任何东西的。

    所以他现在不是很希望言莺语注视着他的眼睛,虽然他很喜欢言莺语注视着他的感觉,但他觉得现在还是不要为好。

    “嗯,好。”

    ————

    洗漱用的水本就很凉了,结果老天爷还时不时吹来一阵冷风,冻的言莺语有些哆嗦。她缩了缩,加快了有些僵硬的脚步。

    1101走在后面观察言莺语的一举一动,暗暗思量着。

    “哥哥jiejie,你们来啦…请问能带我去城区吗?在那里说不定我能找到我父母…”

    言莺语下意识看向1101,结果他又避开了。

    这人怎么回事,怪怪的。

    少年感觉自己的耳垂又烧起来了,像是拿了个打火机在他耳朵下点着了一样,热慢慢传了上来。

    “嗯。”

    ————

    乡村大巴往往摇摇晃晃,而且旧的褪色掉皮。车里很拥挤,大多都是大爷大妈在谈论八卦,说到激动时,口水沫子会星星点点的溅出来。

    里面还混杂着陈年的霉味,洋葱和生rou味。个别回村的青年人拿着手机,戴着耳机头靠着窗拉上了卫衣帽子。

    言莺语他们三个人走到了车最后一排坐下,最左边有个头发掉的差不多的爷爷在睡觉,而在最右边的是一个人坐了两个人位置的男人。

    他的模样不可避免的让言莺语想到了李雨笙,但比李雨笙体面点,一看便知道他家里人很爱他,养的很敦实。

    1101坐在了那个男人旁边,把言莺语和那个女孩隔开了。

    车子摇摇晃晃,晃的言莺语有些困倦想吐。大巴想到城区车程很长,言莺语抱着那个女孩,捂住她的耳朵闭眼休息。

    1101有些无聊,一开始只是偷瞄言莺语的侧脸,又似被火烧着了一般挪开眼神。最后他选择放空自己。

    可旁边这位男士却让1101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他听到了点奇怪的声音,似乎是女人的…叫声?还有床腿跟床板挤压碰撞发出的咯吱声以及几声shit或fuck。

    少年有些不耐的睨了一眼这位男士,结果却看到了点让他反胃的画面。

    他的手伸到裤裆里,手机亮度调到了最大,没贴防窥膜,声音也丝毫不避讳的放着,1101发誓他真的不是有意去看别人手机的。

    这位男士手机里放着欧美影片,是一个黑种男人和白种女人。

    女人的屁股被用枕头高高垫起,头难耐的仰着,而男人的roubang则插入了女人的yindao里,毫无节奏的进进出出。女人浑身都涂满了润滑油,在镜头下反着滑腻的水光。

    镜头故意特写到他们的交合处,女人xue里的嫩rou被带出又随着男人roubang的动作被塞回,交合处的液体已经随着动作被打成白沫。

    1101琥珀色的瞳孔收缩一下,快速扭过头试图赶走这于他而言恶心至极的画面,两具rou体像两条一黑一白的水蛇一样交织在一起,粘腻柔滑,像吃秋葵时嘴里的口感,让1101想吐。

    旁边的男士似乎还觉得不够尽兴,又调大了点声音,两分钟后他痴痴的笑了一下。小电影的声音消失了,男士的手随意地抹了抹大巴座椅,留下了稀薄的水痕。

    这颠簸的车程晃的1101这个不晕车的人都反着酸水,他向言莺语的座位挪了挪,闻到了言莺语身上被体温捂热发散出来的香气才好了些。

    脑里的画面迟迟驱散不去,1101感觉自己现在跟被鼻涕虫爬过一样浑身粘腻,激起一阵颤栗。

    到站后1101还未等车停稳便轻轻摇醒言莺语,拉着她下车,直到闻到了新鲜空气才算好些。

    “所以,你打算怎么找你的父母呢?”1101蹲下来看着小女孩的眼睛笑笑,等待她的回答。

    “我有寻人启事。”说着就从肚子里摸出一沓纸。

    言莺语眼睛不自觉瞪大,她真的被震惊到了。

    1101看到言莺语新奇的反应心情也不自觉好些了。

    “那行,我们分头贴吧。”

    言莺语带着女孩拿了一沓在这里张贴,而1101则拿着剩下的去了较远的地方。

    等言莺语贴好后,他们两个在约定好的地点等了许久也没等来1101,直到太阳都有些刺目后1101才到,手里还提着一个盒子。

    言莺语问了一句他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后就没再多说什么,三个人又搭着摇摇晃晃的乡村巴士返程。现在1101宁愿站着也不愿意坐了。

    把女孩送回休息所后他们二人去田地里干了些活后差不多晚上了。

    1101把沾满泥土的手清洗干净后拉了下言莺语:“我想给你点东西,在房间坐着等我好吗?”

    乌黑的云吞噬了月亮,只有边缘和稀薄的地方透出一点点光。几颗最亮的星星缀在静止的黑色幕布上,勤勤恳恳的当着天空的装饰。

    言莺语坐在那张被1101找出来的凳子上默默等着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反正等的言莺语手心冒汗,心跳像被放置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罐子里一样,碰到透凉的玻璃壁而跳动的有些缓慢。

    身后传来脚步声,还有1101夹杂着浅浅笑意的,像是珠子碰撞白瓷的声音:“你真的愿意等我啊。真好。”

    “莺语。”

    接着言莺语感觉到1101越靠越近,来到了她的身后,她能感觉到1101身上的热落在了她身上。

    她的头发被轻轻撩起,毛发挠过脖颈,泛着细细密密的痒。

    1101轻声哼着不知名的歌,旋律很熟悉,手上动作着,言莺语感受着自己的头发随着少年的动作而牵扯着头皮。

    “看看,好看吗?”

    一面镜子递到了言莺语面前,她歪头看了看。

    1101给她编了一个鱼骨辫,而里面缠绕着的是一条红色的,反着流光的丝绸丝带。

    多余的部分在发尾打了一个有些笨拙的蝴蝶结。

    言莺语愣住了,她像是掉入了一个无穷尽的漩涡,而她坐在椅子上,周围没有任何人,就她一个,在那里边旋转边掉落,低头,看不到尽头。

    “不喜欢吗?”1101的声音明显带上了迟疑。

    言莺语笑了,她发自内心的笑了,眼眶有些热,跟氤氲了一层热气一样。但她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感觉有些难受。

    “我很喜欢。谢谢你,1101。”

    接着她的面上突然有点痒,1101为她缠上了一条围巾。

    “你喜欢就好。”

    你喜欢就好,莺语,你喜欢就好,这样我终于在你心里占了一块地方了吧?是的吧?我相信是的,哪怕就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他突然好想死在这里,抱着言莺语,就那么死在这。

    这样他也算永恒的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