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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4

    子都乱作一团,颤声道:“你怎么会有这个?”

    梁羽彬不作答,看向他的目光里隐现疼意。

    孟云接了谢长远的盘,股份占比不容小觑,如果孟云真的将他自己在谢氏集团的股份转卖,意味着他将失去实权,失去公司持有者的身份,公司改名换姓,就连谢晚松都很有可能失去在职身份,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部付诸东流,基业全毁,一切从头再来。

    谢长远花了一辈子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江山,没有人会愚蠢到拱手相让这种地步,除非是疯子。

    更何况孟云那么爱谢长远,这怎么可能?

    谢晚松眼前一白,险些晕厥。

    他一巴掌将文件摔在桌子上,几乎暴怒地吼出来:“你怎么敢拿这个骗我!”

    谢晚松的声音在咖啡厅里响的可怕,几乎是话音一落,所有人便好奇地张望过来。

    站在门口的保镖们显然是也听见了动静,互相对视一眼,似乎再考虑要不要进来。

    梁羽彬就只是叹气,始终不讲话,谢晚松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拍桌而起,掀起大衣,怒气冲冲地转身出门:“不劳驾您,我亲自去问他。”

    踏出咖啡厅大门的时候,他忽而一阵头晕目眩,差点儿站不稳脚跟,气得发笑。

    没想到他不在公司的这段时间,一切变化犹如沧海桑田,措手不及。

    原本以为孩子生下来,孟云失子之痛过了,一切恢复正轨,这一手他是千算万算都没想到。

    如果梁宇彬所言是真,那么自己之前所付出的一切,忍辱负重步步攀爬,又能算是什么?

    第70章 曲公子。

    谢家主宅。

    凛冬一至树木便慢慢萧瑟荒芜,曾经绿油油翠汪汪的周边树木,此刻就犹如一副褪色的油画,灰蒙蒙地笼罩着硕大的楼房。

    谢晚松闯进去的时候,孟云正坐在凉亭里喂鱼,身上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远看几乎要融合在这一副失了色的山水画里。

    他对谢晚松的突然造访丝毫不震惊,侧头看着他微微一笑:“晚松来了,最近怎么样?”

    谢晚松站到他面前,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要直直高出孟云半头之高,曾经俊雅无双的美男子最终也没扛住岁月残忍的洗礼,看上去令人可恨又可悲。

    谢晚松开口,喉头干涩地难受:“你把公司卖了?”

    孟云专卖股份的举动与卖掉公司并无大异,他闻言继续抓了一把鱼粮,面不改色道:“是啊,怎么了?”

    他神情自然,眉梢不曾动过一下,就好像这只是一件把鱼卖掉一样简单普通的事情。

    “是小梁告诉你的吧?唉,这孩子,我都嘱咐过他别说别说,果不其然他又…”

    “爸!”谢晚松忍无可忍地打断他,“您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孟云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屋:“我怎么不知道?”

    孟云进了屋,从茶几的抽屉里翻出一页纸,轻飘飘地放在桌子上。

    谢晚松近期见到过太多纸质文件,每一份都能带给他彻头彻尾地惊吓与打击,真的要彻底有了阴影,孟云递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躲闪,可还是看清了上面的文字。

    他瞪着那张纸,大脑已然不听从使唤。

    “肺癌诊断书…”他怔怔地跟着念了一遍,“这能治的吧,现在国外医学这么发达,延长几十年不是什么难事…”

    “晚期,来不及救了!”孟云突然大笑一声,断过桌子上泡的大红袍,眯着眼舒舒服服喝了一口,“没几个月活头了。”

    谢晚松脸色苍白,一声不吭。

    他对孟云这人虽然说不上多喜欢,可好歹也是身边一条人命,但凡孟云还在,他就能怀抱着替母亲打抱不平的那一份恨意,总是有着一个攀过的盼头,可突然说要没了,心底却不是那么个滋味。

    人心都是rou长的,他再无情再冷酷也是个人,做不到无动于衷。

    “你就这样撒手人寰的把公司卖了,自己一死了之,想没想过jiejie怎么办?谢天勇出来以后怎么办?”谢晚松吼道,“你对得起谢长远对你爱吗?”

    孟云突然古怪一笑:“爱?”

    一时间他就像是听到了多大的笑话,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一直笑够了,这才目光讥讽地落在谢晚松身上。

    “我孟二当年在洛市多少达官贵人排着队追求,最后还不是义无反顾地嫁给你那个白手起家的穷鬼父亲?”

    孟家兄弟才子,老大孟义玉树临风赴美留学,绿卡到手移民美国,老二孟云风流俊雅,原本是要跟着一起走的,也不知中途被哪个名儿都没听说过的Alpha拐走了心,死缠烂打,硬是要留下结婚,父母劝阻不成,上吊跳楼的戏码层出不穷,当年又何尝不是在洛市闹了个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孟云凄惨一笑:“我知道谢长远当时为什么同意娶我,他基业不稳,需要我们孟家来撑腰,我也心知他真正爱的不是我,枕边人心里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明镜儿似的。我心甘情愿为他生儿育女,帮着他苦苦打拼几十年,为了替谢长远谈下一场生意,我爸火葬的那天都没能赶回去。我总觉得再等等,我这样掏心掏肺地对他,千方百计地对他好,他曾经爱过谁我都可以不在乎,觉得做这么多总能换来他一点儿怜爱…可我最终换来了什么?”他话说到此,突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谢晚松,眼底红红:“他死了都要我替他守着金山,要我如数送到你手上啊!你是月初的儿子,他心头的一块rou,我孟云生下的一儿一女,与他而言又能算个什么?”

    这一下子轮到谢晚松又傻又懵,彻底乱了,怔怔地问了句:“什么?”

    孟云悲愤道:“谢长远早就料到你有所动作,结婚前提原本就是个幌子,遗产他总是要给你的,还有整个公司,他为了补偿你和你母亲,这是要不管我们死活,早就准备将他的所有都送给你了!”

    他被泪水迷蒙的双眼骤升恨意,恨意刺骨,好像被欠下了几辈子都还不清的债,恨不得世世纠缠,直至宇宙毁灭。

    然而这些都不是对待谢晚松,而是对另外一个男人。

    孟云这一番话下来,如同凭空一棒,狠狠砸在谢晚松头顶,砸得他眼冒金星,不知身在何方。

    谢长远……从一开始就决定自己是真正的继承人?

    这简直是太荒谬了。

    从谢长远丢掉他们母子俩远走高飞的那一刻起,“父亲”与“父爱”这两个词就永远地被封印在了他的人生词典里,好像是一辈子都遥不可及的东西,他坚信着谢长远之所以愿意相认并且接纳他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对谢家而言有更高的利用价值,从来都没有认为谢长远对自己有那么一丁点儿的真心,更别说是遗产与公司。

    他静下心来,回想起曾经自己无意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