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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平米的超大平层公寓跟个迷宫似的,除了一间书房不开放参观,其余屋子随便大家窜。 “颜矮子,你去洗澡。” 尹冰把正想偷溜进卧室的颜羽抓了个正着,浴巾、换洗衣物、吹风机一股脑塞给了颜羽。 “我为什么要洗澡?”颜羽拉起衣领闻了闻,没有异味。 “因为小朋友淋了雨会感冒,听话,爸爸要去做饭了。” 说完,尹冰把颜羽推进了就近的浴室,颜羽嘴上嚷着“我才是你爸爸”,身体倒是很乖地呆在里面没有出来。 受到此般特殊待遇,祝拾肆断定颜羽要飞起来了,他就在不远处的阳台上目睹了全程,并听到浴室里的颜羽在唱歌。 “啧。”祝拾肆摸了一手的鸡皮疙瘩,颜羽在他心中一直是个俗不可耐又神经兮兮的老大爷,没想到他也有跟他的正太长相相符的少男时刻,不知为何,感觉好rou麻。 祝拾肆回到了厨房,大家已经开始忙活。 尹冰换上了灰色的居家卫衣,腰系深褐色半截围布,棕框眼镜下的头发往后束成松散的马尾。祝拾肆暗叹,大前辈不愧是模特气质,怎么都好看。 他看着尹冰的围布又想起了方听那条内外穿反了的小熊围裙,再想起穿着围裙的方听忽然转身留下的青涩一吻,还有他那件黑衬衫滑过皮肤的凉凉触感,以及新鲜短发上的水和肥皂的味道…… 已经一个多月了,方听的头发是不是又长了,祝拾肆这样想着,从欢笑忙碌的人群里退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菜陆续上了桌,基本都是尹冰掌勺,其余人打打下手。 颜羽洗了澡吹了头,香喷喷地出来,换上一身米色的居家服,更加具有青葱少年的欺骗性。 “要不你们也去洗个澡吧,尤其是你,祝拾肆,衬衣都让你穿成抹布了,让尹冰给你件新的。” “我才不敢在前辈家造次。” 祝拾肆冷笑着理了下衣领,今天出门随便穿了件丝质的深蓝色中袖衬衣,他又不知道会下雨,也懒得随身带熨斗,皱了就皱了,恋爱对象都失踪了,还爱什么漂亮? “穆笛,你去洗,这都要七月了你还穿长袖,去换了。” 飘飘然的颜羽又把话头对向了穆笛,穆笛一直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显然处于状态外,颜羽叫了几声,他才恍然应答。 “切,一个个的,真没意思。” 颜羽翻着白眼,春风得意地飘向了餐厅。 祝拾肆默默向穆笛吐槽:“颜冬瓜跟个白痴一样。” 开席后大家围坐好,桌上摆了十几样菜,举杯之后各自动筷,祝拾肆坐在颜羽的左边,穆笛坐在颜羽的右边,尹冰和颜羽中间隔着穆笛。 桌上的氛围很热烈,尹冰说话幽默,时不时拿颜羽和鼓手打打趣,再开开自己的玩笑,他做的菜味道比较重,很香,偏向夜宵摊的口味,就着饮料、啤酒吃下去很爽,一桌人边吃边聊,欢快极了,可乐和啤酒分别买了一箱,很快就所剩无几。 祝拾肆非甜食日是不喝饮料的,鼓手把罐装啤酒帮他打开,祝拾肆不好拒绝前辈的好意便接了过去,菜没吃几口,酒倒是喝了不少,他想借酒消愁,无果,还是郁闷。 席间穆笛接了个电话,跨过颜羽向祝拾肆耳语了几句,说要提前退场。 “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气色好差,”祝拾肆放下酒,脸热热的,“我送你吧。” “不用了肆哥,你玩开心。” 穆笛慌张地拒绝了,玄关很快传来关门声,祝拾肆已经喝得有点晕了,心里也烦,就没去管穆笛。 穆笛走后,尹冰拖着颜羽的凳子把他挪到了身边,颜羽忸怩地问他干嘛,尹冰说不干嘛,别坐那么远,让祝拾肆也坐过去把空位给填上。 颜羽的大眼睛随着小心思不停地转,祝拾肆看他就跟看笑话似地,尹冰吃热了,把居家服的袖子撩起来,左臂露出了一只嘴衔匕首的猛禽骷髅。 祝拾肆心里闷得慌,打算拿颜羽开刀,谁叫他平时总是欺负自己?他朝颜羽戏谑道:“颜冬瓜,我记得你的大腿上也纹了一只跟尹……” “啤酒喝完了!谁去买!” 颜羽轰地站起来打断了祝拾肆,暗中狠狠地拧了他一把。 祝拾肆给痛清醒了,余光瞥到尹冰意味深长的笑脸,他有些懊恼,真是喝多了,差点拿大前辈来开玩笑,太放肆了。 “我去买吧,顺便醒醒酒。” 祝拾肆揉了把惺忪的眼睛,起身下了桌,两个助理抢着说他们去买,被颜羽拦了下来。 “让他去,我看他是喝多了。” 便利店在楼下,穿过一条街再走几十米就到了,外面下着大雨,祝拾肆看便利店也不远,就冒着雨跑了过去。 夜晚的雨带着白天烈日的温意,斜斜地打在祝拾肆身上,在深蓝色的衬衣上留下细长的水痕,贴着皮肤痒痒的,祝拾肆冲进便利店,室内的冷气让他哆嗦了一下,店员看到祝拾肆,嘴巴张成了一个惊喜的O型。 “嗨。” 店里没有其他人,轻缓的电台音乐让这里更安静,祝拾肆懒得去遮脸了,对店员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直奔墙边的冷柜, 两罐,四罐,六罐,八罐……八罐应该够了吧? 祝拾肆抱着一堆啤酒关上了冷柜,他看到旁边的购物篮,把啤酒放进篮子里,又走了回去。 八罐应该不够,买十六罐好了。 祝拾肆打开冷柜,一阵凉风随着玻璃柜门扇向他,头顶上暖暖的女声飘进耳朵。 “夏先生想用一首歌感谢恋人陪伴着自己,最终和他携手步入婚姻殿堂,这首送给二位,同时也送给收听节目的你们。” 祝拾肆的表情停在了开门的瞬间,心重重地跳了几下,…… “Why do birds suddenly appear Everytime you are near Just like me, they long to be Close to you……” 熟悉的歌声就像一把小刀拨开祝拾肆厚重的心事,紧紧插入他最软弱的陈年伤口中,缓慢地拧转,挑动。 渐渐地,祝拾肆想起很多不堪的事,比如祝明长殉职的时候,他在听这首歌,比如方书云离开的时候,他在听这首歌。 还有现在,他再次失去所爱,耳边也是这首歌。 ,明明是Close to you,为什么听到的却总是分别呢?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个阶段感觉文名和文案跟正文风格有点不符,之后可能会改名改文案,么么。 ☆、第六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