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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如此淡然。她躺在炕上,辗转反侧,一方面担心顾玄棠的安危,另一方面,担心顾玄棠离开后,自己的安危。她就这么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日凌晨,天将将亮起,左菱舟再次醒来,心不在焉的穿好衣服,掀了帘子走了出去,却见炕上空荡荡的,被子已经叠好,屋里再无一人。她静静的站了会儿,知道这一次,她的表哥是真的离开了。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七宝镇位于青州西北角,是西北三村——杏花村、九弯山、玉林沟要离村进城的必经之路。这里人来人往,虽说只是个小镇,却也格外热闹。 左菱舟在刚刚穿过来那年随自己的父亲来过这里一次,那时,她的父亲身体还康健,一边背着要卖的山货一边笑着问她,可知这七宝镇的七宝是哪些? 左菱舟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了,只记得大约是全猜错了吧。她想到这里,不由因为忆起往事而眉眼间染了些笑意,看起来似春风吹开花瓣一般清淡恬静。只是这恬静并没有维持多久,便又因如今的世殊时异、物是人非而沉于眼底,变成了一泓安静无声的泉。 和她一同前来的牛大婶此时已经选好了地方,摆放好了自己要卖的瓜果蔬菜,见她还站着,便道:“左丫头,快些把东西拿出来放好,一会儿卖完了还要回去呢。” 左菱舟闻言,立马挨着她蹲下,把自己篮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分类摆放整齐。 她生得好看,牛大婶的嗓门又足够洪亮,很快,就有人到她们这边来询问货价。 她俩从巳时末一直待到未时,牛大婶见货卖得差不多了,就和她说了声,起身去买些糖果给家里的孩子带回去。 左菱舟正低头清点着剩下的山货,却听见有熟悉的声音问道:“这个多钱?” 她瞬间抬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来人。面前的人穿着一件深竹月色的宽袖长袍,袖口处游走着用银线绣出的简洁花纹,他拿着一包已经晒干了的果干,深邃而英俊的眉眼带了些笑意,却又流露出几分漫不经心。 左菱舟看着他,这才恍惚的忆起,七宝镇中的一宝似乎正是绸缎。 顾玄棠见她没有出声,轻声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这个多少钱?” 左菱舟低下了头,有些不自然的摆弄着自己的山货,掩饰着自己如雷的心跳:“五文钱。” 顾玄棠没有多话,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钱袋,递给了她。 “拿着吧。”他说。 随后站起身,拿着那包果干慢慢地走远了。 左菱舟注意到,他一直挂在腰间的那枚玉佩,不见了。 她很快把那个钱袋收了起来,却又忍不住打开看了看,就见里面装了几锭完整的元宝与一些散乱的碎银子。她看着这些银两,心里颇不是滋味,很快又收了回去。 等到申时三刻的时候,牛大婶已经收拾好准备回去了,左菱舟谎称自己还想在这镇上再逛逛,故此没有和她一同回去。 牛大婶走了,她的货也卖得七七八八,便索性收拾了东西,寻了七宝镇最大的那家客栈住下了。 她知道顾玄棠这几日会住在这里——他当然会住在这里,他此番来为的就是引蛇出洞,自然会挑选这种显眼的地方。 而她呢,左菱舟想,她只是怕现下回去,王二鹏见她再次孤身一人,再来纠缠她。也怕自己独身在外,若是遇到什么事情,无人帮助。她与顾玄棠到底相处了这些时日,对方又在自己即将涉险之时将她主动割离在了安全地带,她无形中担心着对方,也潜意识里信任并愿意依赖对方。所以,她无法现在回去,她想等一等,等一等这件事情的最终结果。 她给自己定了三天的期限,希望等到第三天,她可以和顾玄棠一起从这个镇子离开。 她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听着他们的吆喝与交谈,抓着窗檐,内心忐忑不安。 然而,她大抵真的是运气不好,直至第三天,她都没等到顾玄棠来找她。 是时候该走了,她冷静的想着,换上了自己来之前带着的男装,将头发扎成了马尾,扮成了一个瘦弱的乡野少年,拿着自己的篮子,离开了。 这时天还大亮,左菱舟一人往回走去,倒也不怕。她走在回村的路上,心里还是有些记挂着顾玄棠,却又安慰自己,她在那客栈住了三天,如果顾玄棠真的出事,那么这三天客栈绝不会如此平静。有时候,没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他的事情看起来并没有解决,可也同样说明,他至少还没有危险。 左菱舟心事重重,一会儿担心着顾玄棠,一会又担心起自己的以后。她穿过来前才十五岁,还是个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纪,这三年的古代时光,却是让她深深知道愁这个字,到底怎么写。 她正想着,却感觉突然有人从身后抱住了自己,左菱舟当即惊呼出声,吓得一个手肘向身后捅去。然而那人的力气却比她大得多,在承受了她这一肘击后还硬生生的将她抱移到旁边几步。 左菱舟直呼救命,慌乱的胡乱蹬着,却发现这路上不知何时竟没了人,她心下一寒,一颗心瞬间跌到了谷底,如坠冰窖。她的身体不自觉的抖着,却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强撑着害怕,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甚至装出一副娇弱的样子,软声道:“你这是做什么?你先放我下来,你弄疼我了。” “小娘子长得挺俊啊,好端端的姑娘家做什么男儿打扮。”那人说完,放了她下地,把她转向了自己。 左菱舟这才看到他的样子,是一个比她要高出许多的壮汉,看起来三十来岁左右,带着些酒气。这光天化日的,还敢强抢民女,想必也是被这喝下肚的黄水壮了自己的色胆。 她心跳的飞快,“噗通噗通”仿佛要突破自己的胸膛飞出来,震得她有些胸闷气短,她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干涩,却是强撑着不动声色的用颤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腹,娇滴滴的道:“你勒疼我了。” 那壮汉伸手就想摸她的手,“不怕,我给你揉揉。” 左菱舟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看着他身后方圆几里均是无人,她的手一点一点地往自己的腰封处移。 “小娘子莫怕,我可疼人了。”那人说着就去搂她。 说时迟那时快,左菱舟“唰”的一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