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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9

    刚说完,也没等他回答,她便被叫到名字,应声离开。

    说实在的,诸如这些身高体重基础检测还好,很快就解决,但之后比较私人的胸透和血检,这小屁孩往往只能等在外头。

    舒沅抽完血,按着棉签出来,只见长廊中人来人往,陈怀言戴着耳机不知在听些什么,孤零零坐在角落。

    好在今天来做签证体检的人并不算多,她拿完血检报告,只需再去领最后的尿检结果签字盖章,一上午的努力就算有了结果。

    “那你在这再等我一下吧。”

    也不知是不是突如其来的母爱爆发,看他那副与世隔绝的样子,舒沅想了想,又从包里找出几颗为低血糖准备的奶糖,一股脑塞进他手里,“很快,我就去签个字拿个报告就回来,今天辛苦你了,我待会儿请你吃饭。”

    “这么大方。”

    陈怀言抛着糖玩,语气懒洋洋。

    “……能别说得跟我特小气似的吗?”

    舒沅失笑,“真请客。你记得打电话问问雁雁她加班结束了没,要结了,让她一起来吃饭。”

    说完,便冲人摆摆手,扭头进了尿常规的科室。

    “医生。”

    规规矩矩落座,她递出手中的体检表。

    头发花白的老医师点点头,捻起眼镜细看一眼,又抬头看她。

    来来回回好多次,末了,才问一句:“舒沅,25岁,是吧?”

    “是我。”

    “呃,是……出国上学?英语过得去吧?”

    “过得去。”

    “家里有没有什么遗传病史?”

    怎么突然问到遗传病史了?

    这对话像极了某种癌症通知家属的语境。舒沅被他问得有点紧张,不由也坐直身体,“应该没有,我……我这几年身体也都挺健康的。那个,医生,是不是检查结果有什么问题?”

    “哦,大问题是没有,基本都正常。”

    “那就好。”

    “再问下哈,你确定是出国留学是吧?读几年?”

    “……两年。”

    医生撇撇嘴。

    盯着她体检表看了半天,想了想,最终还是给她签字打勾。但也另外附上一张新的表格,一并签字递给她。

    “其实我也了解你们现在的小年轻,想法跟我们不一样,有事业心哈,但是你说你有事业心,也要估计一下身体状况是不是?”

    舒沅一脸懵,低头看那表格。

    只一眼,她脑子里忽而嗡嗡作响,闭上眼深呼吸数秒,再低头,再睁眼。

    医生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如果是想落地弄户籍,英国不比美国,有各种麻烦事等她头痛,劝她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然而她已经听不清楚了。

    只视线死死盯着那表格上头的中英文,一次又一次扫过,却仿佛一个个字母都飘散开,她脑子里的译文甚至一度对不上号。

    ——“pregnant”

    Pregnant?什么意思。

    不是……

    她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看到这个单词,凭什么?

    凭什么原来命运到头来不过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原来它依旧从来不曾眷顾她,它从来不愿意放过她?

    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泪水忽而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往下掉。

    不知从何处爆发的痛意逼得她几乎滑落座位,干呕着半弯下腰去,偏偏包里的手机似偏要跟她作对,震动声顽固地响起一遍又一遍。

    医生见状不对,急忙绕桌过来扶她。

    “你这是开心还是伤心?年轻人,你这是……”

    “几周了?能测几周吗?”

    舒沅却一把抢过话茬。

    摁掉蒋成不合时宜的来电,她抬头,红着眼圈,只问一句:“能打掉吧,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蒋成:wait a minute!

    本文没有带球跑情节,over.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我努力今晚二更一哈,让蒋成出来下哈。感谢在2020-05-14 01:11:23~2020-05-14 21:06: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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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8

    “喂, 舒沅,舒沅?”

    “……拿着,你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不是, 你怎么了, 怎么脸色突然这样了?”

    “你拿着。”

    舒沅对陈怀言的问题避而不答, 只强硬地将几张百元大钞塞进他手中, 随即老人般慢吞吞地将一叠表格对折,胡乱塞回包里。

    走两步又停。

    她的背往常总笔挺, 如同她藏在温柔沉默背后锐利的刀锋, 不服输且永远固执。然而就在离开诊室的这一秒, 她忽然好像被某种沉甸甸的包袱压垮,即便用尽最后的力气靠在墙边, 仍然控制不住, 整个人脱力似的往下掉。

    “喂!”

    陈怀言眼疾手快, 一把扶住她。

    下意识看一眼身后那写着尿常规而非肿瘤科的标牌,这少年眉头紧蹙,心知这事或许不好再往下问, 只说:“行了,别犟,那我送你回家。”

    “……你不要跟着我,”

    “你这样回去, 出事了算谁的?”

    “让你别跟着我,去吃饭,听不懂吗。”

    舒沅说话时很平静, 甚至都不带凶人的语气,脸色也一如往常。

    陈怀言喉间一哽。他不说了解她的脾气,但看眼前这个状况,确实也不好久留。

    想了想,最后也只得扔下一句“那我等下让顾雁赶紧来找你”,便咬咬牙扭头离开。

    他走后,舒沅又站在尿常规的科室门前发了好一会儿呆。

    直到腿都发麻,过往行人个个看她时神色怪异,这才默默擦了擦脸,又绕到一楼门诊,在妇科挂了个号,坐在新的诊室门前。

    事实上,等待被叫到名字的那段分外难捱的时间,她心里其实一直隐隐约约有种可恶的、 无法宣之于口的期待:这段时间,她完全没有忌口,营养摄入更不均衡,瑜伽也没少做,今天还做了胸透,那么大辐射,说不定这个孩子就……就不能留呢?不是自己不要他,是不能留,他来的不是时候,这谁也不能怪,是不是?

    然而很快,几乎这想法蹦出来那一瞬间,她又对自己竟这么设想而痛恨到几乎流泪。

    是。她可以不欢迎这个孩子,可以选择打掉或留下,但是身为母亲,身为人,怎么能对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