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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

    船走去。

    司机对外地客人和本地伙计简直是两副面孔,假笑着喊金岷海,“金哥,马上出发了,你这是去哪儿啊?”

    “我留下。”金岷海看着叶小船,“陪你。”

    叶小船说:“不需要。”

    金岷海笑,“小船,我是坐你的车从远城出发,我家乡的风俗讲究一个有始有终,我不想让别人将我载回去。”

    司机还在喊:“金哥!”

    王逅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我们先走吧,金岷海这人……啧,算了。”

    车子离开后,金岷海说:“去转转?”

    叶小船说:“要转你自己去转。”

    金岷海顿了片刻,“小船,你不觉得你这样很累也很狼狈吗?”

    叶小船偏过头,“你什么意思?”

    “昨天来救咱们,夜里和你睡在一起的那个‘单哥’就是你喜欢的人吧?”

    “……”

    “别瞪我,你心里清楚。”金岷海叹气,“你虽然叫他‘哥’,但我敢肯定,他不是你的兄长。”

    叶小船看向干净澄澈的天空,眼睛半眯起来,“随你怎么说。”

    “这种感情是最辛苦的。”金岷海说:“你喜欢他,他也在意你——否则不会带着部丨队的人来救你。可他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在他心里,你只是弟弟。”

    早晨那种冻住胸口的难受又涌了起来,叶小船感到指尖疼痛发麻。

    别说了。

    心里一个声音如此呐喊。

    “他应该拒绝过你吧?”金岷海又说:“但你还是不肯放弃。你想要的太多,却要说服自己不图回报,你矛盾得都快承受不住了。”

    叶小船摇头,与自己徒劳地争辩。

    “我看得出来。”金岷海耸了下肩,换了个词,“你哥知道你对他的意思,也跟你说清楚了,所以才会冷处理你的热情,不回你每天发的照片。”

    “你他妈别说了!”

    “既然难受,为什么不试着放弃?”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一人压抑,一人温柔。

    片刻,叶小船说:“我的事不需要你cao心。”

    “小船,你还是太小了,还不明白一个道理。”金岷海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

    叶小船的眉心登时拧得极紧。

    “我不是在追求你,更不是破坏你和你哥的感情,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给你一些过来人的建议。”

    高原上时常能看到展翅翱翔的雄鹰,此时空中正好掠过一只,双翅展开,长啸而过,投下一片阴影。

    金岷海抬头看了看,“人生中很多事,不是死缠烂打就有结果。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再怎样付出都没有用。小船,你看到那只鹰了吗?”

    鹰的身影,在叶小船瞳孔中越来越远。

    “鹰虽然总是形单影只,但它很自由,它在享受自由。”金岷海说:“你哥看上去也是一个不愿受到拘束的人。”

    叶小船心中忽然一震。

    “你很累。”金岷海的声音随着风灌入叶小船脑海,“你哥也不轻松。”

    第18章 他就像个孤魂野鬼

    巡逻路上出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事。

    三名身份可疑的男子想要越境,被单桥和守边员拦了下来。三人身上没有携带武器、毒丨品等越境者时常携带的东西,威胁性不大,但在边防赶到之前,单桥不敢离开,因此耽误了一些时间,回到库塔村时,天都快黑了。

    叶小船在村口巴巴等了大半天,又着急又担心,根本顾不上细想金岷海说的话。

    如果单桥天黑都还不回来,他就要骑上马去沿途找人了。

    可当守边员的马群出现在远处时,叶小船又登时清醒了下来。

    他哥没有出事,平安回来了。

    单桥牵着马去马厩,熟练地给辛苦了一天的马儿喂粮草。

    叶小船有些犹豫,还是跟了过去。

    金岷海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去牧民的厨房里“偷师”。金岷海是那种和任何人都能玩在一起的性子,短短一天时间,就已经跟哈萨克小伙学了点儿冬不拉的皮毛。

    “哥,我早晨……”叶小船低着头,双手局促地背在身后,支吾半天放弃了解释,只想求个原谅,“你别生我气。”

    气温很低,单桥却没穿多少衣服,说话时吐出一片白雾,“今晚还得住一晚,明天一早出发。”

    叶小船愣了会儿,“嗯,我知道。”

    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单桥心里怎么想,不知道单桥说这无关紧要的话是什么意思。

    在单桥回来之前,金岷海那些话都被他压在心里,没空去琢磨,现在单桥回来了,他脑中才开始一遍一遍回放——

    “你哥也不轻松。”

    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都看出来了,他的这份感情,让他哥感到沉重。

    其实无需金岷海说,他也知道自己的存在对单桥来说是个负担。

    只是他舍不得放弃,没有办法放弃而已。

    人都是自私的,谁不希望自己能活得好?

    他活得好的前提是能时常看到单桥,最低限度是和单桥在同一座城市。

    但现在金岷海却把他的自私挑明了,甩在雪后明亮得刺眼的大地上。他终于不得不直视自己丑恶的一面。

    “叶小船。”单桥忽然喊了声。

    叶小船刚才无精打采站在一旁,神情讷讷的,此时一回神,看上去格外紧张,“哥?你叫我?”

    单桥不做声地看了他一会儿,问:“你不舒服?”

    “没有。”叶小船连忙摇头。

    单桥走近,抬起右手,用手背碰了碰叶小船的额头。

    叶小船往后一倾,腰背僵得发酸。

    “没发烧。”单桥收回手,眉心却仍然浅蹙,“药都吃了吗?”

    昨天将叶小船一车人救回来时,单桥看了看每个人的情况,分了些药。叶小船情况还好,年纪轻,身体素质也不错,但长时间待在寒冷环境中,难说不会突然患病,所以单桥也给了他药,让他按时吃。

    叶小船很心虚,下午那一次药他因为心烦加着急而忘了,药片还放在毡房里的木桌上。

    “吃了。”犹豫了两秒,叶小船别开视线说。

    单桥没多说,“嗯”了一声,继续给马儿喂粮草。

    叶小船看着单桥的背影,指甲渐渐嵌进了掌心。

    他哥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不,他哥一个人能过得更好。

    而没了单桥,他就像个孤魂野鬼,无处着落。

    晚上所有人聚在一起吃饭,金岷海对所有人表达了感谢,还现学现卖,弹了回冬不拉。

    牧民们晚上围着篝火跳舞,前哨班的边防战士也跑来凑热闹,单桥没兴趣,打算回毡房。

    金岷海想拉叶小船一起玩,叶小船不是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