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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Chapter:1



    我被关在地下室里,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天,只能用墙上的刻痕计数,今天可能是第十天,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计数是不准确的,也有可能更久。

    经常性的发烧干扰了我的思维,我经常被「病魔」困扰,一发热就会神志不清。

    地下室由很多木头构成,床是木头,书柜是木头,是一个正方形的房间,出口是一道铁门,已经被我划得不成样子,上面有一扇通风口,我不知道通向哪里,我今天打算看一看。

    我不知道自己几岁,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翻开书柜上的书籍,上面的内容陌生到我如看天文,我认识上面的每一个字,组合在一起又变得不认识,我只知道我应该逃离这里。

    我打开了通风口的挡板。

    从通风口里,我又听到了熟悉的尖叫声,说起来我最开始觉得这里是安全的,但是昨天我听到了人的尖叫声,是这点让我决定逃离出去,在没有发生「尖叫」以前,我觉得在这里很好,因为我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我把一切都忘记了。

    今天我没有发烧,攀上通风口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我爬到通风管道里,被压得直不起身,闻到了一股腐臭的气味,气味好像不是从通风管道的尽头传来的,而是从我的房间里传来的。

    我觉得奇怪,但还是继续爬通风管道。

    通风管道很长,我的体力今天异常的好,没过多久就爬到了尽头。

    通风管道里很黑,但通风口的挡板并不是实心,会透出光,我看到了熟悉的光亮,激动地爬到前面,看到了一块中空成一条一条的板子,恨不得把眼球贴在通风口的挡板上。

    我从通风口向下看,下面是一个厨房。

    比起家庭厨房不同的是它没有抽油烟机,也没有锅具,厨房的正中心是一个大型的案板,在侧部安装了铡刀,墙壁上挂着方便处理rou类的刀具,我数了一下,大概有十多个,继续看下去,脑海里出现了「触目惊心」四个字。

    大型的厨房,一切「纯白色」,墙壁是白色的瓷砖,地面是白色的瓷砖,上面呈现着「飞溅状」的血,案板也并不洁净,上面有一挂rou,我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rou,只看到了肋骨,像是我平时吃的rou。

    我的肚子发出响声,我感到饥肠辘辘。

    我决定原路返回,在我原路返回的途中,我听到通风管那头的门被打开了,看来我走的正是时候,要不然被发现了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想到这里我的腿有点软,爬回了我的房间里,把通风管道的挡板放上去,椅子也放到墙壁旁边。

    好像到我的吃饭时间了。

    她来了,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只知道她是女人,并且很瘦,所以我没有那么害怕,我熟练地走到铁门附近,看着坚不可摧的铁门的纹路,铁门缝隙下滚出了一坨坨的rou,全是带血的生rou,我捧起来吃掉,能看到肌rou的鼓动,以及她投出的一片影子。

    「吃饭了。」

    是女人的声音,既沙又哑,咬字非常之轻,几乎淡不可闻。

    我感到恐惧,因为我不知道她养着我的目的,看的书籍里没有这样无缘无故的人,我在地下室里也算不上自由,我不知道我吃的到底是什么rou,但见到rou的我就像疯了一样,不得不吃下去,她也在等着我,听到咀嚼声结束后,铁门下出现了一碗水。

    「别再把碗打碎了。」

    我看到铁门外伸出了一只手,想要和她说话,问问她为什么会把我关在这里,只能发出嘶哑的呜咽声,她的手纤瘦而长,点了点地面的位置:「喝完以后放在这里。」

    我决定不再尝试说话,把碗放在她指定的位置,她的手再次出现了,把碗收回去。

    「家里没有碗了……」

    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吃过了那团生rou以后,我又开始发了高烧,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意识又开始不清了,我开始寻死觅活,但是室内竟然没有可以让我死的工具,我尝试了很多种死法,真的……

    ……很多种。

    再次睁开眼睛,还是在地下室,里面的景观是一样的,全都是木头,我下了床打算记今天的日期,今天是第十一天了,结果看到我的房间里出现了一个人。

    我吓了一跳,那个人也吓了一跳,那个人是一个男人,看上去很怕我。

    他被绑起来了,沙包一样大的拳头箍在后背,宽大的臂膀上全都是血,一个寸头的造型,肌rou向后缩,巨型的身躯看上去能打死十个我。

    「别,别……」

    他竟然哭出来了:「我还不想死……」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能给他带来如此大的误解,我不吃人的,尽管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吃了很多生rou,但是生rou和人是两个概念,这个我分得清。

    「啊……」我想要和他沟通,可是也发不出声音,我怀疑我的舌头被割掉了,但是咀嚼的时候舌头依然在起搅拌的作用,能尝到发腥的rou味。

    他更害怕了:「我求求你了,你别吃我……」

    他的军用靴踹着地面,我看到他尿出来了,军装裤里湿了一大滩,眼泪混着血流了大把,灌湿了粗糙的毛孔,为了避免他的紧张,我向后走了一步,他愣了一下,问我:「你能听得懂人话?」

    我点了点头。

    但我不是随时都听得懂人话,有的时候我听不懂也看不懂,那是我发烧的时候,但是他把我当做救命稻草,开始滔滔不绝地问我关于这里的事情,问我关于「她」的事,问我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你知道哪里能走吗?」最后他问我。

    我指了指铁门,他看上去很失望,我又指了指通风管道,把椅子垫在下面,他眼里的光亮起来了,踉跄地站起来,开始筹划着怎么逃出去,后背的绳子成了他最大的阻碍,他要求我帮他解开,我过去了又大发雷霆,说让我离他远点。

    我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