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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还传来林照时隐约的哀求声:“大哥,我求你饶恕公主一命,她只是一时激愤,行错了一步,如今她后悔不及,求你给她一个机会,别杀她,大哥,我求求你了。” 林照辰面无表情,神色不动。 “大哥、大哥!”林照时的声音渐至绝望痛苦。 二郎还是太年轻了,一个魏明姿就能令他神魂颠倒,这并不是林照辰的本意,林照辰皱了皱眉头。 但片刻后,外面传来了侍卫们恭敬的声音:“太夫人。” 有人推门进来了。 只有赵琳琅有这个权力,侍卫是不敢阻拦她的。 果然,赵琳琅清冷的声音就在外间响了起来:“照辰,出来一下,母亲有话和你说。” 林照辰看了姜宛姝一眼,她睡着正香。 他起身出去了。 房门又被阖上了,把外头的声音隔绝开了。 赵琳琅站在那里,光线并不太好,她的面容似乎带着一半的阴影,看不清神色。 她站着,林照辰亦不敢坐,就那样相对而立。 母子两人沉默了半晌。 终于还是赵琳琅先打破了沉默:“我过来是替魏明姿求情的。” 林照辰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怎么,她还没死吗?在这国公府里,连我的命令居然也有人敢怠慢?” 他已经将这段时间内燕州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查了清楚,今天早上,就命人给魏明姿送去了一壶鸩酒和一幅白绫,让她自己选择。原本以为如今事情已经办妥了,即便林照时在外面苦苦哀求,他也若无其事,但现在听赵琳琅这么一说,他却不悦了。 赵琳琅敏锐地察觉到了儿子的态度,叹了一口气:“照辰,我就怕你意气行事,这几天一直叫魏明姿在我房中抄经,你的人适才奉命过来,是我拦住了。” 林照辰拂了拂袖子上并不存在的尘埃,淡淡地道:“母亲,这事情你不要插手,你既然知道我,那就应该明白,她必须死,我不可能饶她。” 赵琳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照辰,你平日里性子冷漠、行事偏激,我都不管你,但魏明姿是你的血亲,你若杀了她,便要担上背德之名、弑亲之罪,我不是怜惜魏明姿,我是不愿我的儿子因她而沾上这样的罪名。” 林照辰神色漠然:“这有何妨,我的双手早已沾满血腥,哪里会介意这个。” “可是我介意。”赵琳琅低声道,“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你的罪就是我的罪,我不惧死后坠落阿鼻地狱,我只是担心业障太重,到时候连你父亲的面都见不到,让他在泉下空等我。” 提起父亲,林照辰又沉默了。 赵琳琅对任何人都是冷淡的,包括对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或者说,她浓烈的情感已经在另一个男人身上耗尽了,再也热不起来。 林照辰记得很小的时候,他伸手想要母亲抱抱他,赵琳琅却只是漠然地望了他片刻,转身离去了。 他哭得很伤心,后来还是林如晦抱着他哄了好久好久。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哭过。 林如晦给了林照辰一切,疼爱与期待,似乎从赵琳琅那里得不到回应,林如晦就把所有的心思都给予了林照辰,只因为在林如晦心目中,林照辰是他与赵琳琅的儿子,哪怕他明知道其实并不是。 父亲是林照辰的软肋,一击即中。 赵琳琅的声音低沉而哀婉:“照辰,母亲求你,宽容一线,就当作替你父亲积德吧。” 林照辰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母亲,你先出去吧,我考虑一下。” 言尽于此,赵琳琅也再说不得其他了,她默默地垂了眉目,转身出去了。 林照辰立在那里,神色变幻不定,少顷,后面有了一点动静,有人走了出来。 柔软的裙裾在地上拂过,仿佛流水一般的声音。 姜宛姝从背后环绕住林照辰的腰,把脸贴在他背上,低低地叫了一声:“表叔。” 林照辰拍了拍姜宛姝的手:“吵着你睡觉了吗?” 姜宛姝把脸在他背上蹭了一下:“没有,睡够了。” 林照辰转过身,把她抱住,小小软软的一团,让他动荡的心又平静了下来。 他轻声问道:“你都听见了?” “嗯。”她点头。 林照辰淡淡地笑了笑:“我没有什么可以瞒你的,这里的一切其实都不应该属于我,日后,我会还给二郎,宛宛,你会嫌弃我吗?” 魏明姿是林照辰的血亲,那林照辰自然就不是林家的骨血,不用明说,姜宛姝自然懂得这其中的意味。 她抬头,踮起脚尖,凑在林照辰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吧唧”一声,很是响亮。 “你这个人,年纪又很大、性子又不好,我一直很嫌弃你呢,你不知道吗?”姜宛姝咬他的耳朵,用柔软的声音撒娇,“反正都这么糟心了,别的也无所谓了。” 林照辰被她气得笑了,倒把心中的沉郁放下去了:“原来宛宛心里是这样想的,好,我知道了,年纪大?性子不好?你且等着吧,日后我有的是时间和你慢慢算账,让你知道你其实错得离谱。” 姜宛姝听出了他话中的不怀好意,捏着粉拳砸了他一下。 ☆、第 44 章 他抓住了她的小爪子, 放到嘴边,轻轻咬她。 但是,姜宛姝旋即软软地哀求他:“表叔, 你要杀宣华公主吗?你饶了她好吗?” 林照辰挑了挑眉毛, “她要害你, 你还替她求什么情?” 姜宛姝不安地道:“其实我觉得对不住她,你本是她的夫婿, 是我把你抢走了, 我亏欠了她,她怨我也是当然的。” 林照辰失笑,屈起手指,在姜宛姝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哎呦。”姜宛姝捂住头,生气地瞪他。 “说什么傻话,我与魏明姿这样的关系, 我怎么可能真的娶她,当日, 我求魏延赦免你们母女两个, 可恨魏延以此为要挟, 要我娶他女儿, 说实话, 我那时心里确实犹豫了一下, 因此耽搁了时间,误了你母亲的性命,我很愧疚。” 姜宛姝心中酸楚, 低声道:“表叔,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 “我原本就是你的,一直都是,宛宛。”他如是说道。 胜过任何山盟海誓。 姜宛姝的脸红了一下:“可是,宣华公主并不知情呢,她也是个可怜人,表叔,如今我好好的,也不想看到有人因我而丢了性命,你就听我一句劝,且饶恕她一回,好吗?” 林照辰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我自有主张,你别担心。” 既然姜宛姝已经醒了,林照辰就唤了丫鬟进来,把帷幕卷了起来,服侍姜宛姝梳妆洗漱起来。 厨下端来了血丝燕窝羹,林照辰嘱咐姜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