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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拂起層層疊疊的床幔。
擺盪翻飛,光影交錯。
薄薄的金沙在你房裡灑落,伴隨清脆的鳥鳴將你喚醒。
你的意識朦朧,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
半坐起身來,順了順糾結的長髮。
你轉頭看到了還在睡夢中的程昱。
他青白色的頭髮散落在床上仍在酣睡,十分恬靜。
是的,恬靜,你沒想過自己會用這個詞形容他。
絳色的床單襯著他的膚色有些蒼白,精實的身體上還有著深淺不一的紅痕。
你的牙印一圈一圈和一些瘀痕,時重時輕烙印在他身上。
一片片紅紅紫紫的痕跡,鑲在那瑩白的肌理上,帶出了些許殘破脆弱的美感。
有一股不知何處而來的情緒在你心底迴盪。
“睡著比醒來的時候可愛多了” 你想著。
眼神淺淺掃過他的臉,像嬰兒般熟睡程昱看起來還挺天真無邪,醒著的時候則是無藥可救的邪門。
你輕輕拭了一下嘴角,擦去了一抹暗色。
搓了搓就細細掉落,像乾掉的巧克力粉。
舔了舔手指,即便乾涸了還是一樣香甜,你的唾液開始分泌了。
“只不過現在,這邪門的鬼東西,換人當了”
你抬了抬眉毛,揭開床幔輕巧下床洗漱,侍女已在外廊等候。
你一邊用著早膳,一邊回想。
“怎麼就和程昱搞上了?”
這一切鬧劇,還得從你分化的那天開始說起。
一年前,一個怪異的疾病在各地蔓延開來。
【食人症】
食人鬼,會吃人的鬼。
關於食人鬼的傳聞,在大街小巷傳了開來。
這種病一共有兩種表現形態。
一種是患病之後便覺得尋常食物難以下嚥,變得消瘦蒼白的「鬼」。
另一種則是散發香氣,會被鬼捕食的「糕」。
發病前期,鬼還能抑制捕食糕的本能。
但隨著食物不再美味,變得油膩惡心、散發臭氣,食慾越發旺盛的鬼,既想吃飯卻又吃不了飯。
異常的精神狀態刺激著鬼,使他們開始狩獵糕。
糕在常人眼裡並無不同,但在鬼眼裡是美味的食物。
鬼能夠在糕身上聞到勾起他們食慾,令他們垂涎欲滴、產生強烈進食慾望的甜美氣味。
肚子餓了就吃飯,明明是最簡單、最合理不過的生理需求,對鬼來說卻是難以達成的奢望。
糕甜美的氣味會使他們瘋狂又暴虐,失去理智只想要將糕拆骨入腹、吞食殆盡。
吃了糕之後,鬼在一定時間內會鎮定下來並恢復味覺,如常人一樣。
時效過了又會失去味覺,逐漸失去理智,直到下一次捕食。
這是一場道德、理智跟本能的戰爭。
這個怪病來的突然,隱鴛閣派人調查也找不到原因,只找到食性相連這件事。
除了食用糕以外,和糕體液交換也能緩解飢餓、恢復味覺。
食色性也,食慾和性慾本是同根、相生相習。
儘管還沒找到解方,知道這些消息也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你和隱鴛閣眾人盡快想了對策,將沒有自保能力的糕保護起來。
並且提供用糕的體液製造出來的抑制藥物,這才沒導致亂世成為末世。
只不過你沒想到,老是吃同事、吃目標的程昱竟然是糕。
你是真的被這事實給驚呆了。
程昱還是與自己最契合的糕。
那可以說是求而不得、最頂級的珍饈。
只有鬼知道誰是糕,在糕之中也有等地差異,依照相性區分。
你一聞到程昱的血rou便知曉。
那是一種令靈魂都會顫抖的、多汁的、滑順的、綿密的美味。
你尚未在其他人身上感知過的肥美。
今天的早膳有一籠精緻小巧的蝦餃,晶瑩剔透的令人食指大動。
它曾經是你的最愛。
用新鮮的河蝦搗碎和著香油細蔥,包了精心熬製的乾貨高湯凍。
薄薄的一層皮,還用細碎的紅蘿蔔點綴,像條漂亮的小金魚。
咬了一口,湯汁鮮甜、口感滑順。
多虧了程昱你又吃上了懷念已久的味道。
但這樣的美味,卻比不上昨晚你咬程昱的那幾口。
那種壓抑已久的慾望被深深滿足的感受,你感到安全又舒適,如同母親的子宮。
你知道自己成了鬼。
幾個月前開始消退的味覺警醒了你。
那並不是什麼過敏性鼻炎造成的味覺失調,而是食人症。
你,也將成為食人的鬼。
深思過後你想要試試看短暫不服藥會如何?
