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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9

    分,信心满满地应下他的请求,“当然可以啦,舅舅,你什么时候过来呀,我一整个下午都在家里。”

    陆岸想了想,定了个具体的时间点。

    通话到这儿就该结束了,陆岸偏头看了方栖宁一眼,做口型说道:“你要不要和沅沅说两句?”

    方栖宁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沉默不过一瞬,点了点头。

    车里静默了几秒钟,陆岸为了缓解气氛,替他开口道:“沅沅,不忙挂电话,你听听是谁在和你说话。”

    “沅沅……你还记得哥哥吗?”从他喉咙里挤出的声音轻到一挥即散。

    小孩儿忘性大,方栖宁其实也不是很确定这个小女孩是不是还记得他。他端坐在副驾驶,手指拽着安全带,有一下没一下地弹在上面,想起来当年他还和小女孩说好了,要和她一起带小猫去打疫苗。

    原先清脆的童音消沉下去,小小声半信半疑地问道:“方哥哥……?”

    方栖宁压下去鼻头的酸楚,笑着说道:“是我,好久没见到你了呀。”

    小姑娘比以前活泼很多,叽里呱啦地叫了起来。陆岸专注开车,眼睛正视着前方,将对话的时间留给一大一小。

    “你下午一定要和舅舅一起来!不然我会生气的!”这是专属于小朋友的请求方式,幼稚又可爱。

    方栖宁笑了笑,在挂断电话之前说,“好。”

    一通电话打完,车刚好开进小区,驶进了停车场。陆岸探身过来替他解开安全带,眼中浮现一丝温柔的笑意,“下午不要说漏嘴了,我和沅沅说的一直是你去国外留学了。”

    方栖宁勾住他的肩膀,身上那股子颓丧的气质在日渐消退,俊秀的脸上笑意明显,“知道了。”

    ……

    天光乍破,下半夜的黑暗即将蜕变成白日,近四小时的睡眠支撑着钟遥,在方齐瑞回到公寓时清醒了一刻。

    这清醒一直持续到他对时间流逝的恍然不觉,浅白色纱帘叠在深色布帘上,将落地窗外的日光严密地阻挡住,他也丝毫不在意天亮与否。

    方齐瑞这个名字,他是听过的。

    两个不同视角的故事拼凑在一起,形成了一段完整的过往。

    十年前,方齐瑞十八岁。

    作为泓渐集团的太子爷,方泓和齐曼容为他办了一场极其盛大的成年礼。

    墙面满是细碎的金丝绸带,每隔相应距离缀满了鲜花气球,地上铺着低调气派的绒毯,将整层楼空出来做他的成人礼会场。

    邀请函纸质与电子版各准备了一套,在一个月前开始发放,准时递到南城各位有头有脸的人手里。

    当日大厦地下的停车场布满了各色豪车,方泓白手起家近三十年,积攒的人脉不容小觑。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方齐瑞穿上提前定制的西装,在父亲的示意下于人群中穿梭。年龄稍大些的举杯赞他年少有为,话语间处处都是无形的压力。同辈人之间的相处则稍微宽松些,交换了名片联系方式,说起话来比较自在。

    方齐瑞本以为他在这群二十来岁的公子哥中算是年岁最小的,不料还有比他更小的未成年人混迹其中。

    那个男孩长得不算出挑,却浑然天成的会与人交往,引得一群比他大上七八岁的人都愿意带着他玩儿。

    方齐瑞的目光并不在这个异数身上,他正隔着老远瞄着弟弟,方栖宁在大厅的另一端,被一群十三四岁的小孩子围在正中间,顾盼神飞地立于原地,赫然混成了孩子王。

    孩子王一面收拢着小弟,也别忘从身后的流转台上拈一块儿蛋糕吃。

    浅浅的笑意挂在方齐瑞唇边,不经意间方才那个男孩凑了过来,胸针闪着刺目的光芒,装模作样端着酒杯倚在方齐瑞旁边。

    他虽然不喜陌生人的靠近,却也知道不该失了礼数,勉强笑了一笑。

    男孩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方少,你好,我叫盛晨星。”

    第53章 The truth·05

    “你好。”方齐瑞微微颔首,盛这个姓氏不算大众,他大概知道这是谁了。南城公安局副局的大公子,家里还有一个小的。

    父亲的建议是让他多与商界名流打交道,至于从政人士最好保持距离,无论与谁都切勿交浅言深。

    大约是不合眼缘,不论眼前这个盛晨星家世如何,方齐瑞都不大乐意与他交从过多。

    他带有暗示性地沉默了,目光仍然停留在远处的方栖宁身上。

    盛晨星从小到大没怎么吃过瘪,即便在与他有着年龄差距的这群公子哥中也能吃得开,浮云情意也能叫他沾沾自得。方齐瑞不咸不淡的态度激起了他的斗志,顺着目视的方向望过去,他只看到了一群初中生模样的小孩。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是什么捉住了方齐瑞的视线,方齐瑞就径直离开了这边,只丢下一句,“不好意思,我去那边看看。”

    一排侍者在场上穿梭,一晃眼,方齐瑞的身影就从他视线范围内消失了。

    而此刻的方齐瑞正揪着弟弟的衣领,耳提面命地训斥他:“笨死了。”

    方栖宁无辜地替自己开脱,晃着手掌说道:“是果汁动的手,不是我!”

    淡色的桃汁撒满了前襟,好在场上人人都在忙自己的,没几个注意到这边的小插曲。方齐瑞无可奈何地叫来侍者,让人领着弟弟去更衣室换一套衣服。

    所谓成人礼,不过就是另一种形式的交际场。他能够理解父母的良苦用心,也顺畅地融入其中,但总有想要喘口气的时候。

    恰好这一侧有个延伸出去的露台,移门隔断了与整间宴会厅的联系,也隔开了那些有意无意的窥探目光。方齐瑞目送弟弟走进电梯,解开了绷在胸前的两粒西装纽扣,倚在矮墙边缘透气。

    宴会环节繁琐无趣,接下来就要轮到方齐瑞最为反感的一项。

    ——跳舞。

    不晓得这群面和心不和的社会成功人士为什么如此热衷于跳舞,明明自身唯一能迈开步伐的只有国标,也要在宴会中央搂紧了男伴或女伴的腰身。

    偏偏没人提出将这一无聊的活动取缔,方齐瑞作为小辈,又是今天客观意义上的主角,是万万找不到借口脱身的。

    主角不能消失太久,他短暂停留了几分钟就推开了移门,准备重回宴会厅之际,忽然看见了他的母亲,正往这边走来。

    方齐瑞一声问候尚未说出口,齐曼容冰冷如霜的面容从不远处掠过,身上是一件简约不失大气的米色长裙。路过候在门口两侧的侍者,她甚至改换了一副表情,微笑从侍者面前经过。

    站在圆柱背后的方齐瑞瞬时产生了异样的情绪。母亲先前与一群阔太聚在一处闲聊,都是活了几十年的人精,他不信那群人会在今天说出让母亲不悦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