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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斯理地吃东西,小结巴跟他蹲在一起。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小朋友。” 小结巴边吃边问,脸颊鼓起一个小包。 常佼没有理他,吃饱了就回了宿舍。 在小破屋子里待了一夜,小结巴整个人都变了个样儿。 不再结巴,每天到处走动,吃饱喝足之后,他甚至去找了那几个小霸王,暗地里欺负回来了。 常佼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他刚好看见了。 那是在后院的游乐设施上面。 小结巴悄悄伸出了腿,小霸王就从最上面的阶梯摔下来,摔到了泥里。 他大声哭喊着,抱着腿嚎叫,尖声咒骂着。 小结巴却从另一边直接走了,一点眼神都没有留给他。 这不像是小结巴会做的时候,也不像是乔映会做的事。 很久之后,常佼躺在乔映旁边,问他当初为什么会这么做。 乔映告诉他,这都是他一个早死的朋友告诉他的,趁别人不注意,在高处让他跌下去,踢下去也好,绊倒下去也好,只要不摔死,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那个朋友姓盂,是乔映现实唯一可以交心的朋友。 不过现在的常佼还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小结巴更加虚伪了。 那天之后,小霸王再没有找过他们的麻烦,走路都是绕着走的。 可惜了。 常佼原本以为,小霸王会去告状,小结巴就惨了。 可他居然没有这么做。 真可惜。 按照小霸王的一贯作风,他是绝对会去告状的,这次是被人拦了下来。 那是个穿连衣裙的女孩,名叫伏孤青。 常佼看到小结巴跟伏孤青站在一起,两个同样虚伪的人,走到了同一阵营。 常佼不喜欢伏孤青,没有原因,只是一种直觉而已。 常佼也不怎么喜欢小结巴,因为他觉得他也虚伪,可小结巴却偏偏要来招惹他。 早餐的牛奶分了一半给他,午餐的鸡蛋切了半个给他,晚餐的水果也折了一半给他。 这些东西,只有长身体的孩子能吃到,是食堂阿姨自己出资购买的。 常佼忍无可忍,他问小结巴,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小结巴摸了摸他的头,说:“总要照顾小朋友……叫声哥来听听。” 常佼死鱼眼看着他。 他明明比他大,叫什么哥。 小结巴身体力行,真的以他哥的身份自居,什么事都让着他,照顾他永远比别人多一些,待他哪哪儿都好。 常佼却讨厌极了。 他不想要有人对他这么好,一点都不想。 小时候的常佼不明白,这不是讨厌,是害怕。 他是座冰山,小结巴却固执地想来拥抱他,这个拥抱太温暖,让他贪恋、依偎,却本能的害怕。 因为会化开。 也因为,常佼很小就知道的一件事。 他不想,在将全副身心都交出去后,被人再一次抛弃。 他害怕这样的温暖,他害怕小结巴只把他当小朋友来照顾,他害怕小结巴也会这么对其他人,正因为害怕,他才会讨厌,想要躲开。 小结巴却锲而不舍出现在他视野内。 从未曾停歇。 常佼渐渐对小结巴敞开了心扉,慢慢把他放进自己的世界——这个看似热情的冷漠者。 小结巴告诉常佼,他叫乔映,天字乔,日央映。 他把这两个字写在纸上,教常佼去认。 常佼勉强把这两个字写出来,别别扭扭地张嘴喊:“乔、乔映……” 小结巴轻轻应了声。 常佼却不满足,他不想要叫一个,人人都能喊出口的名字,这样显得如此生分,也让他特别不起来。 他对小结巴,应该是特别的。 常佼突然想起了上次小结巴说的话,鬼使神差地,他喊出了口:“哥……哥哥……”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抿紧唇瓣不说话。 小结巴嘴角若有似无的上扬,摸摸他的头,“乖。” 后来常佼都叫他哥哥。 哥哥,他独一无二的哥哥。 单单是这么叫着,就感觉他们是世上最亲近的人。 一直到乔映发现,常佼其实比他还大两岁。 当时乔映已经在他面前歇下了所有面具,露出冷冰冰的内里,微蹙了下眉,有些尴尬,又心情复杂,“荀荀,以后不要喊我哥哥了,你比我大。” 是了,这时候常佼还不叫常佼,他现在的名字是安荀。 常佼闻言,眼睫垂了下去,安静地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小小声地道:“可是我想这么叫,哥哥对我来说,是最特别的……” 乔映再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常佼发现,乔映对他的撒娇、委屈完全没有抵抗力,不管是对他,还是对身为小孩子的他。 常佼不是个怪孩子,他是个坏孩子。 他发现了乔映的心软,可耻地利用了这一点,期盼乔映能对他心软些,再心软些。 常佼把他的床推了过去,和乔映挨在一起,过了段时间,他干脆爬上了乔映的床。 对方一开始是不允许的。 常佼捏着他的衣角,眼里聚集起水珠,还未张开嘴,瓷娃娃似的脸上就满是失落,“哥哥,我害怕……” 就这么简单,他就如愿以偿了。 哥哥一直都是个心软的人。 第二年的冬天,乔映感冒了,在床上躺了一整天,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 伏孤青和食堂阿姨外出买了感冒药,常佼按照说明书喂了他,然后心血来潮,跑到厨房去煮鸡蛋面。 他看乔映弄过很多次,大概的步骤都记下来了。 但常佼着实高估了自己。 厨房里烧起来时,常佼站在一片狼藉面前,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大声哭喊,他安静站在那儿,想,这下哥哥没有东西吃了。 熊熊火焰扑腾起来,火蛇舔舐上常佼的手臂,灼烧感迅速从那处冒出来。 常佼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 他看见一片烈火,还听见了院长一边咒骂,一边惊慌失措的声音,正朝这边而来。 身后陡然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常佼,用力拉着他往外跑。 常佼的眼睛被黑烟熏得生疼,一片模糊中看见了乔映苍白的脸色。 这是乔映第一次跟他生气。 常佼又茫然又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生气,不论他怎么撒娇都没用。 伏孤青听说了这件事,趴在窗户上撑着手看他。 “能把乔映惹生气,你真厉害,我还从来没见过他生气呢。” 这番话在往常佼心上捅刀子。 乔映处理他手臂的烫伤时,常佼怯怯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哥哥,不要生我的气……” 乔映不说话。 常佼抓了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