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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产了……孩子会不会有事?” 赵谨克拿了巾帕为季柔擦汗,道:“早了十几天而已,不能算是早产,你忘了我和你说的,孩子的胎位已经正过来了,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季柔的脸色煞白,那是一种仿佛肚子要被劈开的疼,“我怕……” 赵谨克跟她说过,会断断续续疼很久,那时听着不觉得,可真疼上的时候,这样的剧痛,季柔好怕自己熬不过去。 “我在……”赵谨克的背上亦是让冷汗浸湿,却不能叫季柔看出他的紧张,逼着自己镇定道:“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 赵谨克紧紧反握住季柔的手,季柔想要说什么,可剧痛却将所有思绪夺走,只能咬紧了牙关忍住,期盼这第一阵的痛赶紧过去。 …… 日头缓缓西移,季柔肚子的痛也一阵长过一阵,除了秋娥进来换水,赵谨克没让任何人进来过,只是自己在屋中陪着季柔,中午的时候趁着季柔不通的间隙,赶忙着喂了季柔几口饭,以免季柔没有力气生下去。 屋外头,有太医在另一间屋子里候着,秋娥就守在门边等着赵谨克随时召唤,京九抱着剑靠在廊下,瞧了秋娥这大半天一直恨不得将耳朵贴上门听里头动静的紧张模样终究是忍不下去,道: “你瞧瞧你这样累不累?里头三个稳婆候着呢,有事公子会唤你的。” “你懂什么!”秋娥瞪他,“姑娘在里面受苦呢,还不知要疼多久,痛的不是你家公子的肚子,你当然不着急。” “嘿。”京九的眉梢一挑,“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家公子不就在里头亲自接生吗?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心里头估计比少夫人还疼呢,叫你编排。” 里头传来痛苦的闷哼声,秋娥听得心疼,没什么好气,也没耐心,道:“不和你斗嘴皮子,姑爷特意喊你进来的,老实守你的门。” “诶……”京九的眉眼动了动,顷刻服软,“别介呀,咱外头等着多没意思,聊聊呗,从青州回京咱俩都好久没唠了,平日里也见不着你,咱这一里一外的……” “聊什么,这当口有什么可聊的。” 秋娥的全身心都在屋里头,赵谨克不让闲人进去,她只送东西的时候能进去一趟,便瞧见了季柔那煞白的脸色和满头冷汗,好似下一刻都不能活了。 都说生孩子是女人的鬼门关,赵谨克虽然医术精湛却从来没帮女人接生过,可偏偏这一回非要亲自动手,也不怕万一出什么纰漏。 “就聊聊,”京九挠了挠脑袋,继续将话说下去,“你今天是不是都二十二了还二十三?” 提及年纪的禁忌,秋娥口气更是不善,瞪他:“你问这个做什么,这与你何干!” “我就想说,你这年纪,是不是该找个人嫁了?”京九的耳根有些红,眉目间的光有些躲闪,却仍旧逼着自己稳住了抬头挺胸,心一横将话一口气说全了说白了,“比如……我呀。” 秋娥愣住,望着京九一句说不出来,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咱两年纪相仿……”京九指了指他们俩,“一样大,正好。还是一个府里的,这……也挺好,平日当值都方便……你说……是……是吧。” 秋娥回过神来,脸上猛地飞红,转开头避开去,只觉心中砰砰的,这一刻真想躲到屋里头去。 这……这都什么…… 偏偏眼前人却一点瞧不懂形势,不知女儿心思,抱着剑,好像就抱住了勇气,硬着头皮跟着往下问:“你……你觉着怎么样?” 怎么样个屁,这话是该这个时候说出来的吗?秋娥心中像是沸腾了的水,正是纷乱间,屋门突然开了,里头的稳婆出来传话,道:“公子说,准备上催产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耗尽,每日新鲜手打,预计下周可以结局~ ☆、第 92 章 季柔头一胎生, 赵谨克亦头一胎接生, 从早晨到下午,季柔越来越疼,力气亦越来越弱,赵谨克心中亦少了当初那些沉稳与信心, 让人预备了催产汤进来,倒也不是到了非用不可的地步, 只是有备无患心中多加一重安稳。 “姑爷,汤。” 秋娥端了碗进来, 转眼看季柔, 眼眶不由得就一酸,“姑娘……” 赵谨克端了汤, 紧绷着的精神下也不知为何, 下意识便抿了一口到嘴里试温, 回过神正是想还回去的时候,却觉出了那汤中味道有异。 “这汤是谁煮的?都经了谁的手?碰见过谁?” 赵谨克这样问, 秋娥心中自有所觉, 道:“奴婢亲自煮的, 中间……水月来找过奴婢,说代夫人问奴婢姑娘情况如何……” 水月……太后。 赵谨克的眸底生寒, 将药递还给秋娥,“拿出去。” “阿柔……”赵谨克转过身,浑身寒意尽数用力克制收敛,“撑住, 再挺一挺,孩子马上就生了,再忍一忍……” 孩子是在入夜之后生下的,足足折腾了一日,赵谨克将孩子交给秋娥和稳婆收拾,季柔那边就来得及看上孩子一眼,便忍不住昏睡了过去,赵谨克与稳婆一道将季柔整理干净,抱回了主屋里躺下。 赵谨克自己换了一身干净衣衫,秋娥那里也将孩子收拾好了,赵谨克将那襁褓报入怀中,这才仔细瞧了那孩子的脸一眼,小小红红的,整张脸都皱巴巴的,还不能看出眉眼像谁来,眼睛还闭着睁不太开,那呼吸轻得好像随手一碰就能碎了。 秋娥迟疑着问他:“姑爷,您真的要去……外头冷……没满月的孩子不能见风……” 赵谨克的面目沉冷,“将那件披风给我。” “是。” 夜里很冷,所幸今夜的风不是很大,赵谨克抱着孩子,襁褓牢牢掩护在披风之下,前头有下人挑着灯引路,走得不算快,到源春堂外的时候,院中的灯火果然都还亮着。 赵谨克让人通传了一声,进屋的时候靖平侯和韩氏都坐在上首。 赵谨克抱着孩子跪下,道:“儿子将孩子抱来了,这是咱们赵家的嫡长孙,儿子不敢自专,请父亲母亲为孩子赐名。” 襁褓中的孩子嘤咛着,声音很轻很细,韩氏原是做得四平八稳,可一听见那声音便变了脸色,“你学了这么久的医,难道不知道刚出生的孩子不能见风吗?这是什么时节,你还在晚上抱出来!” 赵谨克没声响,默默挨下了,怀中的孩子哼哼着,赵谨克有些生疏地换了一个姿势抱。 韩氏见着,身子动了动,身长了脖子看那孩子,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转了又转,又烦躁地做回不动。 赵谨克抱着孩子,只道:“请父亲母亲为孩子赐名。” 靖平侯默不作声看着那孩子半晌,有些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