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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眼睛时不时瞟一下屋内老旧的陈设。 一室一厅的套房大概四十平米,床大得出奇,几乎把整个卧室塞满。床头勉强放了张折叠的书桌,祝拾肆注意到,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似乎正和某人保持着视频连线的状态,奇怪的是界面显示的影像是穆笛这边的。 一般和别人视频,都会把对方的画面放大吧?摄像头对着穆笛乱糟糟的床,床上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像是皮具……难道他在录制什么? “拾肆哥,”穆笛的声音中断了祝拾肆的好奇联想,“我知道你是专门来看我的。” 祝拾肆回过头笑了下,没有否认。 “我今天不太舒服,所以情绪不稳定。” “你哪儿不舒服?” “最近换季,过敏起了很多疹子,睡眠也不太好。” 祝拾肆的目光又移向了穆笛单薄的身体,在他白得泛青的皮肤上,这些紫紫红红的东西原来是疹子? 穆笛拉了拉领口,不太自然地挡住了胸前:“所以你别担心,我没事的。” 祝拾肆将信将疑,穆笛总是说没事没事,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 但如果向他刨根问底,会不会给他增加额外的压力?毕竟穆笛已经二十五岁了,他是个成年人,不能总把他当成弟弟看待。 犹豫了片刻,祝拾肆收起疑虑的目光:“记得按时吃药,早点睡,生活规律了抵抗力才会增强。” 穆笛点头答应,祝拾肆看着他吃了会儿东西,又嘱咐了两句,动身离开。穆笛执意要送他,祝拾肆拗不过,两人一起走到了停车的地方,出发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独自走回深夜的小区,穆笛的手机震了起来。 “你的朋友走了?” 慢条斯理的男声儒雅又温柔,轻声地确认着,穆笛拿着电话的手却在发抖。 “嗯……我马上回家。” “不用,就在这里,做给我听。” “在这里?我,我在外面,很快就回去了。” “穆笛,”对方无视了穆笛语气中的仓惶,以一种耐心且不容拒绝的口吻下令,“现在就做。” * 回家洗了澡,浏览了一下自己的超话,祝拾肆稍微松了口气。 公关团队发了通稿,粉丝控评加超话净化,黑脸照的事态在发酵之前就被压下去了。 关掉微博,下方未读短信的红标出现在祝拾肆眼前,十几条里面有两条是属于Q布的,虽然祝拾肆没有把号码存进通讯录,但是给他备注了特别的提示音。 【我会在家等你。】 【你随时可以过来。】 看到这两条信息,祝拾肆漂浮不定的心情似乎抓住了一个支点,患得患失的感觉消失了。 他发觉自己有些矫情。 理智上以普通朋友定位Q布,感情上却期待着更多接触,但当用理智去审视感情的时候,好像对他又不是那种心动的感觉,然而行动上,却做着故意迟回短信,吊着对方胃口的暧昧事。 祝拾肆不喜欢自己这样,这种状态无法掌控,充满了不确定性,多年前他已经遭遇过一次,不能再往同一个坑里跳。 【好,才看到消息,晚安。】 祝拾肆这样回复,以一种平淡冷静的语气。 短信发过去了,半分钟后显示为“已读”。 他还没睡?祝拾肆看向浅咖色的窗帘,然而坐在光源中是看不见外面黯淡的景象的。 一分钟后,已读还是已读,并没有回复。 三分钟后,也没有回复。 又过了五分钟,十分钟,仍然没有回复。 祝拾肆关了手机,关了客厅的灯,躺到床上,心情不太好。 是什么理由让他已读不回?睡着了吗?生气了吗?反击自己回迟了吗?还是觉得对话该结束了? 祝拾肆被遐想吓了一跳,他发觉自己不是有些矫情,而是非常矫情。 这种已读不回的情况发生在别人身上,祝拾肆习以为常,为什么换成了Q布,就觉得像他欠了自己一样? 更矫情的是,连自己都做不到秒回,还去要求对方,这种理所当然的厚脸皮,竟然到现在才察觉到。 “哎,”祝拾肆懊恼地从床上坐起来,“那要我怎么办……” 开着电筒去晃十七楼吗?神经。 深夜打电话向他说明没有及时回信的原因吗?也很神经。 直接去找他,告诉他久等了,我来了?更神经。 祝拾肆又泄气地躺了回去,但还没躺稳,他便坐了起来。 “什么声音?” 夜深人静,电梯运作的响动很明显,祝拾肆听到电梯停下、开门、关门,公寓是一梯一户,除了户主和物业,不会有人上到业主所住的楼层。 除非物业的电梯卡被人盗取了。 “难道是……小偷?” 祝拾肆屏息走进客厅,抓起工作台上的刻刀,轻手轻脚靠向了防盗门。 猫眼亮着,在黑暗的玄关里闪着一点诡异的光,祝拾肆尽量放缓紧张的步伐,慢慢挪到门边,手指摸到门禁电话的报警键,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发光的猫眼。 弧形镜面外的走廊,灯光闪了两下,空空荡荡,一片死寂,祝拾肆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突然,一张脸猛地凑了上来。 “我靠!” 祝拾肆一个激灵,按下报警键。 警报的啸叫和门外的声音同时响起: “你在门边吗?我是方……我是Q布。” ☆、第二十二章 “Q布?” 祝拾肆再次朝猫眼看去,果然是Q布,他赶紧把警报给关了,打开了反锁的防盗门。 “晚上好,”Q布站在门口对祝拾肆挥挥手,“我收到你的短信就直接上来了,你睡了吗?” 祝拾肆也懵懵地跟着挥了挥手,应道:“……晚,晚上好,还没睡。” 正在想某人,某人就来了,这么心有灵犀的事情祝拾肆还是头一回遇到,他有点不知所措。 “你为什么拿着把刀?” Q布的手缩在米色衬衣的袖子里,食指像条小蛇露出来一截,戳了戳祝拾肆的右手。 祝拾肆一看,美工刻刀还被紧紧攥在手中,赶忙把刀收到了背后:“我正……正削水果呢,进来吧,一起吃。” “不了,”Q布站在门口不动,“都不问问我来干什么的吗?轻易就开门了,如果我对你图谋不轨,不是很容易就得逞了?” Q布倚在门框上笑得有点痞,他似乎刚洗了澡,头发还有些湿润,向后撩着,配上他的米色宽松衬衣有一种安宁的清爽感,祝拾肆看着他完全露出来的脸,眼里多了点痴意:“你开玩笑的吧……” “你觉得呢?”Q布的手指抓了抓耳后的头发,坏笑的嘴角里有藏不住的开朗孩子气,“不管是你的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