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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K:TE番外 监管半月后(主五条,搀杰)

    

Part K:TE番外 监管半月后(主五条,搀杰)



    注意:时间段——夏油杰出逃,源小豆被五条带出

    被热水打湿的细软长发蜿蜒覆在源小豆的脊背上,双手往后轻轻托起,露出背上肩胛骨像两片静憩的蝶翼。

    她太瘦弱了。

    透过门缝与雾蒙蒙的磨砂门瞥了一眼,眼睛远比常人好使的五条摸摸鼻尖,欲盖弥彰地走到冰箱前开了一听可乐。

    他还记得几天前把小扁豆抱出来时膝弯处硌手的触感。体重过轻,像抱了只毛发都结绺的病猫,洗干净也难掩遭罪后掩萎靡不振的可怜相。

    现在东京校处境并不好,把最具共犯嫌疑的源小豆放到眼皮底下监管是他与她父亲共同作保后能争取到的极限。

    冰凉的汽水滑过喉间,难以浇灭近来事多烦躁的火气。红色易拉罐被轻易捏扁,把它丢进垃圾桶里,银发乱蓬蓬的少年耳尖地听到水声歇止。嗅着与自己身上相同的香气,他咂咂口中饮料残留的甜,浮动的心情忽而不受控制地雀跃起来。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好事。算一算,被禁止单独出行的源小豆还得在他这呆上半个来月。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回到客厅,五条往沙发上一躺,举着手机打开推特界面,眼睛却时不时往有热气冒出的浴室门缝那瞟。每每眨眼,霜雪白的长密眼睫就像冬日冰花被风吹颤的花瓣,覆着内里花纹繁琐的冰蓝瞳仁。

    舒展的肢体、不堪一折的腰肢、瘦下来不少却仍残留着一点玲珑弧度的白乳与臀......再往下是大片泛粉的腿,还有为了抹身体乳所以抬起来搭在大理石台面上的脚,还不及他手长。

    手机屏幕黯淡下来,它主人那双奇异的眼随着窥见的“风景”而变化,沉淀的蓝在庭室冷調的白炽灯光下由浅入深,有着艺术品般巧夺天工的美感。

    正是精力与荷尔蒙旺盛的年纪,长短不一的春梦里总在折腾同一个对象。手指一按,她白嫩的皮肤就陷进去小坑。跑跳时大腿上较为丰润的rou还会有细微的晃动,连带胸部跟着失序的呼吸起起伏伏。

    门内源小豆套上家居服,浅色布料遮住了从前窥见时要单薄太多的身板,也就比洗衣板要稍微好点,却还是会让他的呼吸变得沉重。

    眼看她马上就要从浴室里出来,手机差点没拿稳的五条抓起掉在地上的抱枕,遮住胯下异样。还未平稳的心脏在胸腔里嚣张鼓动,他佯装淡定地换了个姿势坐起来,假惺惺提议道:“晚上吃炸鸡?”

    “可。”

    把湿漉漉还在滴水的长发用浴巾包起来,源小豆冲团在沙发上的人型长条大白猫翘起了大拇指。

    似兄似父的男朋友跑了,没人再按着她一日三餐低油少盐,往好了想,至少她获得了垃圾食品自由。一口咬下裹着芝士的鸡翅,脆皮里鲜香的rou汁在味蕾上绽开,大口咀嚼咽下后再来一口咕噜咕噜冒泡的冰镇汽水。

    抬眼就能看见五条·有钱人·悟家里的超大屏挂墙电视,上面放映着声势浩大的爆米花电影,镜头追着在人群建筑中奔逃的主角,追逐战紧张刺激。

    小豆回过神来已经吃了十二分饱,炸鸡甜品还有饮料把她的小肚子塞得圆滚滚。偏头瞧见身边长手长脚霸占了大片沙发位置的五条还在进食,袖子挽起的手臂偶尔蹭过来,热烘烘的。

    男孩子体内的火气似乎都要旺盛些。杰的体温也很高,在一年最冷的融雪天都暖洋洋的。

    音响里传出来的爆破声轻易盖住窗外天晚渐起的风声,昨天便立冬了,小豆忽然意识到这似乎是多年以来她第一次与夏油分开那么久。一通来电几句问候都没有,真是狠心......

    腹诽之余没剩多少情绪,无可奈何所致的疲惫感涨潮般扑上大脑,心绪低靡便想再吃点供给能量的甜食。视线往茶几上一扫,剩点渣渣的空盒已经歪斜地垒起来,大瓶汽水仅剩个底,身量与饭量成正比的悟正捧着最后一盒大福,一口两个的往嘴里塞。

    觉察到她的注视,他低侧过头,六眼在极昏暗的光线下像野生动物一样亮亮的。

    “想吃?”