你有些好奇想要設身處地的感受一下那樣的苦痛。
這或許有點扭曲,但你只是想知道在病痛的折磨下人能否保持理智。
道德能否戰勝所謂的本能。
手下的人無人支持你的決定。
你答應眾人,但凡有點失控了,控制不住自己了。
就找幾個能打的例如張飛,把你挑飛了餵藥。
眾人只好答應了。
這個月以來你不曾破戒,你也知道撐不了多久。
你能夠清楚的感知到那個將糕保護起來的地方。
太多人在那裡了,氣味太集中了。
若有似無的香氣縈繞著你,使你幾近瘋狂。
這個病比你想像的還要嚴重,它真的會侵蝕人的心智。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那根在腦中名為理智的細弦即將斷掉。
為了不影響日常工作與判斷,你僅存的理智告訴自己,實驗該結束了,必須服藥了。
拉開抽屜,裡面放著一個小紙包,它散發出一股很淡很淡的糕的氣息。
你顫抖著手將紙包拆開,準備將藥丸一口吞下。
突然,一股濃厚的香氣撲鼻而來,使你暈頭轉向。
它像是最醇厚的葡萄酒,有著充分熟成過後的迷人的、濃縮的香氣。
又像是新鮮出籠的小籠湯包,薄薄的皮rou下滿是汁水。
淺嚐一口,那香甜的油脂便伴隨著皮rou從喉頭滑下。
當你吞嚥的時候,那股鮮味還會在口腔內回甘,久久不散。
啪,有什麼東西斷掉了。
碰,碰,碰。
心如擂鼓。
太吵了心跳聲,礙著你辨別這股香濃血rou的芬芳。
體溫逐漸升高,你面部潮紅,在安靜的書房裡,彷彿能聽見體內血液在奔騰的聲音。
手不抖了,你緊緊抓著木案邊緣,原先要服用的藥物滾到一旁,你絲毫不覺。
緩緩地抬起頭看向書房門口,感官被放大了,嗅覺被增強了。
“是誰....在那裏?”
你冷靜地起身,甚至將案上文件擺放整齊,好似你不曾來過。
“不能被人發現”
心底有一股聲音在迴盪,否則即將到嘴的rou就飛了。
出了書房,今日樓裡沒什麼人在,僅有侍女小廝cao忙雜事。
廊上無人,你大步走著。
隨著香味越近越濃厚,你嘴角的笑越深,腳步也有些踉蹌。
過了拐角你來到了花園附近,這裡離你的寢室也近。
你看著那個背影,還有那頭青白色的頭髮。
「天助......我也。」你開心地笑了,像個純真的孩子。
「今天怎麼在樓裡?有事匯報?」你看著程昱,一如往常的詢問。
「好久不見,殿下。」程昱臉上帶笑,一雙海藍色的眼睛帶著一點紅。
「上次談到的食人症,在東阿那帶有些新的變化了。」
你忍著吞嚥的衝動,一雙眼睛已不受控制的黏在程昱身上。
「喔?既然如此,便進來談話吧。」你做了個手勢,請程昱往你寢室走。
「書房人多嘴雜不便談事,只能先在這裡匯報了。」屏退了奉茶的侍女,你拿起茶盞淺嚐一口。
黏膩噁心的口感讓你欲嘔,卻在深吸一口對面香甜的血氣之後,平息了下來。
這麼多年的勾心鬥角,你表情管理的能力當然不在話下。
“再等等.....有點耐心。”
小不忍則亂大謀,你耐著性子穩住心神問到「東阿近期是什麼樣的變化?」
「食人症,在東阿異變了。看來廣陵還尚未發生異變。」程昱也拿起茶水淺嚐,下午的陽光透過雕花映在他的臉上。
「東阿的鬼,現在有使糕麻痹,動彈不得的能力。」
「麻痹?」
「應該是一種類似精神控制的能力,使糕短暫的喪失逃跑能力。」程昱說著「也有餵食糕自己血rou的鬼,那種鬼可以使糕被麻痹的時間,更長一些......」
你看著他纖長的睫毛,搧呀搧的像剛剛花園裡的白蝶。
白蝶看著自由美好,但你只想將他的翅膀折了,在手中褻玩,淺嚐它的味道。
看著他痛苦的掙扎卻毫無辦法,內心沒有一絲悲憫,沒有一絲波動。
「是嗎?廣陵還不曾有這樣的傳聞。」你隨手松了松衣領,希望熱氣能稍稍散去「看來你是來談生意的,這次要的什麼?上次目標被你吃了的帳還沒跟你算呢。」
「殿下,我是個講道理的生意人。這次的消息,就用來抵上次的帳吧。」程昱眨了眨眼,輕輕笑了「只不過,殿下若想要知道更多消息,那就得多付點酬勞了。」
「你......說說看。」
看著他潔白又有彈性的肌膚,上面還有點可愛的小絨毛,你隱密的吞了口口水問他。
「廣陵想必很快會有失控的鬼,那些沒有救的......殿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可以。」你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程昱的要求「只不過這次,你得先付點定金。」
說時遲那時快,你扯過程昱的衣領欺身上前,他困惑的動了一下。
「別動!」
你憤怒的低吼,程昱rou眼可見的震了震。
迅速地放開他的衣領,你轉而緊掐他的頸項,撞向程昱,和他深吻。
唇齒相連,緊密相接。
他的牙齒嗑破了你的嘴唇,拉出一絲淡粉色的晶瑩。
你也趁其不備咬破了他的舌尖,蠶絲變成了深櫻色。
血腥氣息的吻,在你二人口中攪轉斡旋,緩慢推拉卻不曾停止。
你在心中滿意的喟嘆,這樣的珍饈比你想像的還要美好。
“還不夠......還不夠,還不夠!”
喘著粗氣,你想要更多。
內心深處的野獸脫籠,嘶吼著要更多更多美味的血rou。
你仍掐著他的脖子,前傾的上身輕輕退開,粉色銀絲隨著你的後撤被拉斷。
「哦?看來校尉所言不假。」你勾著唇笑了笑,眼裡泛著紅光,看著程昱水光色的唇,你像頭獵物到手的豹子,終於可以飽餐一頓。
「只不過,剛剛有一點需要修正.....」你抱起動彈不得的程昱,向床上走去
「廣陵也出現變異了,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