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影端坐在将军府高层亭内，面前是毕恭毕敬汇报月度公务的九条裟罗大将。这位大将现在跪坐着，微敛着头，注视着将军大人的茶杯。 “士兵转业工作已经进入尾声了，本该提早一个月结束的，但清剿大规模海乱鬼搜寻流民花了不少人力。” “后期辅助工作主要承担力量会从军队转入堪定奉行原有人手……” 影完全没有在意九条大将在说什么，她盯着木桌上的花纹，目光随着那些纹路流走，面前这位大将做事可靠，是值得信赖，交付要事之人，她向来是知道的。 那个人现在在想什么呢，这是雷电影如今脑中唯一的念头。 但过了很久，她发现九条裟罗没有再说话了，啊！不妙，不会是被下属发现在发呆了吧！影抬眼正视九条裟罗，发现九条也正在看着她，不好了，果然…… “将军大人，鄙下自知唐突，本未得令言将军大人行事，可无论如何还需敬将军大人，万望将军大人切莫忧国奉公过为已甚，以致伤及身体根本……” 影看着九条稳稳低下头恳请，心里属实有点过意不去…… 送走九条裟罗，该轮到社奉行，影收敛心神，好好对付那家伙…… 终于结束了上午的工作，影端起茶抿一口，茶水已经换过两壶了。 她看着影向山的方向，影向山上不似山脚人家，神社禁起烟火，每年夏日祭后甚至要大张旗鼓清洗神社，说是烟尘会干扰神明，可影其实并不在乎，她记得神子是爱吃热食的。 那光明旖旎的山顶看起来真是离凡间甚远，可惜那狐狸其实不是很能和那样的地方合拍……影低笑着又抿了一口茶…… 那天稻妻全境下着泼天大雨，是屋檐下的人，会瑟缩着说一句“御建鸣神主尊大人在暴怒吗”的天气。 但其实不关影的事，她甚至为天气苦恼，因为她那时正在八重神子的小屋栅栏外，抬起腿翻篱笆。 她喝得醉醺醺，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想让狐狸看看自己这个样子，和她平常不一样的样子。 但是下浪船的时候下雨了，她现在酒醒了不少，但是冷得起鸡皮疙瘩。 八重拉开房门，好奇这么大的雨天，是绯木村的鬼寂寞了吗？ “八重。” 这样子……看来不如鬼呢…… “将军大人您这是在干嘛？！” 八重把醉鬼拖进屋子，也不知道明明能走这么远的家伙，为什么一进门就摊下来了，八重热好水要帮她擦身子时她已经完全睡着了。 八重神子剥开她的衣服，扯下足袋，解开发绳，脸上露出一层薄红。 然后拧干帕子，从颈肩开始擦，很费劲地给她套上浴衣，把她裹在被子里，又去点了炉子，移到影背后。 感觉真的是累到不行呢，神子想着，自己也窝到了影的被窝里——她真的只有这一床被子。嗯……八重抽抽鼻子，喝了酒呢…… 所以影醒了之后，看见怀里躺着八重神子。 这是在干嘛？！！！影感觉浑身僵硬。 外边还在落雨，屋里黑乎乎的，只有炉子里的炭火还剩了点灼红的亮块。她应该没睡多久，雷电影想，她低头看怀里的神子，睡得很熟呢，不张牙舞爪也不虚以委蛇的样子真可爱呢。 雷电影没注意到自己脸上通红，只以为是有炉火所以热的，唔……以前有想过这种场景吗？做梦也想不到呢。 “要盯到什么时候？”神子睁开一只眼睛，笑着问道。 影腾得坐起来，仿佛见了鬼。 神子道：“将军大人，我这里可只有一床被子，没成想你会如此介意……是我冒进了……”说着说着她越演越起，带上了点哭腔。 影依旧端坐着，看着神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嘁。”神子耳朵向下一耷，觉得这女人几百年来都一样的无趣。她甫又躺倒，背对着影：“就这一床被子，你不会还嫌弃我吧，嘤嘤嘤，要是这样，可怜的宫司大人今晚上只能睡房梁了耶。”她口中的“嘤嘤嘤”一股棒读感。 影却没有动静，良久，她才开口：“你怎么不好奇我为什么来？” “啊——啊——”八重神子又坐起来，“这种事情还需要好奇吗？如果是你的话简直是太简单了，啊让我想想”神子食指抵在下巴上，闭上眼睛，“你今天处理公务很惨吧～今天可是休沐结束的第一天啊……” “……哦对了，我不在的话，那天代宫司是一定会去请示你的，毕竟是代理职务的头一天……” “……我再想想，哦哦，哦哦哦，”她依然闭着眼睛，抱着双臂，仿佛彻悟了一般点头，“不会吧，你爱吃的小吃摊没有开张哦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八重神子笑道：“小乖乖需要我怎么安慰你？都可以哟～” 神子没有注意到影没听见她多说一句，就多低下去一分的头，所以影扑在她肩上时，她惊了一跳。 “都错了，”影闷闷地说道，“但是今天确实是这样过的，我现在心里很难受。” 感觉招惹到什么麻烦了，八重神子这样想着，伸手去抚影那还有些湿润的长发，她的心跳得很快，但害怕这种事被怀里的人察觉。 她也这样抚过我的毛发 影抬起头来，捧住八重神子的脸。 “诶？你干什么？” 影没有回答，黑夜里八重神子看不清她的表情，所以八重错过了她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再见到的委屈的状貌。 她只感到影迅速贴近她，然后一个吻落在她左脸颊上。 影伸手穿过神子的发丝，搂住神子的脖子，还想亲右脸。 神子挡住影的嘴，吃吃地笑道：“不是这样的哟。” 下一刻，影的大脑空白了，神子咬了一下影的下唇，然后垫进了自己的舌头。影只能搂紧神子的腰，神子的手也不安分，摸索着影的衣领，忙着伸手下去解开腰间系带。 外面的雨依旧下着，好像是为了洗刷什么人的痛楚与晦暗。 “唔……”神子有点喘不过来气了，她忘了影是武人，气要比她足很多，可影还没有要停的样子。神子开始推搡影，影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干嘛。神子往后绝不会想到，她推开影时，影想的完全是诸如“我在干什么”“她不会要杀了我吧”一类。 “该，该下一步了吧。”神子一边说着一边推倒影，俯下身去摸索到那个地方，影浑身一颤。 那里，那里是能摸的吗？我想道歉来着，她其实没有生气？诶我感觉好冒犯她？ 影想着这些，神子却毫无顾忌地下嘴了。 “呃唔！”影脚趾蜷了起来，“神子！你……”神子没有回应，像小兽一般舔舐着，屋内的氛围相当不妙。 “好了，够了——”影往后缩了一步，合上腿，把早就被扯下来的衣服往肩上拉，一副受难良家妇女的样子。 神子翻了个白眼：“我是在教你，你要还的，懂了没，现在给我过来。” “你指导我就好了，不，不用实践在我身上。” “啧。”神子不太理解，她刚才不是爽到了吗。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刚刚的感觉。影在一心净土里待了好些年，根本没有和人接触，更别提这种刺激程度的。 “好啊，你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