    晃了晃盒子,盛着白团子的彩纸碰撞出沙沙的低响。大屏幕的光变幻投射过来,小豆摸摸肚子犹豫时看清了他唇瓣上还残留着一抹舔舐所留的水泽。

    “只能给你一个。”

    一愣神的功夫,软凉的大福贴上了她微启的唇。里头包着整颗草莓,就着他手咬下去,酸甜汁水迸发出来与细腻微甜的糯米皮相结合,清爽滋味将先前炸鸡残留的油腻尽数覆盖,口感惊艳。抬手想接过来,却不想下一秒这人低头凑到她眼前利落地把剩下半块叼走,抽身时还不忘挑眉呲牙地撂一句:“看什么,给你分一口就不错了。”

    交错呼吸所萌生出的暧昧氛围被对方理直气壮的反悔态度直接打散,小豆僵硬地收回自己往后仰到一半的姿势。羞耻所带来的热度在身体里四处乱窜,藏在拖鞋里脚趾尴尬地紧紧蜷起。

    默不作声几分钟后被若即若离的挨蹭sao扰到忍无可忍,她板着张升温到沸腾冒烟的脸,像个发射的小火箭那样“咻”得站起来。

    “......你就不能过去点?!”

    指着五条另一边的空荡,源小豆感觉自己此时此刻的借题发挥充满了难以被反驳的底气。然而挺腰抬头,吃饱喝足的小肚子把布料单薄的睡衣顶出了微妙的弧度。不明显,也就比她穿了聚拢款内衣的胸部弧度要高一丢丢。

    光线明暗丝毫不影响视力的五条先是踩了踩地板,再曲起指节叩了叩沙发扶手,他下巴一昂示意跳脚的小矮子回头看茶几上堆满的包装盒袋。

    “我家,我的,我买的。”说到最后他站起身,用手轻拍了拍豆崽滚圆的肚子,拍出了西瓜熟透的biang   biang响。

    “有什么意见吗?白吃白住的家伙。”

    这语气稍显轻佻的质问直击本质,振聋发聩。

    白吃白住的家伙呆立在原地,头顶刚还神气活现的呆毛此时蔫得活像正面接受正午太阳制裁的小禾苗。她捡起地上的塑料袋,卑微地给她现任饲主展示了一下最后的倔强:“坐下,你挡着我做垃圾分类了。”

    每天最耗费精力的事是垃圾分类。

    吃好睡好过着猪崽生活的源小豆在半个月后被解除嫌疑,放出来见人时不仅脸蛋是粉润的,就连手爪子都rou了。

    筹备着来年面试,最近任务与文化课两手抓的后辈七海对着她着实说不出那句“前辈这段时间辛苦了。”

    提神咖啡味与浓重烟气环绕在身的硝子直接上手捏捏她腰上软rou,在她嘶嘶呼凉的背景音下不客气地笑话道:“悟这是把新年要煮汤的豆年糕提前带来了。”

    其实这段日子东京校不好过,叛逃的夏油杰被定成诅咒师,与他扯上关系的人都重复接受过调查。

    尽管今年已经快要过去,出于监视与评估的目的,还是有不少冷漠的陌生面孔出现在校内。往年泛滥的多是咒灵,夏油杰屠村叛逃成为诅咒师一事一经曝光,各地潜藏的诅咒师也开始陆续冒头。

    “杰有联络过你吗?”

    “完全没有哦。”

    治疗室的灯光看起来比这寒冬时节堆在松叶上的积雪更冷,一门之隔的休息室里咖啡气味溢满到与消毒水味不分伯仲。

    “诶?这倒是意料之外.....”眼下挂着青黑的硝子进门往转椅一塌,捧着热气氤氲的咖啡安慰道:“幸好他没联络,不然你大概圣诞节都没得过。”

    往好了想,的确如此。

    可源小豆暂时还没有恢复可以去想的气力。小口啜着兑了凉水的温白开,小幅度点头时下巴缩在堆叠几圈的大围巾里像只藏在窝里的胖仓鼠,她清澈的圆杏眼中只剩点荧燎般的晦光,看起来彷徨又黯淡。

    见状,硝子立马将需要处理的文书资料分了大半过去,又抓着她做助手,好供这失恋的小可怜在圣诞节放假前每天跑厕所都急赤忙慌,彻底丧失感怀悲秋的闲暇时光。然而,该来的总会来。

