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山丘曹cao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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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空去了趟颍阴。 原来我和文若刚在一起时候修的房子现在墙皮脱落, 受了潮大面积都是霉菌, 到处都破败不堪, 家里人早几年都已经接出来, 房子没人住,只剩个食盒又空又破, 勉强维持个样子。 我和文若走在田埂上, 他身上的香气冷风一样刺剌剌的钻进我鼻子里,我去拉他的手,什么也没拉到。 我们去了以前他读书的私塾, 现在我改名成颍川书院了。还是走了那条老路。那条路我少年时去找本初玩时要走, 他去找本初拜年时也要走,子远约我做足疗时要走,公台和我私奔时要走,到后来总算我们在一起,我去他家带他走时也要走。 我现在还记得他走的那天元让放的鞭炮碎把那条路染红的像火海。 到后来一起打拼, 从被通缉变得总算有落脚之处,最苦的时候被傻逼莫名奇妙追着打, 住的租屋窗户合不严, 暴雨天风雨淋进来家就变成泳池, 冬天大雪刮, 最冷的时候不舍得开暖炉, 两个人就睡在一张单人床上紧紧抱着取暖。晚上只要有一个人开口就可以聊到半夜,他是我的子房,为我驱虎吞狼。 那个时候最爱深爱挚爱只爱。 买十文钱胡辣汤他都要等我吃了才肯吃。 最苦的那几年也是最爱的那几年。 他起初在我帐下里管帐, 做文秘, 做采购, 做招待, 做后勤, 什么都做。我也很争气, 官职越做越大, 我越做越强以后脾气也越来越好, 遇到矛盾很少像以前一样和他赌气争辩求和解。往往沉着脸一声不吭拿起钥匙就走。 他知道我的意思,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我买了房子给他, 马也越换越好, 他偶尔到我前府上去, 我让专人接待他。我大秘叫戏志才,是他推荐给我的,很有礼貌, 每次都很殷勤, 我有时候就想起来最早那年在官渡艰难取胜, 我从外面回来和他说, 文若我成功了! 他马上站起来喊我, 曹总好。两个人在只有两个人的府上里笑着笑着哭出来。 我应酬多, 一开始带着他, 后来怕他太累,有人给他递话说我招了一个红脸将军。他那个时候在许昌看家, 忙得连胖东来都没空去,他说他不放心。我说确实缺这么个人, 又说咱们这么多年, 我心在哪里你不知道吗, 你有什么不信我的呢。他就信了。 后来云长居然为了他哥跑了,他又招了一个叫奉孝的,似乎是他前任, 文若庆生时, 奉孝把我戴歪的束发冠重新别了一下,他看了笑笑没说话。 他知我俩没发生什么。那个时候发生什么的起码也有十几个了,不差奉孝一个。文若在我府上有股份, 什么都不做就可以拿钱, 挂一个闲职, 想去就去看看。他在朝廷有个大侄子, 也和我发生了什么。所以没有一个人传我做错了事。但他知道。我想他都知道。一天晚上天子发烧, 我匆匆赶来太医院, 腰带扣子系错了。他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有什么事需要忙到大晚上才能赶过来看望天子呢。有什么事需要大晚上重新系腰带扣的呢。他用表情问我。 他让我把秘书换了, 我马上安排,郭嘉没走到辽东就死路上了。我找人让他同意我受九锡当魏王,他却不同意。 他居然不同意。 他说要分手。我当然不愿意, 拖着拖着到后来我一点点不耐烦。 他说你到底要什么,你的忠贞之节呢。他说你知道我要什么。 我说你们文人就是一味愚忠, 男人在外面做戏很正常, 我说孙策刘备也是这样,周瑜诸葛亮不还是好好的。 他说我们不一样的。 闹到后来谁劝都不听, 我说不让找就算了,无论男女都不找了,有完没完了你。 就在那条路上, 走着走着, 我忽然知道他要什么了。我哑着嗓子说对不起。我说是我错了。我伸手要牵他。我也是万不得已。 他在前面飞快的走了两步,我扑了个空,一下子醒过来。正听到门外有人来报,说是寿春来的。是了,我把文若丢到寿春,现在已经到濡须口了。等下,文若怎么了?! 荀令君……服毒了。我听到那人说。 外面似乎又来了一堆人,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今晚是不用睡了。 我披衣下床,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头痛,这是老毛病了,我试图推开扶着后背的手,什么也没摸到,身体没站稳,重新跌坐回床上。 眼前一阵模糊,忽然又看到了颍川老路上的那个小丘,文若就要路过那个小山丘了, 以前年纪小, 约会的时候一路偷偷摸摸的从家里跑出来, 翻过这个山丘, 十七岁的我就在那里笑眯眯的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