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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轻道:“小女子身边的人,都过的很好。” 和尚慢慢地抬头:“姑娘怎知,身边的人过得都好?或许,他们心底也有许多难言的悲伤。” 我目光移到前面,淡淡道:“就算过的不好,也不是我求一支签,就能让他们都好的。” “但却是姑娘的心意。” 半晌,我笑了起来:“多谢大师善言。” 老和尚的眼眸看住我,有些清浊:“人心无底,人的喜怒哀乐,说到底都被一颗心控制,心若宽了,纠葛的一些苦难,自然也就淡了。” 突然一个似乎是高僧的人和我说这样的话,我不得不在意。 又仔细地凝神看了看,片刻笑出来,我行了个佛礼,道:“小女子无欲无求。多谢大师提点,如此良言,定谨记在心。”这位得道高僧,莫非是在开解我? 老和尚却并未答言,身姿依然端坐在蒲团上不动,静的就像他旁边的那尊佛。他的唇微张,缓缓地轻吐出话:“姑娘灵慧非常,应对圆滑。这样的机敏心思,若当真无忧虑,该有多好。” 我决定闭口,只是换上一脸虔诚的表情,专注看着金身佛像。 老和尚似乎也又闭了眼,手里拿着木鱼,轻轻敲动。 不一会儿紫鸢出来,手里拿着签文,面带笑意地走向我。她看了看摆的整齐的签筒,说:“紫蝶,你不求签试试吗,都一起来了,你也抽一个吧!” 我摇头,笑她:“后面还一堆人等着呢,当心你出去,被人抓住拷打。” “她们敢,”紫鸢吐了吐舌头,“在佛门清净地动手,就不怕遭报应。” 我抓住她胳膊:“我们走吧。” 老和尚在我耳朵里好像低低说了句,如念佛号那般低沉:“苦海始终无涯,姑娘及早回头是岸。” 紫鸢往后扭头,“大师说什么……” 我拽着她离开,一个姑娘看见我们出了门,马上擦着我们肩膀就挤了进去,显然急不可耐。 “紫蝶,大师好像刚才和你说话来着。”紫鸢转过头看我。 “大师说我有慧根呢。”我冲她微笑道:“大师慈悲为怀,不忘提点我俩几句。” 紫鸢似懂非懂点点头,不再追问,拿着自己的签文笑嘻嘻往前走。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我心里笑了一下,回头么,我早已经回不了头了。 紫鸢抱怨我,怎么就急着出来,至少也该求求佛祖,保佑以后的日子过得平顺点,不被主子刁难等等。 我笑着推她一把:“人人都求佛祖保佑,佛祖怎么忙得过来。再说,我的日子一直都过的挺平顺。” 紫鸢正色地看着我:“怎么听说顾公子最近,常常刁难你呢?” 我一愣,随即轻笑:“他性子就那样,喜欢找乐子罢了,也算不上特别刁难。” 紫鸢提醒我:“你可得注意了,这些公子少爷,脾气最善变,脸色可容易改了。” “嗯,我知道。” 紫鸢一笑:“紫蝶,你就是脾气好,怎么说你都不介意。说实在的,你除了一点长的不怎么好看外,真是什么都挑不出毛病的。” 我捏她胳膊,“知道你长的可爱,也不用这么打击我吧。” 她咯咯地发笑,道:“我是没觉得啦,我眼里紫蝶你也很好看,就是那些人不好伺候。” 我叹口气:“挑漂亮的原也没什么。”毕竟整日相对,两看两相厌多痛苦。 回去后便和紫鸢分手,两人各回小院。 半夜里我觉得有点内急,便昏昏沉沉地起夜,在黑暗里揭开被子,翻身去找鞋穿。 哪知道刚离开床板,脚底就踢到了一具身体,我被绊的朝前一扑,挥舞着手臂,半天才平衡住。 夜色中脚下人影朦胧,隐约是顾玉遥的样子。 脚边片刻传来他的咕哝声,我弯下腰,吓得结巴:“爷,您怎么躺在这里?” 顾玉遥睡的迷迷糊糊,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想踢死我吗?” 我赶忙道歉,垂头道:“爷,您要睡也别睡这,地上多凉啊?” 顾玉遥慢慢地扭头,看了看自己四周的地,幸好窗外有亮光透进来,我还能看见他动作。他似乎也才发觉自己睡到了地面上,面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 过了片刻,他道:“我乐意睡这,床上太热,你管的着吗?” 典型有点死鸭子嘴硬的意味,我点头哈腰,继续答应:“是是,婢子管不着。只是爷,您凉快够了吗?够了的话,还是回床上去吧,免得清早再着了凉。” 他看了看我,慢慢从地上起来,把被子抱起来丢到了床上。我抹了一把额头,他背对我,沉沉道:“紫蝴蝶,爷要是走了,你怎么办?” 我愣了一下,醒悟过来道:“爷,您总归要走的。” 他微微偏头:“你也不在乎,是吧?” 我转身立刻表心迹:“哪能啊,婢子一定会想念爷的。” 他似乎轻哼了声,不知是笑或是什么,躺回到床上,侧过身而眠。看着他背影,我心里有种失落升起,慢慢低下头,把衣服披好朝门外走。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侯爷大婚 园内的讲经,依然每天大把的人排队求佛,不过我一直没有再去过。请用 访问本站紫鸢为此还惋惜了好久,她对庙里的事显出深厚的兴趣,倒是一天都没落下过。 我偷偷回了自己的院子,带着一篮子松糕。到了门口,我伸长脖子张望,没发现有人。 便大着胆子,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眼望见满院子的花,摇曳生姿,满满当当扑面吹来。我惊得差点迈不动脚步,边往前眼睛边盯在盛开的花朵上。 就这么不小心,绊到了石头。我扎手扎脚倒下去,腰身却被一只手揽住,拽进一个怀里。头顶轻柔一笑,微香幽幽,“当心,院里碎石多。” 我脸上火辣辣的,刷地蹦起来,几步闪到了一边。回过身瞪着他。 舟郎拢袖,站那里微笑,如许青裳,脑后头发用一根发带松松束起。真就好像远山上的画,淡淡雅致。 “你来了。”他轻轻道。目光看向我手中。 我更加尴尬起来,半晌才结巴解释:“这个……这是我带给你吃的糕……你很久没吃东西了吧!” 他先是诧异,之后眼里露出柔光,嗓音沉沉:“多谢姑娘。” 这一声姑娘又让我不由得记起,灯火烟花那个晚上,初见面,他喊我的那一声百转千回的姑娘,脸不由又红了红。 将松糕放在门前的石桌上,他便慢慢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 我将篮子上的布拿下,取出里面的松糕,还冒着热气。我递给他一块油纸包着,便在桌边沉默地坐下来。我也是不知道说什么,闻到这满园清香,不知怎的,心底奇异般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