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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星河觉得顾安宁太过自大了,他不着痕迹看了一眼带着顾安宁过来的范百龄。 范百龄道,“顾小兄弟虽然年纪轻,棋艺却甚是了得。连我都不能保证,能在他手下走上几个回合。” 苏星河了解自己的徒弟,姑且相信了他。 他低头看着棋局,落下一颗白子,顾安宁所持的黑子顿时死掉一片。 顾安宁表情不变,比任何过来破解珍珑棋局的人都要淡定。苏星河不由高看了他一眼。 如此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之后,顾安宁手中黑子落下,情势忽然大转,白子陷入包围之中,呈现出来颓势。 下到这里,这盘棋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苏星河没有表现出任何负面情绪,相反,他松了口气,伸手捋了捋嘴边的胡子,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顾安宁,半晌露出激动又满意的神色。 传闻中既聋又哑的聪辩先生忽然开口,“你随我来。” 顾安宁皱了皱眉,不满道,“棋局尚有转圜的余地,为何不继续?” 苏星河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 “与这盘棋有关?”顾安宁问道。 “不错。” 范百龄自动退下,苏星河领着顾安宁来到了一处山崖跟前,他做了几个动作,崖前石门大开。 “布下这盘棋的另有其人,他就在里面,你去吧。”苏星河道。 顾安宁不疑有他,径直走进了密道。 门缓缓关上,若非拥有雄厚内力,不可能从里面打开。苏星河可以预料到顾安宁的选择。 须发皆白的老人转身离开时忽然顿了一下。 密道里光线昏暗,燃了几支蜡烛。可是刚刚顾安宁过去,似乎他…… 没有影子。 苏星河不由细想对弈时的情形,他们在树荫之下,影子不算明显,专心棋局没人注意过这个。如今细细想来,顾安宁确实是没有影子的! 苏星河按下机关,重新打开石门,飞快地进入了密室。 第8章 痴鬼(4) 黑暗对于顾安宁来说算不得什么。 就着微弱的烛光,白衣青年缓缓前行。密室的道路并不复杂,只有一条路可走,顺着往前,顾安宁看到了盘腿坐在石床上的人。 是个男人,他身上有种诡异的气质,明明看起来不算太老,甚至要比方才的苏星河潇洒健硕,可是气质上没有年轻人的生气蓬勃,即使他闭着眼睛,顾安宁也能感受到,对方与常人不同之处。 “可要对弈一局?”顾安宁没有半分拘谨,也不畏惧这个神神秘秘的男人,他直接问道。 男人闻言睁开了眼睛。 平静无波的眼眸在看到顾安宁的一刹那收缩了一下,他忽然从石床上站起,抬起手臂向前走了两步,而后像是记起了什么,重新放下手臂,动作神态也矜持许多。 尽管如此,同他见到顾安宁之前相比,还是有不同之处的。 然而顾安宁完全不在意对方的异样,他认真看着男人,“你不必心急,我带了棋盘,随时可以对弈。” 他把男人的失态理解成了对棋的热爱。 “你……”许久未曾开口,他的声音并不好听。吐露出一个音节之后,男人忽然顿住,无措地站在原地。 “怎么了?”顾安宁不解道。 “你可认得燕凌?” 顾安宁回答的很快:“不认得。” 男人吐了口气,情绪却没有放松。他温和下神色,用看待晚辈的眼神看着顾安宁,“我名无崖子,本是逍遥派掌门人。” 无崖子说完,静静看着顾安宁,等待他的反应。 逍遥派虽然是隐世门派,它的几个领导人一点都不消停,尤其是无崖子离开后,他的师姐天山童姥成为逍遥派掌门,跟师妹李秋水明争暗斗得难舍难分。而且逍遥派几个管理层都武功高强,实力强大的人,不论再怎么低调,在江湖中都是有名气的。 无崖子在这里等了三十年都没能等到一个破解珍珑棋局且模样俊俏的后辈,顾安宁的到来本该令他欣喜若狂,可是无崖子不愿失了大门派的矜持,就想等顾安宁先对逍遥派表现出憧憬崇拜。 然而顾安宁只是点了点头,平静地介绍了下自己,“顾棋。” 接着他又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星……”河跟你解释过了吗?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顾安宁已经拿出来了自己的宝贝棋盘。 他将棋盘放到石床上,又小心地把棋罐放在了两边,自觉盘腿坐在石床上,对无崖子抬手,洒脱道:“请。” 无崖子:“……”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传来,在狭小寂静的密室中清晰可闻。 苏星河苍老的身形出现在一人一鬼面前,他眼睛瞪得比平时大一些,先是打量了一下无崖子,然后用警惕地眼神看着顾安宁。 “何事如此惊慌?”无崖子皱了皱眉,不悦道。 苏星河行了一礼,勉强镇定下来,“师父……徒儿有事想跟您讲,可否移步?” 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顾安宁的面说? 苏星河醉心杂学,武功算不上好。他虽然年纪不小,在武学上取得的成绩却不大。否则无崖子直接把内力传给他就行了,哪里还需要再收个徒弟多费功夫? 可是无崖子的天赋却很高。苏星河察觉不到的地方,他能敏锐感觉到。在顾安宁拿出棋盘的那一刹那,无崖子就知道这人不简单。 他活了九十多年,见过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加上顾安宁熟悉的样貌,不能不令人多想。 听到苏星河的话之后,无崖子礼节性地向顾安宁告罪,然后跟着苏星河走远了些。 之间苏星河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神态也颇为不安,他对无崖子道,“师父,这个顾棋不是一般人!他……徒儿本不能确定,直到刚才细细观察,他确实没有影子!” 苏星河不怕死,之所以这么着急,是怕顾安宁对无崖子不利。 他很崇拜自己的师父,无崖子在这里呆了三十年,苏星河也愧疚了三十年。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有难,做徒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