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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懂该制止、该呵斥或干脆装瞎。 恰逢两丈外那茂密老树传来悉悉索索细响,她警觉跃至二人身畔,抽刀在手,厉声喝问:“是人是鬼!给我滚出来!” 枝头落下一魁梧身影,却是一直隐匿在暗处的甘棠。 他早知是鱼丽飞掷的小石头,因而压根没理会,此刻憋笑憋得发抖,才被人窥破行迹,只好一跃而下。 因长时间屏息,加上笑到脚软,武艺高强的甘护卫,竟在两脚着地时,晃了两晃,差点摔成五体投地。 ··· “殿下……” 远远瞥见甘棠现身,晴容终于意识到一件事——自己堂而皇之依傍在太子胸膛前,还揪住他的衣领不放! 太、太不像话了! “嗯?”夏暄垂眸凝望她,仿佛丝毫没觉察问题所在。 “殿下,请放我下来。”她小声提醒。 “你脚伤了。”他语气坚定。 “没、没有的。” “我感觉,你扭到脚了。” “……” 晴容心道:殿下确定不是在耍流氓?我的脚扭没扭,要您来“感觉”? 她稍稍挣了挣:“呃……谢殿下怜惜,已、已经好多了!小九笨重,不敢劳殿下屈尊。” 夏暄徐徐将她轻放地上,再三确认她无碍,窃笑:“你……不笨,也不重。” ——很轻,很软,很好抱。 晴容又想打他了。 至此,夏暄不好再撵开甘棠和鱼丽,料想最重要的事已沟通过,索性护送晴容回庵里歇息。 两人慢悠悠并行,有一句没一句闲扯,谁也不愿太快走完这段路。 甘棠和鱼丽落在后头,白眼狂翻一路,眼皮濒临抽搐。 “殿下,小九有一事想请您核查,”晴容踌躇良久,“依照记录,虚明庵已非昔日的皇家庵寺,也无商铺商家供养,更没多少攀山前来的香客,但吃喝用度、所用香料,非同一般……” “你在怀疑什么?” “我只是想到魏亲王……” 夏暄眉峰漾起浅淡的不耐烦——好端端的,提四哥干嘛? 晴容捕获他脸色微变,顿了顿,悄声道:“魏亲王他……懂香。” “然后?”夏暄的不悦更明显。 “不似他说的那般‘初入门’,更像多年功底,殿下是否需要密查?” “你意思是……?”他眼里精光大盛。 “小九绝不敢构陷亲王,更无离间天家兄弟之意!望殿下明察!”晴容深知此言触犯大忌,即刻惶恐辩解,“我听传言,魏亲王的生母与扶弥师太有交情。扶弥师太乃天下用香第一人,如有传人,必然不凡……但未经证实,没敢妄言,只请殿下稍加留心,仅此而已!” “无妨,毕竟没彻查前,宫中人人皆有嫌疑。” 夏暄唇角轻扬一抹欣慰淡笑。 在他和四哥之间,她始终向着他多一些。 “谢殿下饶恕小九失言之罪。” 晴容惊色暂收,又从袖内翻出两块素色丝帕,小心翼翼递给他。 “怎么了?” “殿下两度借我帕子,小九不好私藏,故而交还。” 夏暄抿唇一笑:“就这样?九公主好歹……给本宫画上几笔。” “……!” 晴容小嘴微扁:要求真多!又不是我从殿下手里抢的,是您非要给我包扎、非要给我拭泪…… 眼看他笑目难掩沾沾自喜,如暗搓搓酝酿什么甜蜜的阴谋诡计,她羞态略减,突发奇想。 他梦内所唤的“九九”,有没有可能是……? 此外,那夜他对西山信鸽说的“别坏我好姻缘”,又是何意? 深吸一口气,晴容极力以平缓口吻发问:“殿下,小九有个小小的疑问,还请殿下赐教。” “哦?” “嘤嘤常说‘九九’、‘小坏蛋’,指的……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我家九九很轻,很软,很好抱,想抱回家…(^_-)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纹家的头头鸭、木昜、阿梨Joy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二章 晴容软嗓绵绵, 清音淡淡, 如风里花瓣, 回旋后轻轻落在夏暄心头,却引起山崩地裂。 ——完了!小坏蛋嘤嘤, 不光听了他的梦话,还未经允许,私自传给当事人? 那小家伙有时话多,有时话少,天晓得它会对九公主瞎说什么! 夏暄暗自庆幸,夏初渐茂枝叶遮掩星光,模糊了难堪之色。 然而,那双潜藏慧光的美眸淡淡瞥来, 令一贯持重沉稳的他滋生慌乱。 “它、它就是小坏蛋,闲来无事背背口诀。” “口诀只有‘九九’二字?” “兴许太久没人提醒,忘了结论?” 晴容不以为然。 只因她心里清楚, 嘤嘤根本不会背口诀!且“九九”源于他梦里呓语! 可她不能说啊! 岂可让他知晓, 她的灵魂几乎夜夜入侵小动物体内, 从旁观察他, 陪伴他,乃至参与他的夜间生活? 相较于小秘密泄露、人头落地……“确认九九有没有可能是她”这点小事,不重要。 晴容紧捏两方帕子, “兴师问罪”的心瞬间怂了。 唉!这种奇怪现象,到何年何月才能终止? ··· 当夜,夏暄既不便留宿虚明庵, 又没法绕回半山、挤到余家叔侄所住房舍,只得委屈将就,以“九公主近侍”之名,入住林外客院。 这一大片群院,乃过去三十年来为安置慕名而来者陆续建造;如今大师仙逝,来客稀少,房屋闲置,连简单收拾也欠奉。 夏暄自问谈不上娇生惯养,但一来被晴容的问题所扰,二来随行人员就在隔壁,三来环境过于简陋,他洗漱后毫无睡意,自行沿院落间的小道散步。 夜色浓稠如泼墨,万籁俱静。 “殿下……”甘棠细辨左右无人,温言劝阻,“院舍空荡荡、黑灯瞎火,没什么好转悠,您不如回屋歇息?” “睡不着。” “您哪里是睡不着?分明怕……梦中之言被人听了去!”甘棠揶揄。 “你!”夏暄恼羞成怒,“我、我基本不说梦话!” “是,以前属下夜值时,确实未曾耳闻,近来嘛……”甘棠笑得诡秘,“殿下之心,路人皆知,何必伪饰?” “何来的路人!” “至少,九公主已有所觉察。” 甘棠一句话,印证他心中所想,亦教他故作镇静的面容瞬间僵滞。 “……有那般明显?” “就差写额头上,”甘棠嘿笑,“我姐也说,您巴不得就地拜堂成亲入洞房。” “你、俩、找、死!”夏暄羞中冒火,作势要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