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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令从江季文手中接过铸剑谱仔细看了看,发现确是听风和清羽,里面详尽的记录着铸剑所需的所有材料,具体铸剑之法也有,但他仔细又看了许久,终于发现有一点不太一样。 他于是问:“为何这本铸剑谱中,没有记载关于听风寻剑、清羽克剑的内容?” “你手中这是,清羽剑?”江季文这才注意查看白秋令的佩剑,而后又问:“你是——你从云隐山下来?” 白秋令道:“正是,我师父便是司言,此剑也是他赠予我。” “你是司言前辈的徒弟?!”江季文像是松了一口气,他随后又把玉烟剑和珠泪剑的铸剑谱拿了出来,叹息道:“那就说得通了。二十五年前司言老前辈以剑术问鼎江湖,无人再比他会用剑,同年他隐居云隐山,之后两年,前辈又重开山门,与天下论剑。” 与天下论剑,便是这冗长故事的开端。 没人说得清司言到底多少岁,只觉他已成名多年,不会老去一样。二十五年前他剑术突破极限,到达寻常人所不能及的境界,于是他潜心修行两年,沉淀了这一身的剑意,再度广开山门与众人论剑。 这一举动吸引了许多后生,云隐论剑到第三年,陆陆续续便有门派推选优秀的弟子到云隐山,向他请教剑法,最后他留了几人在云隐山上,当成徒弟那样教导。 唐景舟和许如诗便是其中两人。许如诗爱剑,唐景舟陪她,那时唐婉十六岁,而唐昀才四岁,为了照顾子女,夫妻二人将家都搬到了云隐山脚下。 除了他们夫妻,当年一同留在云隐山的还有其他几个人:单三元、苏元思、段洲、凌瀚海和江季文。 几人在云隐山习剑一年后,某一天司言的铸剑谱突然全数被盗了。 现场只留下了一些足印,单三元却说他曾在山脚下见过几个塞外高手,这话得到了段洲的佐证,段洲拿出一串狼牙,说是在山门拾到。于是众人商议之后决定去塞外将所有铸剑谱追回,以谢司言这一年多以来的教导。 十七年前唐昀才六岁,父母说要去塞外,却也没说是去做什么,唐婉已满十八,除了肩负起照顾弟弟的重任,她也无法改变父母的主意。 觉得事有蹊跷,且 那时许如诗已怀有四个月的身孕,唐婉也曾极力劝阻过,但收效甚微,唐景舟和许如诗还是和其他几个人一同去了塞外。 “我们一到塞外便失散了,我与苏元思一道找了他们很久,后来甚至我和苏元思也失散,只有我一个人。”江季文从一精致的木盒中取出几枚云隐佩递给白秋令,又道:“这是我的云隐佩,——这是唐大侠和唐夫人的,都是司言老前辈亲自为我们雕刻名字,世间绝无第二枚。 “等我终于再找到他们的时候,唐大侠已遇害,凶手不知所踪,我在乱石堆后发现唐夫人,她将从歹人手中夺回的四本铸剑谱给我,要我照顾好阿月,就去世了。” 听到这里唐昀动了动嘴唇,终于说话,开口便是一针见血的质问,“我信你所言,那我问你,是谁杀了我爹娘?而你们其他人得了剑谱为什么不送还云隐山?” “因为——”江季文看着白秋令手中的清羽宝剑,再三犹豫后,缓缓又道:“因为后来我便收到了一封信,不知是谁写来,我从未向旁人透露过我家中有妻儿,此人却知悉我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扬言若是我将剑谱送还云隐,他便要我妻儿性命。” “我看你这话分明是漏洞百出!若是抢夺剑谱之人,他怎会不把铸剑谱拿回去,竟然是警告你不准将其送回?”唐昀一甩袖子,白秋令没能拦住他,他抬手便用扇子指着江季文,接着道:“你清楚地知道是你们几个人中出了问题,司言江湖地位太高,那人为了息事宁人,若要此事要不惊动司言便必须和你们串通好,只能用铸剑谱相诱。 “我若是没有说错,你们几个无一人无辜,骗过司言说剑谱丢失我父母被杀,司言不愿让你们陷入性命之忧,只能暂且作罢!” 唐昀顿了顿,一字一句又道:“你是怕我与jiejie追问到底,说什么我娘亲不让你将弟弟送回,——我娘就算是还剩一口气都会回家,根本不可能不让你送弟弟回来!” 第五十八章 至亲骨血 白秋令有些发愣,他看着唐昀气得呼吸不顺,再顺着他的视线去看江季文,果然发现他神色闪躲,面色发白,像是被人一把捏住了什么把柄,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唐昀看得出他还想解释,却不再给他解释的机会,只冷冷道:“当年的事我自己会查清楚,若是你真的没有参与杀害我父母,我自然不会与你计较更多,——何况,你救了我弟弟的命,若非杀父之仇,往日种种便一笔勾销。” “阁主!父亲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定有误会!”江眠一颗心被扯做两半,一半在身中剧毒的江月辉身上,一半挂在父亲的清白上,一边着急救江月辉的命,一边又担心若真的如唐昀所说,江季文就要背负背信弃义的骂名。 他低声又道:“父亲从小教导我和阿月,要信守承诺,要知恩图报......” 他话音未落,便看着唐昀朝自己走过来,一把拉起江月辉的手臂,在白秋令的帮助下将人背在了背上。他刚伸出手想阻拦,猛地想起江月辉已成了别人的亲弟弟——当哥哥的,哪有害弟弟的理由。 随后他便听见唐昀以同样冷漠的声音说:“先救人。” 白秋令一手扶着江月辉,一手持剑走在唐昀身侧,江季文去找管家紧急备了马车和几匹快马,江眠上车把江月辉抱进去,唐昀探了江月辉的鼻息,抬眼看了看江眠,说道:“他很喜欢你。” 江眠一愣,而后颔首看着怀中仿佛只是沉睡了的江月辉,轻声道:“我知道。” “好好照顾他。” 唐昀说完掀开帘子退了出去,斟酌再三后又说:“眼下你们已无血缘关系,再想个别的理由糊弄他,以前那个不管用了。” 江眠紧握江月辉的手倏而松开,待唐昀离开马车朝前行进起来,他才恍然梦醒,眼中落下两滴泪来,俯身亲吻了江月辉的唇,兀自念着:“若是你能活,从今以后我便不糊弄你了......” * 碧心门不可能无人管事,在白秋令的劝说下江季文还是决定留在碧心门,只能站在门口目送一行人渐渐走远。方才被唐昀一针见血指出过往种种后,他心中一块巨石突然消失不见了,是这十七年来前所未有的轻松。 从宿宁堡到归合镇,以唐昀追着江月辉跑的速度,最快也得两个时辰,此时他们骑马赶车,无论如何也需要耗费再多一半的时间。 唐昀和白秋令一人一匹马,一前一后跟在马车周围,有一车夫赶车,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