    对女儿所经历的一切毫不知情的理子小姐在平安夜当日,好奇问了一句“今天怎么不和杰出去玩?”就像一根针戳爆了一个蓄积鼓胀到极点的气球。椅脚在地板上拖拉出刺耳的摩擦声,头发乱糟糟的源小豆在母亲惊异的注视下猛地站起来,将味增汤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厚底碗撂下时很沉闷的一声“咚”,片刻后,她语气平淡地陈述道:“我被甩了。”

    没有安慰,也没有只言片语的询问,对座的理子小姐对丈夫的一切如数家珍,对女儿的了解却远不及一个体贴周到的小男生。捕捉到她面上闪过的尴尬与不知所措,小豆等了几秒却什么也没等到,只好低头生硬地丢下句:“我回房间了。”

    每个平安夜都是值得期待的日子。

    即便通讯与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那个没有咒力的自己在这一天也能透过窗,看见杰按时站在楼下抬头冲她温温柔柔地笑。气温很低,走在街上一阵一阵的朔风吹得人直哆嗦,所以牵手与拥抱都会比平时更暖,更有安全感。

    重新闷回被子里,小豆给歌姬前辈与硝子头挨着头的合照点了个赞,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还是点进去了杰停用的主页。

    滑到去年这个时候,有他与自己的合照。狡猾的狐狸只露了半张脸,眯着笑弧的眼睛细长。从上往下的角度让傻笑的自己看起来比实际身高还要矮上不少,嵌在他怀里像个佛列格游记里的小矮人。

    夏天过后就没有新动态出现了。

    徒劳地刷新过几次,小豆把手机往枕下一扣,眼不见心静。半梦半醒直到傍晚她的房门被叩响,昂贵的香水味弥漫开,迷迷糊糊听明白母亲要去参加公司年会所以很晚才能回来。对方落了一个颊吻,是属于她的愧疚与安抚,刹那间仿佛又回到了经常半夜在医院挂水到隔天早晨的从前。

    门阖上的声响很轻,意识清醒后即使闭着眼也无法再入眠。

    小豆从被窝里钻出来,抓起满电的平板挑了部外国电影打发时间。中东地区的片子,宗教意味过于浓重,冷色光影从视觉上予人情绪压抑的冷淡感。剧情进行到被女人从后院土地里挖出来的死者死而复生,语调平平的对白荒诞又冷漠。

    家中很安静,仅有的声响是影片中如同冗长咒语般的阿拉伯语,于是当客厅角落的座机冷不丁在将近零点时响起,老式铃声像极了恐怖片的开端。心里多少有点数的小豆很快反应过来从房间推门而出,光脚踩过冬季冰凉的地板再屈膝往沙发上窝,拣起老旧的听筒放在耳边。

    “这里是源家,请问您找哪位?”

    幼时手机还没有现在这么普遍,她也有过守在座机旁等着电话响起的小几年时光,接通后最喜欢假装矜持地问这么一声。

    来电的男孩知道她的把戏,每次都会有板有眼地耐心回应一句“我找小豆,源小豆。”从一点奶音,到变声期有点难听的沙哑,再到成熟的磁性,她的名字在他口中像一朵从花苞开始生长,直到花瓣彻底舒展开来的花。

    怎么听,怎么心动。

    低头垂眼,米白的电话线圈已经泛黄,她用手指慢慢搅着,一圈一绕勒红指腹,也勒着控制不住又开始酸胀的心。

    对方没有应答,小豆也不吭一声。固定电话的杂音滋滋,少女因为鼻间酸涩而渐渐变重的呼吸里在足够偏僻安静的巷子里清晰可闻,一如随着季节变幻渐起的风声。

    繁华的行人街人群熙攘,人们已经开始倒数。

    手机置于耳侧的夏油从昏暗的巷中缓缓走出来,走进他不喜的人群里。广场中心圣诞树的尖顶上是黄色的星星,华灯璀璨,时分秒同时指向零点时,身边响起此起彼伏错落的欢呼声。

    “Merry   Christmas~!”

    祝福声从声筒传递过去,他听见他的小女孩吸吸鼻子,声音颤颤地祝福他:“Merry   Christmas......”

    灯光照亮睁开眼时薄冰化水的眼神,仰起脸无声地呼出一口白雾,唇边露出极浅的一抹笑意。

    望着雾气一层一丝一缕变得稀薄,再消弭,杰叹了口气低头将电话挂断。再多听一会儿,他都怕自己忍不住自投罗网。