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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过来,瞬间为自己的“兄弟们”哀嚎着大抱不平: “为什么……!可我们最后根本没有那么做!老板只是想要报复,一开始就只是想要借我们的手杀死蒋成!我们只是收钱办事而已,都做到了这一步,为什么不能多给我们一次机会!” 可无论他再怎么痛哭懊悔,A也只是听得冷笑连连,毫无反应。 毕竟,但凡有点脑袋,都知道这人绝不是什么义气角色。到最后,听得满脸不耐,更是索性端起□□,步步靠近。 C愈发恐惧。 也不管什么尊严不尊严,立刻跪倒磕头。求饶间,不住向后躲藏:“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们的老板是Jones,我会把杀人和绑架的罪名全部揽到自己身上,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他说:“我可以不要钱了,只要把我引渡回国,我会坐牢坐一辈子,为Jones保守住所有秘密,我对上帝发誓!” Jones?! 即便舒沅已努力屏住呼吸。 在听见绑匪亲口证实窝里反的元凶的一瞬间,仍忍不住双眼大睁,呼吸骤乱。 竟然真的是他。 他不仅想要勒索,还要灭口! 舒沅眉头紧蹙。 想起那时宣展一副信誓旦旦的伪君子模样,一股反胃感瞬间涌来。然而与她相反,身旁的蒋成却明显沉静许多,只默默与蒋父对了个眼神,继续观摩着眼前这场未竟的“大戏”。 同样的,A显然也有些意料不到C突然的转口栽赃。 “你在说什么!那个计划早就被放弃了!我们没有再想过杀人,只是为了拖——” 他猛地一蹙眉。 “等等。你怎么会知道Jones……” 像是忽而意识到什么。 A猛地怒起,一把扛起□□,厉声怒吼道:“我懂了,一开始多拿东西的是你,后来挑拨离间,想要孤立我的人也是你!还有你现在说的话,你明明就是……!” 就是什么? 【砰!】 A怒上心头,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却不想几乎同时。 伴着轰然巨响,脑后汩汩涌落的热流,却让他下意识停顿了半秒——枪头随即一歪。 原本理应正中红心的一枪,只打中了C右边肩膀。 【砰、砰!】 而也正是这数秒。 取而代之的另外两声枪响,已然足够结束他的性命。 “……?” 他满面讶然。 脚下颤颤巍巍抖了抖,最终仍止不住口吐鲜血,向前猛地栽倒。 头朝下,漫开遍地血花。 而他身后,手执钢棍,用最后气力站起身来,给了他致命一击的D,随即同样重重倒地,再无声息。 他们谁也没有闭上眼睛。 唯独汇流到一处的鲜血,仿佛人生来平等、无差无别的归宿,即便在滔天巨浪般的资本争斗面前,他或他,从来都只是无关痛痒、无足轻重的蝼蚁,此刻,至少都逃不过生命骇然流逝,归于腐烂的结局。 谁也没有比谁更低劣。 谁也没有比谁,更高贵。 C站起身来。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因为他很清楚,所有多余的话,都很可能会成为计划之外的多余证据,被录入舒沅或蒋霆威其中一个、身上必然佩戴的通讯器里,令一切的牺牲毫无意义。 他该说的台词,早已都说完了。 至于还能做什么,或许也只有默然上前,合拢了D欲闭未闭的湛蓝双眼。 而后。 C霍地扭头,重新举起手中枪支,决意最后,为这场绝不能仅止于绑架的“仇杀”案,添上最后一把火—— “砰!” * 是枪响。 然而,却不再是震破耳膜的近距离“发作”,恍惚是从极远处传来,一声接连一声响起。 末了。 一点血痕,从C的眉心蜿蜒而下。 而后愈来愈多,在地上聚成起一滩污血。 面罩下的脸庞微笑倒地。 伴着一道钝响,蒋成将舒沅按倒在怀中,捂住她眼睛。 至于不知何时、已然挡在儿子儿媳身前,如小鸡护崽般伸开双臂的蒋霆威,却只暂愣过后,蓦地脸色一变,扭头看向自家宝贝儿子。 蒋成没有说话。 正对向C的眼神冰冷,顿了顿,亦转身看向身后早已算好位置的天窗,远距离狙击的红外射线,从他眉间默然隐去。 实在说不清,这一局到底是他赢,还是“他”赢。 而蒋霆威是何等精明人物? 见他仍脸色肃然,一副忧虑模样,不过思索片刻,也转而意识到,这或许依旧是一场胜负未分的豪赌。 无奈做惯了“虎父”,劝慰的话一时却不知从哪说起。 末了,直至早已待命许久的警官们鱼贯而入,迅速前来处理现场,而他们被提醒、原地等候医护人员到场,蒋父这才回过神来,收回自己尴尬却下意识的保护动作。 沉思许久,复又轻咳一声,低声道出句意味不明的:“你做得很好。但是爸爸从没想过,要你做到这种地步——阿成,人要惜命,你知不知道?” 蒋成默然。 他本想一如往常,选择以沉默应万变。 可或许是因为感受到怀中、舒沅努力回抱他而传来的些许气力,或许是刚才蒋父一瞬间流露出的父爱,让他多年来严实的心防,终于些微破开丁点缝隙。 这一次,他没有用浑身坚硬而顽固的尖刺去刺痛对方。 只是看向那一地狼籍可怖的场面,轻声而诚恳的,说了句:“这是我总要面对的。” “你……” “如果我今天不面对,以后要遭遇这些的,就会是阿沅,会是我们的孩子——爸爸,我们其实都很清楚吧?在其位谋其事,享了金汤匙的福,就要做好准备受其他的苦。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只是不想阿沅像mama一样,因为我那时候经历的事,一辈子,只要想起来就流眼泪,永远走不出来。所以,是坑我也跳了,当年的事,当年的心结,我会亲手把它解开。” “……” “我做到了。” 他说着。 复又微微躬身,轻而又轻,抱住阿沅颤抖的肩膀。 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话说不出来。 到最后,也只是喃喃着,像是安慰父亲,安慰阿沅,同样像是安慰自己: “没关系,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至少未来,或许不再会有无数个辗转反侧夜里,不会再梦到,那个总是流着眼泪、永远只有八岁的小王子,哭着害怕面对,这浩瀚且残酷,人性险恶的广袤世界。 他终于把他赎回来了。 于是,竟又畅然一笑,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