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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遇上他,是在郑家老爷六十大寿的寿宴。 京城中最有势力的商家全都聚首一堂,为郑家老爷祝寿,米商黎韶天和妹子黎宝珠双双出现,仆人捧着一尺高的贺礼,三言两语便逗得他乐,郑老爷这面子可真大。 梁纤纤一身粉红,以紫红綉线綉上数朵莲花点缀,衬托出她纯真但美丽的气质。 城中四大商家就只有她和黎宝珠两名千金,她俩理应感情要好,但实际并非如此。她俩同为美人,但黎宝珠聪明慧黠,尽管语调合宜,总有种傲气隔绝他人,让她无法亲近。 「纤纤,很久不见,你还是依旧美艳。」黎宝珠唇边勾着慵懒的笑,神情淡然如水,语气中的亲切似近还远。 「宝珠嘴巴真甜!你看来美得多了。」梁纤纤回以微笑,暗里感到紧张。她向来不太懂得跟黎宝珠相处,总是不知怎样打破隔阂。 她们寒暄一番後,便各自入席,与众人陪笑,虚伪地祝贺郑老爷。 近日城中传言的主角——陆见飞跟顾镇棠亦有出席,郑家似是故意安排两人比邻而坐,两人却像无事人般,毫不避嫌。 「顾郎,你怎地独自把酒喝呢?」陆见飞微带醉意,眼儿半閤,清亮的嗓音渗着几分妖娆味道。 顾镇棠瞪他一眼,举起酒壶注满酒杯,继续将酒往肚里灌。 「酒入愁肠愁更愁呀——」陆见飞像是累极般,竟又故技重施,身子挪近顾镇棠,头颅靠着他的肩膊,伸出修长手指夺去顾镇棠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酒杯被抢,顾镇棠只是转移目光,专注於席上佳肴。他既不推开陆见飞,又不答理他。他奇异的态度,让旁人更感兴味盅然,议论纷纷。 吃着珍馐百味,梁纤纤一点都不高兴。 那边厢说要娶她,这边厢他却公然跟陆见飞表现亲密!那天的提亲究竟能有几分真实?她就知道拒绝了准没错。 可是,因着这个认知,心儿猛地抽了一下。 她最讨厌这种宴会场面,偏偏不能不出席,非得挂着假笑也算了,还强逼她亲眼看着顾镇棠和陆见飞的亲腻互动。 视线才刚抽离他俩,扰人的公子小姐也热络地揍一脚毁坏她的心情—— 「纤纤姑娘美丽动人,难怪向来不近女色的顾当家愿意娶姑娘为妻。」 尽管她很想对这不识好歹的男儿动手,但她勉强笑迎。 「你打哪里听来?」上回到思雁阁时,仍未有人知晓顾镇棠要娶她,不知是谁胆敢胡说八道! 「傲丰兄说的。」 她朝那笑而不语的兄长莞尔,心里骂了他上千遍。 她向来在人前尽量维持温婉的形象,实在不想因哥哥散播的消息破功,只好沉默以对。 现在可真丢脸了,未婚夫在宴会里跟男人行径暧昧,她却为了顾全梁家的面子,表现出听从兄长说话,不得不噤声,无法否认成亲一事。 「纤纤姑娘有把握让顾当家离开陆见飞吗?」 姓顾的事与她无关!她咬牙切齿地笑着,眼睛凶恶地扫视另一个不识相的男人。 「纤纤姑娘不怕活守寡?」 「纤妹既已订婚,必然知道顾当家与陆见飞有多亲近,会有她的考量,公子们何须为纤妹担心?」 郑家小姐不知何时走来凑热闹,当然不是帮她,而是要一同笑她。 梁纤纤没有忘记,那日在思雁阁里郑家小姐如何向其他富家小姐宣扬顾镇棠跟陆见飞一起。 「纤纤谢过诸位关心。」 席上不少客人已四处走动,梁纤纤不愿再留在座位面对只说假话的公子哥儿,更不愿看见那烦人的郑家小姐,突然起身,离开宴席。 ☆、16 教训郑家小姐 她必须教训一下这郑家小姐。 这郑家小姐除了那雪白的骏马儿,似乎没有甚麽特别喜好,那她只好对马儿下手了。 梁纤纤在廊道走来走去,没找着马厩,却遇上顾镇棠。 她以为,他在跟陆见飞把酒谈欢,不会独自一人站在这里。见到他,刚才的画面硬生生占住思绪,心里郁闷,她收藏得好,脸上倒是神色如常,只是想快快摆脱他。 「去哪?」他鲜少主动开口,令她略感诧异。 「就出来乘凉呀。镇棠哥呢?」梁纤纤咧起嘴,笑得太过灿烂。 「赏月。」他露出不温不热的笑,虽不相信她的说辞,却没追问。 「那我不阻你赏月了。」 他笑起来真好看,要是她再跟他待在一起,魂儿又要被吸走,忘记他并不属於她,还是赶快离开为妙。 而且,再说下去,难保她不会泄露离席的目的。 她毕直向前走,又担忧地回头,见他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便安心继续走。 再转角便是马厩。 她兴高采烈地看着那毛发白如雪的马儿,兴幸没有马夫守着。 「对不起了,小白。」她解开绑着柱子的骏马,马儿却乖巧地不跑走。 「来马厩乘凉?」顾镇棠站在她身後,如鬼魅般,揶揄说。 「你就爱这般吓人吗?」她瞪着他。 「平生不作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 她无言以对,拍了马儿几下,让它跑走。 但他扯住绳索,不让马儿跑开。 「别玩了。」他的语气平静,但她还是听出那责怪的意思。 「要你管?」她更大力的拍马儿。 他放手,似乎放任她做想做的事,双手抱胸,一副看戏模样。 不消一会,郑家小姐的爱马奔到前厅来,吓得几名郑家家眷和出席寿宴的富家小姐花容失色。 「啊——别踩着——那是我最好的一条绢巾!」 「我的扇子!」 「快撞上了快撞上了!」 「别踢我的命根子——啊——」 一团糟。 梁纤纤一脸正色,混入人群,一同尖叫:「好可怕呀!谁来驯服这野马?」 「咦?纤纤姑娘何时回来的?」一名公子认真地问。 梁纤纤冷瞪他一眼。 「我的小雪儿!是谁放它出来!」郑家小姐敌视着梁纤纤,心知肚明只有她跟顾镇棠离开宴厅,却苦无证据指证。 顾镇棠的嫌疑倒不大,因为他轻易地翻上马背,英姿凛凛,极快驾驭到马儿,把它交给郑家下人。然後,他拉她到无人的暗角。 「你以为你在做甚麽!」他居高临下,双手捏着她的脸颊。 「唔——好痛!」他竟然扯她的脸! 「你以为很好玩是吗?」 他放松捏她的力度,腾出一臂圈住她,把她压向怀里。 她被他的气息包围,心跳得不能自已。要敢说「是」,他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她。在这情形,她自然识时务。 「不、不是……」 他的手稍微放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