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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皇子

    

十皇子



    【“呜我想见小哥哥……爹爹……我没骗你,你们让他进来……他进不来……”

    “怎么烧成这样,又开始说胡话了……”男人素来温柔的声音变得又哑又涩,“让她今天休息一天吧?”

    “不行。”女人的声音不只是不近人情,好像没有感情。

    “可孩子都这样了!”很难听到他会带着些许的怒意。

    “可以啊,让她休息,像别家大小姐一样手指头烫破个皮都得屋里养上好几天。”她回答,“反正以后绝不会有人像你一样让她生病了就可以休息。现在休息一天,到那时你我都不在时,大不了多受罪吃苦一年再一年。”

    “我不是那个意思……”

    “莫说别人家大小姐了,就算是个屠户农夫家姑娘,以后大不了剁rou种地,也能春困秋乏给一枕头躺下就休息,你女儿?——你女儿她能么?以后你不在后,她连片遮风的屋檐瓦都不会有!”】

    ……

    “她怎么烧成这样,这样也没法喂药啊,不然让她先睡会……”

    然而和悠却猛地坐了起来,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和悠?”

    她的眼神还痴痴愣愣的,虽然被声音唤过去,但只是僵硬地看过来啊,视线像是穿透了他们看向不知哪儿去。已经被高温炙烧起皮干裂的嘴唇噎濡着,依稀在说些什么。

    “爹爹……我没骗你……小哥哥……进不来我们家……”

    “母亲你别凶……别吵爹爹……我不休息……我不用休息……我听话……”

    时傲靠近一听,也模糊只能听见一些不连贯的字节。他抬手去摸,果然,比刚才烧地更厉害了。这是烧糊涂了。

    “这不行,得把她送回……”周师然急说,但看见时傲忙回过神来闭嘴生怕说漏了嘴。

    时傲俯身弯腰,这就要把人抱起来,“我知道她家在哪儿,我去送……”

    “不是,哎,等下——”周师然有点急,但又觉得不能说和悠现在在王府那住。

    没想到已经烧糊涂的和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将时傲推了个趔趄。

    她扶着榻沿翻身下来,虽一时有些摇晃,但看起来已经清醒了一样。“周大哥,我没事,这是药吧?”

    她说着,抬手就把旁边小几上的一锅药给掀开了,没等人反应呢,抱起锅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好在是药早就熬好了,也冷了一会,不然非又得烫伤了不可。喝完,就直接拿袖子一抹嘴,就朝桌子那走。

    “和悠,你这样不行,你烧地很厉害。”时傲上前试图阻拦。

    但和悠却反手一把揪住了他的领襟,扯住他的领子就朝外拽。

    “周大哥你等我会,我先去丢个垃圾。”

    “…………”

    ……

    时傲显然也并不敢反抗,但两个人悬殊的身高差下,他被拖地弯腰一个劲踉跄,狼狈不已。扑通一声,她揪着人领子把他推到院墙上,抬起手指指着他,看起来气势很凶的样子。但实际上,自己都得踮脚才能和人垂下来的视线对上,又因为高热而烧的眼睛都迷上一层雾,脸颊红彤彤的,像挂了白糖霜的红苹果,张着嘴吐出来的气都是湿淋淋的滚热。

    时傲自己主动地更贴上墙,也不得不避开了视线,但显然不是畏惧。

    她倒浑然不觉,手指点着他,压不住的怨怒,“你离我远点。你根本不知道你那个该死的吊坠……算了。我上过你一次当,不会再上你第二次……”

    “………”时傲的喉结动了下,没说话。

    “我不需要你来插手五皇女的事。你查你的,我们查我们的,所以,离我远点。”

    “等你痊愈了,我再和你解释,你现在当务之急是应该回去养身体……”

    “不用你管。”脸上落凉,一抬头,就看到漫天未停的雪了。“……十皇子……那个太傅……”

    “…………”时傲一怔。“你很好奇他?”

    “……”和悠好一会没说话,就出神地看着落雪,就感觉魂都像被不知被雪给吹哪去了一样,“你之前说,你查到过十皇子的事情……”

    时傲看着她的神态,“十皇子年幼时丧母,且因此受了非常大的刺激,落下病根,身子也特别病弱,后来更是患上了一种奇病。”

    “病?”和悠神态还是很恍惚,但松开了他。

    “据说起初只是偶尔夜半癔症,会突发惊厥,随着年纪增长,症状越来越严重,会突然发癫病,说些疯言疯语,但不影响正常生活。也就是最近几年,这病就更加奇特了。”

    时傲似乎也在斟酌字句,“就是出现了两种性格。”

    “两种性格?”

    “一种就是十皇子平常为人所知的性格和状态。另外一种……”他说道,“就是你今天见到的这个样子。”

    和悠这才像有些回神了,“像个半大孩子?”

    “对。心智都会变成十几岁的孩子。”他说。“因为发作时间很是随机,什么大夫啊、精神系的都去给看过,但成效甚微。所以十皇子这个和五皇女一样同样有着藩王爵位的,却越来越少露面了。”

    “原来如此……”

    那十皇子今天这样子也算说得通了。

    “至于那位太傅。”时傲说道。

    和悠的注意力明显转移过来了,“他是?”

    时傲说道,“这位太傅是前些年唯贤阁明雅客举荐给十皇子的。有了这位太傅的辅佐教导,十皇子的病情稳定了很多,就连其他方面也蒸蒸日上。至于他到底是什么来路,我也不知。只听说,是位久不出山,不问功名的隐士。”

    “他既不问功名,何必辅佐十皇子?”她问道。

    “那就不清楚了。”时傲说道。“这些世外高人,脾气都很古怪的。”

    “他叫什么?”

    时傲沉默了下,“你们两个不过见了两面,怎么这么在意他?”

    听到这句话,和悠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她看着时傲好一会,直把他看的心里直发毛的时候松开了他,转身就走,“别再来烦我。”

    ……

    时傲还算听话,竟是真的没有再来。虽然周师然仍很是担心她,但真犟不过她只能让她和自己一起继续破解康寓那些质料。没一会,就听见有人在外面敲门。

    周师然让和悠坐着,自己去开门,结果一开门,竟是吓地朝后退了好几步。

    和悠听到动静抬头,也是愣了下,“参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