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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前跟躺在床上的女子说话,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王昊的老婆张凤。 何宸瞬间瞳孔紧缩,头皮发麻,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问道:“确定了么?” 路华发泄似地把帽子往桌子上一甩, “确定了, 王笙通过海外账户给王昊的岳母打钱,每月固定2万,时间大概从五年前,也就是王昊刚到警局那会。”路华胡乱揉了揉头发,“可我还是不信,王昊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我知道他家里难, 可, 可他缺钱就不会问我们借?这事我真接受不了,这都多少年的兄弟了, 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啊?我真纳闷了!” 何宸也看不下去了,把资料往桌子上一扔, 递了根烟给他,路华红着眼扫了一眼没接,何宸自己点着了。 王昊是内鬼这件事,何宸之前并不是一点猜测都没有,可当猜测变成实证的时候,他又宁愿相信这只是猜测。他自愧有些事他疏于关心了,否则,王昊不会选这条路。他仰头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化解心中的郁结。 两人都没再说话,门缝里偶尔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何宸靠在桌缘,缓缓吐了口烟,说道:“你叫他过来,我跟他谈。”随即把仍在桌上的文件收了。 刺啦重响,路华凳子一推,收拾了下心情就出去了。 王昊敲门进屋,何宸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示意他坐,“来一根么?”何宸举着烟盒。 王昊沉声恩了一声,从里面抽了根。刚才路华拍他过来的时候,他隐约间也猜到了些,像是已经做好了这一天到来的准备,神情平淡。 何宸等了半天,见他没说话的意愿,主动问道:“不想说点什么么?”有些事情,主动坦白和被戳破是两种境况,多年的兄弟,他不想一下撕破。 王昊望着窗外,一口接一口地抽烟,并无应话,他想做最后的挣扎。 何宸感慨:“有的人走错一生都不明白,有些人,走错一步就明白了。” 王昊胸口翻腾不止,自己苦衷又有谁能明白?他强忍郁结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什么时候发现的?何宸回想着,“厕所那次,你说漏了嘴,我要去找刘局这件事,我没跟任何人说过,可你却很清楚。” 王昊烟蒂抖落,眼神中掠过一丝惊色。 “还有你跟王笙的关系……”何宸顿了顿,没打算提那次车祸,“你过于关注我的动向,让我不得不对你产生怀疑。” 王昊低头释然一笑,“我以为我隐藏的很好。” “是很好,但是你别忘了,处了这么多年,你说谎的表情和动作,我都一清二楚。”何宸回想起那次车祸之前,王昊难得地在他出发之前接了杯热水给他,提醒他红阳路修路,让他换条路走——可,要去恒阳冷鲜厂这事,除了路华和何桔,他没告诉任何人。 王昊像是认输一般点头,“是啊,不似亲人,胜似亲人。”字间黏着着苦涩,可他也是真的没办法了,同事和亲人他其实一个都不想放弃—— 5年前,林北市市中心医院三楼,妇产科手术室门口。 正在手术中的门从里推开,医生喊道:“张凤的家属,张凤的家属。” 王昊起身跑上前,“我是我是。” 医生把他叫到一边,“你老婆面临难产,孩子头部卡在那儿了,已经做不了剖腹产了,需要‘侧切’术。如果仍然生不下来,就要给胎儿做吸引。吸引顺利的话,对胎儿不会有影响,不顺利的话,有可能因为婴儿缺氧,造成大脑受损。如果做吸引仍然无效的话,孕妇和双胞胎都会有生命危险。” 医生递给他一张表格:“如果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的话,你要求保大人还是孩子?需要在上面签个字。”医生这一说,吓得王昊心惊胆战,他毫不犹豫、又颤颤巍巍的在“保大人”后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的他,心如刀割,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犹如一堆烂泥,靠在墙上。 经过两个小时的抢救,大人和小孩都保住了,但是两个小孩进了早产婴儿室,大人大出血进了ICU,一个一天三万,一个一天一万。 左右都是钱。 对于王昊这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小警察来说,真的是如山一样的困难。 双方的家庭都是普通工薪阶级。 能凑的钱都凑了,亲戚朋友也借遍了,连众筹这样的平台也都有求助。 市级公安局领导也是重视,发动了捐款,募集到十万元,虽对于王昊的最终金额不算多,但是他知道分摊到每个人的头上,都是不小的数目,王昊甚至感激。 要想保住大人和小孩,卖了房子,还差80万。 有一天,一个自称王笙的男人,自称是王昊的远方表亲。王昊虽不记得还有这样的亲戚,但是他那天确实帮他解决了燃眉之急。 王昊不傻,知道有所予,必有所求。 王笙笑了笑说道:“我有个朋友,一直想和你结交一份好人缘,你考虑一下。” 就这样,王昊靠着这份好人缘,维持着家里的生计,还有战战兢兢的警察生涯。 他知道,为了钱他辜负了太多人,捂头说道:“对不起。” 何宸拍了他肩膀:“这种话去跟家人说。” 王昊已经接受了现实,可还是想为自己辩解,说道:“何队,我没有做过想要伤害你的事,你还记得那支艾滋病毒针管么?上面没有病毒,我事先已经调换过了,还有那次车祸,不是我通风报的信,我怀疑是刘洋一进了警局,他们一早就在冷鲜厂等着你了……” 王昊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没意思,停了下来。 何宸也明白他的想法,“你现在还有将功赎罪的机会,指认他,钱的事,我会替你想办法。” 王昊清楚,何宸说想办法那就能帮到底,可,都说救急不救穷,这条路他五年前就下决心走到底了,他直接了当给了句痛快:“我答应过那人,不会出卖他。” “条件是?” “我老婆一辈子的医药费。”王昊没有给自己留退路,明显是拒绝了何宸的任何劝说,过了会儿又慢慢说道,“何队,我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苏遇遇到了什么情况,我相信你在法律面前也不会做到公正客观吧?人生就是这样,很多时候,不是我们选择了罪恶,而是罪恶选择了我们。” 何宸想说什么也被堵了回去,一摔门出去了。 * 晚上八点,恒阳冷鲜厂后门,冷风刺骨,星火闪动。 苏遇按压了下贴在上唇的胡子,拉低棒球帽,走近了才看清楚是两个人,约莫两人年龄都在50岁左右,两人也都带了个帽子。 高个男子看了眼手机,八点一刻,说道:“不等了,走吧,到后面茶馆说。” 苏遇跟在后面,茶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