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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货真价实的、高贵无比的神明! 然而这位神明却只是用淡漠的目光看向众人,无比平静地说道。 “从来没有什么秋收女神。” “被称为神弃之地的西国,不会有任何一位神明前来眷顾。” 这两句话几乎要将他们击落进深渊中。 然而还是有人鼓起勇气,与神明对话。 “那您——那您为什么到来了呢——” “我不是神明。”谢虚平静地答道。 然而没有人相信这句话。 老神官甚至惶恐的认为,是自己错误的祭祀对象,才惹怒了这位高贵的神明。 “请告诉我您的名讳,”他卑微地祈求着,“我会为您建立整个西国最大的神庙,我们所有人,都将一心一意地信仰您,成为您最诚挚的信徒,请您原谅我愚蠢的错误!” 只要能留下这位神明。 唯一愿意眷顾西国,来到这里的神明。 ——老神官觉得自己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第238章 诸神的宠爱(五) 就在谢虚要再一次无情地打破老神官的幻想时,他的袖子被轻轻扯了一下。 金瞳的少年依偎在他怀中,他的手心中满是黏稠的血水和脏污的泥印,在雪白的神袍下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痕迹,却依旧紧紧捏着衣袍,好似他一松手谢虚便会离开。 好在黑发的神只毫不在意那些污渍,他低下头思虑片刻——他至少,应当继承了医药神的部分神职才对。 温暖的银光在他的手心间汇聚,拂过少年虚弱的身体,那些狰狞的伤口与鞭打的血迹,甚至被烈火舔过的焦硬皮肤,都在瞬间被银光治愈。 哪怕被钢刀深深刺透的胸膛,黑洞洞的伤口也随之不见。 连谢虚都惊讶于见效之快。 见证了这一幕的人类们,更加确幸谢虚就是神明了。 唯有神明才能展现如此神迹,转瞬治愈伤口,拯救生命。 但人类们也无比清楚,他们为了脱罪将同族绑上荆棘枝推入火坑的龌龊心思,也无疑暴露在了神明眼前。 他们这些生活在神弃之地的人类,近乎偏执到病态的程度。神官说这个少年是让神明暴怒的罪魁祸首,他们便一心要将他杀死;但是神明又亲自动手拯救了他,少年便又成了最无辜的同胞。 即便是在他们这样良知浅薄的贫困城池中,也曾经听过游吟诗人传颂的那些,关于神明亲历人间的传奇赞歌。譬如贫困无知的农妇招待了某位神只,便被奖赏成为一座领地的国王;当然,更多的是那些不敬神明的愚昧人类、心存邪念的恶人,被惩罚变成各类的牲畜或是怪物的故事。 不必细想,他们在神明眼中,定然是属于邪恶又愚昧的那方。 人群中,一些妇人和被强硬带来的孩子,都发出了低低的泣音。 感染到最后,那些身长八尺的汉子都经不住地颤抖起来,祈求神只的原谅。 老神官拆下了镶嵌珠宝的头冠,放下了那柄权杖,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无比卑微地道:“我恳请您原谅我这个卑劣的老骗子——我从未受到任何一位神明的感召,不过是个以神官之名招摇撞骗的小人,就敢揣测神,酿成大错。我愿意将大神官的位置,交给真正,被神所眷顾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被白色神袍拥簇的看不清神情的少年身上。 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老神官十分清楚,那才是真正被神明偏爱的人。这位尊贵的神只,面对少年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 而他妄图利用这点不同,将权柄交到少年身上,以此来换取神明对这片土地的偏爱——甚至于,在这片土地上,停留对神明来说不过是弹指的瞬间。 老神官对谢虚的话深信不疑,他相信这一定是一位无比慈悲,对人类拥有垂怜的神明,才会来到困苦的神弃之地,不介意他们这些人类弄脏了他的袍角。 所以他才敢这样胆大包天的,来算计一位神明。 神官感觉到,尊贵神只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仅仅是瞬间,他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从心底开始无比畏惧地战栗着,神官觉得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定然在神明面前展露无疑。 他的头又深深低垂下去,却咬紧了牙不肯退让。 谢虚低垂眼睫:“这是你的诚意吗?” 而在这时,这座城池的国王也赶了过来。 在神明面前,他甚至没敢让仆人抬轿辇,而是靠着那略微有些虚胖的身躯,气喘吁吁地挤了过来。 只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那神圣的白光,尚不敢看清,这位国王便跟着跪下来,让人递话。 他先前已经听身边伺候的神官,说明发生的事了。 “我愿意将国王的位置,禅让给这位纯洁善良的平民。”国王吞咽了一下口水,面颊上的rou颤了颤。 并不是他不贪恋权柄,而是早就衡量清楚了。做一名得罪神明的领国的国王,还是被神明偏爱的领地的贵族,这难道还要抉择吗? 当然,他是没想过那位平民会拒绝他的禅让的。 也从没听过,哪个神话传说里的幸运儿,会拒绝神明为自己带来的气运好处的。 空间骤然停滞。 连国王脸上颤动的颊rou,和大神官额尖滴落的浑浊汗水,都停在了空中。 因为方才的治愈神力,少年长久以来都蒙着灰尘和血污的脸颊,也变得干净无比,露出一张年轻英俊过头的样貌。 和如同被清水浸润过,太阳般灿烂的金色眼瞳。 谢虚松开了他。 但少年随之缠绕了上来,金色的眼眸中满是依恋——也对,经历过那样的事,怎么都会对出手救下他的人有点依恋才对。 谢虚面对那双眼睛,又是微微一恍神。 少年没有错过他的恍惚,他意识到,谢虚那分明是想起了其他人的目光,心中顿时生出嫉恨来,面上却是无比羞涩又诚挚的笑意。 “您救了我——” 谢虚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顿了顿道:“你想要成为这里的国王和神官吗?” 从财务和政治意味上的最高统领者。 少年当然不想。 他对这座城池并没有什么感情,何况经过火刑架,他连最后一丝悲悯都散去,只觉得心中的怪物也将破壳而出。 甚至连不进行报复,都是因为他现在有更重要、更感兴趣的人在,又怎么会去担任可笑的国王或神官。 然而在下一瞬间,谢虚又告诉他:“我也可以给你很多财宝,送你去西国之外,一个富饶安全的城池里。” 少年的重点抓得很稳,他立即道:“那您呢?” 谢虚:“我不能离开西国。” 这句话顿时让少年生出了很多心思。 有什么禁锢住了这位神只,将他束缚在了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